赵坤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几乎要憋不住,清了清嗓子,打趣道:“那我先去取药,你们……慢慢聊。”
司晏瞥他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对着傅清嫣道:“我出去等你。”
说罢,转身走出病房,修长的手指带上门,那“咔嗒”一声轻响,仿佛将世界一分为二,只留下两人独处的静谧。
傅清嫣深吸一口气,指尖抚过褶皱的衣襟,睡了一夜的衣衫早已皱如秋日枯叶,手上、身上还沾着斑驳的泥土。
她嫌弃地蹙起眉尖。
目光扫过紧闭的病房门,她悄然从空间取出一面铜镜,镜中映出的面容令她惊愕地瞪大双眸。
头发乱如蓬草,发丝间竟还缠绕着枯黄的杂草;泪水冲刷过的痕迹在泥土覆盖的脸上晕出深浅不一的斑驳,整个人宛如从废墟中爬出的难民,狼狈不堪。
想到自己从昨日至今一直以这副模样示人,她脚趾几乎要将地面抠出一座魔仙堡。
她将镜子收回空间,闭目凝神,深息吐纳,再睁眼时,已换上若无其事的坦然。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般自我宽慰后,她拎起包裹,推门而出,望向廊下那道挺拔身影:“我想去洗个脸。”
司晏早已候在门外,见她出来,便伸手接过包裹,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万遍。
他微微颔首:“要不要我带你去?”
傅清嫣慌乱摆手,眼底掠过一丝无措:“不……不用,谢谢,我自己去就行。”
洗手间内无人,她拧开水龙头,清冽的水流冲刷着脸上的尘垢。
洗净手脸后,她又取出镜子和梳子,对着镜面仔细清理发间杂草,指尖穿梭于乌发,几下梳理后,长发便如瀑布垂落,柔顺地铺满后背,随步摇荡于腰间。
她满意地将物件收回空间,步出洗手间,却见司晏与赵坤正立在病房门口等候。
司晏的眼眸深邃如墨潭,此刻却凝在她身上,仿佛被磁石吸引。
她脚步轻盈,每一步却似踏在他心尖,激起涟漪。
白皙肌肤如初雪凝脂,不点而朱的唇瓣如樱绽开,乌发垂落如瀑,随步摇曳生姿。
几滴晶莹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濡湿的发丝贴于颊畔,那对桃花眼清澈如水,静静望向他,却无端透出勾魂的韵致。
可她的眼神却清澈如水,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站在自己面前,如同一朵高山雪莲,气质清冷。
司晏喉结不自觉地滑动,攥紧包裹的手愈发用力,仿佛要将那微妙的悸动压回体内。
他竭力移开视线,却如被钉在原地,呼吸都凝滞了一瞬。
赵坤的眼底满是惊艳。
就是文工团的那些女同志加起来竟然都比不上她一个。
不愧是司晏,眼光就是毒。
多年单身,这一朝动心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仙女。
傅清嫣缓步上前,刚准备开口。
就听见赵坤惊叹的语气:“傅同志,没想到你竟然长得这么漂亮,真是十里八村难找出来这么一个。”
被人夸漂亮,哪个女生不喜欢呢?
傅清嫣缓步上前,唇角漾起浅笑,语气却透着自信:“谢谢,我也觉得自己很漂亮。”
那笑意如春冰初裂,清冷中绽出灼灼光华,仿佛连周遭空气都亮了几分。
赵坤一时怔住,未曾料到她这般直白。
这年月的人惯是含蓄,被夸了也多是羞赧垂首,哪像她这般坦荡受之,还反夸自己一句?
回神后,他终是憋不住笑出声,眼底浮起兴味,果真是个妙人儿。
还想再调侃几句,却被司晏高大的身影挡住视线,活像个护食的鸡妈妈。
赵坤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
心中暗忖:这榆木疙瘩,动起心思来这般霸道。
司晏咳了声,道:“既然收拾妥了,就走吧。”
说完他率先转身,大步流星前行,背影竟透出几分仓皇,仿佛身后有火燎着。
傅清嫣未多想,只点头跟上。
赵坤在旁窃笑,方才那人盯着女同志眼珠子都不转,自己多瞧一眼却遭阻拦。
自己可是有妻有女的已婚人士。
分明是块万年寒冰,偏偏今天化了,还化得这般狼狈。
司晏啊司晏,没想到你还有这一天。
几人来到医院门口,赵坤看向司晏两人。
“傅同志,司晏,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傅清嫣点点头:“好,麻烦赵同志了。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为人民服务,应该的。”
赵坤笑了笑,他摇头,骑上车远去。
“我们也走吧。”
司晏低沉的嗓音响起,目光却未看她,只盯着前方。
傅清嫣点头,坐上副驾驶。
车行平稳,狭小的空间内隐约闻到一阵清香,如丝如缕,似乎是从身旁的女子身上传来的。
意识到这个想法,司晏握方向盘的手青筋微凸,喉结不受控地滚了滚,指节攥得更紧,仿佛要将那丝旖念掐灭。
傅清嫣侧头望着窗外,企图从环境中更加了解这个年代。
现在还不到中午,应该是上班时间,所以路上的行人不算多。
七十年代的街道,衣食住行还远远比不上后世,每天吃不饱饭的人多不胜数。
和槐树村的村民身上衣服打着补丁不同,镇上的人穿的衣服虽然大多都半新不旧,可都是没有补丁的,不似槐树村那般褴褛。
饥馑的阴影仍悬于人间,可镇上百姓到底比乡野宽裕几分。
现在的车窗还不够隔音,缓缓驶过街道,还能听见外面传来的说话声。
妇人的唠嗑、孩童的嬉闹,混着车轮轧过石板路的闷响。
偶有自行车铃铛清脆掠过,便惹得路人驻足,在这个自行车都很少的年代,汽车经过的地方行人纷纷投来惊羡的目光。
车子缓缓停在一片平房区。
“到了,我们下车吧,这里就是我住的地方。”
两人下车,司晏手上拎着傅清嫣的包裹,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门。
傅清嫣随他踏入,目光扫过周遭,屋外是约五十平的院子,空荡如洗,唯停着一辆黑漆二八自行车。
她悄然打量,没有察觉到司晏悄然瞥她一眼,眸底暗流涌动。
小兔子踏进了狼窝,尚不自知。
但猎物还是猎手一切都是未知数。
进门就是客厅,和外面的院子不同,屋里的地面打了水泥,客厅里只放了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地方不大,虽然看着灰扑扑的,但是打扫的很干净。
客厅的左边应该是厨房,右边的两个房间关着门,看着像是卧室。
司晏将包裹放在桌子上,扭头看向她,眼底似有暗潮翻涌:“我先带你看下房间。”
他转身时背影如山,带着几分紧绷。
那缕若有似无的香,仍在他鼻尖萦绕,如丝如蛊。
傅清嫣目光随司晏转向那扇被推开的门。
房内陈设映入眼帘,床榻整洁如新,被褥叠成棱角分明的方块,窗台上还搁着一只搪瓷杯,杯沿泛着水渍。
分明是有人居住的迹象。
她眉心轻蹙,脱口问道:“这……这是你的卧室吧?”
司晏点头,目光却未离她分毫:“原本是我住的,如今你住。”
“不行,这是你的房间,我……我不能住。”傅清嫣慌乱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揪住衣角,耳尖泛起薄红。
她垂眸避开他的视线。
这男人分明在刻意迁就,可她不敢轻易承这份情。
司晏却未给她退缩的余地,转身推开另一扇门,声线依旧平稳:“之前就我一个人住,所以我就把这个房间改成书房了。”
男人把另外一间房门打开,空间没有刚才那间大,采光也没有那间好,窗户没有安装窗帘。
里面放了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书桌上面放了几本书,还有一个一米八高的书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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