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与那人谈完事后,赵坤送其出门,恰逢傅清嫣前来报案,彼时还当他已经走了。
未曾想,傅同志晕倒之际,那人竟骤然现身,双臂稳稳接住她下坠的身躯。
脸上罕见的慌乱之色,令赵坤眉梢微挑,心中暗自揣度。
这是有情况啊。
此刻,两人一前一后踏入病房,正听见医生在病床前低语。
赵坤快步上前,目光扫过病床,傅清嫣已苏醒,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散在枕畔,仿佛一尊静默的瓷娃娃,不知沉浸于何种思绪。
“医生你好,我是公安局大队长赵坤。”他转身,嗓音沉稳,“这位女同志身体可无大碍?”
“高烧已经退了,都是皮外伤,静养几日就能好。”
医生颔首,话音一顿,眉间浮起难色,目光掠过傅清嫣,压低声音对赵坤道,“只是……她记忆全失,恐与昨日高烧有关,能否恢复……还不知道。”
男人倚门而立,目光却始终凝在傅清嫣身上。
身上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服,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泥土,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
精神看着倒是比昨天好了不少。
病房里很安静,医生刻意压低的言语仍如细丝钻入耳畔:“身体没大碍....失忆..…技术有限....”
司晏深邃的眸底掠过一丝暗涌。
那双眼,他曾见过,晕倒前刹那,她仰面望来时,水汪汪的桃花眼泛着警惕,如受惊的鹿。
此刻,她忽地抬头,四目相对,他分明看见她瞳孔中防备的涟漪一闪而逝,旋即垂下眼帘,纤长的睫羽如蝶翅轻颤。
今日他换了装束,黑衣衬得身姿愈发挺拔,军绿长裤下双腿笔直立如松,周身气度凛然。
傅清嫣低头的瞬间,心脏突然急促的跳动了下。
虽然男人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是比起一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窗外阳光斜斜透入,落在她沾尘的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司晏垂于裤侧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摩挲着,喉结无声滚动。
“咳。”赵坤轻咳打破沉寂,目光在两人间流转,眼底兴味更浓。
这气氛,分明有戏。
医生踱步至床前,叹口气:“小同志,身体没什么事今天就可以出院了,身上的伤没什么大事。给你开了药回去按时擦,很快就能恢复了。”
傅清嫣嗓音轻软:“好,多谢医生。”
“至于你失忆的事情......这个不要着急。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想起来了。”
医生看着眼前狼狈的小姑娘,也很无奈。
傅清嫣指尖绞着被角,点头应道:“嗯,我知道了。”
患者失忆的病例,他们医院还是第一次遇到。
而且以他们目前的技术和医疗设备对于这个情况毫无办法。
医生说完就走了。
病房陷入更深的寂静。
三人各怀心思,空气凝滞如胶。
终是傅清嫣先打破僵局,抬头望向赵坤,扯出一抹虚弱的笑意:“赵同志,昨日送我来医院的……是您吧?多谢了。”
“那个……”
赵坤刚要答话,司晏低沉的嗓音却抢先响起,如石坠深潭:“你有何打算?”
傅清嫣怔住,未曾料到他会开口。
她抬眸,撞进那双幽深的眼眸,心跳漏了一拍。
“我...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声音轻颤,如风中残絮,尾音浸染着无尽的茫然。
那双带着细小伤痕的手指死死攥住被角,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那层布料揉进血肉里。
被褥在她手下皱成一团,如同她此刻无处安放的心绪。
司晏凝视着她,深邃的眼眸幽如寒潭,面上却无波无澜。
他未曾言语,可喉结却悄然滚动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掌心微蜷,似是想触碰什么,却又在最后一刻收了回去。
那无声的挣扎,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动,在寂静中悄然发酵。
赵坤侧目,将目光投向身侧的多年战友。
自相识以来,何曾见过他这般模样?
往日里,这男人总如一座沉默的冰山,纵使枪林弹雨里穿梭,也鲜少见他主动靠近谁。
而今,他盯着那女子的眼神里,分明藏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波动,是怜悯?
抑或是……更深的什么?
赵坤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逡巡,仿佛要看穿这微妙氛围下暗涌的激流。
病房里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唯有傅清嫣指尖的颤抖,在死寂中划出细微的声响。
她低垂着头,发丝凌乱地遮住了大半面容,可那绷紧的脊背,却像是一道倔强的防线,无声地抵御着未知的恐惧。
司晏的目光仍胶着在她身上,眼底的情绪愈发浓稠,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喉间翻涌,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消散在空气里。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傅清嫣沾着尘土的肩头,将那一小片阴影切割得格外刺眼。
她不知,自己此刻的脆弱,早已如一道裂缝,悄然渗入了某个男人看似坚不可摧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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