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嘴仙沉睡的第三天,柱子跟丢了魂似的,守着小隔间度日如年。他心里没底,干脆推了几个听着就棘手的“大单”,只接些看相、算八字的小活儿——比如给姑娘分析为啥总遇渣男,他张口就来:“妹子,你这五行缺心眼,得多补脑,少信甜言蜜语!”
下午正说得兴起,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苏文静上来了,脸色透着几分凝重:“张大师,楼下有位周先生找您,说想请您看个风水。”她顿了顿,补了句关键的,“他开的是辆黑色奔驰。”
黑色奔驰!
柱子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罗盘差点掉地上——周大师!这老狐狸,终于亲自找上门了!
该来的躲不过。柱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慌,对苏文静说:“让他上来吧。”
片刻后,周大师缓步走上二楼。依旧是一身熨帖的唐装,背着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可那双眼睛跟鹰隼似的,扫过来时,柱子都觉得浑身发紧,像被看透了底。
“张小友,别来无恙?”周大师笑眯眯地打招呼,跟见了老熟人似的。
“托您的福,还没饿死。”柱子没起身,语气不冷不热,“周大师大驾光临,有啥指教?”
周大师也不介意,自顾自坐在柱子对面,目光慢悠悠扫过这简陋的小隔间——掉漆的桌子、卷边的符纸、锈迹斑斑的罗盘,最后落回柱子脸上:“指教不敢当。只是听说小友近日名声大噪,手段非凡,连‘伥影’和‘怨念附体’都能轻易解决,老夫心中佩服,特来结交一番。”
柱子心里冷笑——结交?怕不是来抢东西的!他面上挤出憨厚的笑:“周大师过奖了,俺就是混口饭吃,瞎猫撞上死耗子,哪比得上您这前辈高人?”
“呵呵,小友过谦了。”周大师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几分神秘感,“明人不说暗话。小友体内那尊‘仙家’,非同小可,绝非寻常出马仙所能比。如此宝物,怀璧其罪啊。小友年纪尚轻,恐怕难以完全驾驭,稍有不慎,反受其害。不如……交由老夫代为保管,也能保小友平安顺遂。”
图穷匕见!
这老东西,果然是冲着馋嘴仙来的!
柱子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脸上却依旧堆着笑:“周大师,您说啥呢?俺咋听不懂?俺家就是个普通的保家仙,没啥特别的。再说了,仙家认主,它不愿意挪窝,俺也没办法啊!”
周大师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眼神冷了下来:“小友,老夫是好意。这世间能人异士众多,并非都如老夫这般讲道理。你若执意不肯,恐怕日后麻烦会源源不断,甚至……危及性命。”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柱子心里的火“噌”地就上来了,可他清楚,现在硬刚就是鸡蛋碰石头——馋嘴仙还在沉睡,自己就是个半吊子,根本不是这老狐狸的对手。他强压着怒火,摆了摆手:“周大师的好意俺心领了。但俺师父临终前交代过,仙家在,人在,人亡,仙家走。您要是没别的事,俺这还得接待客户呢,就不耽误您时间了。”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
周大师盯着他看了足足三秒,忽然又笑了,只是那笑容透着股阴恻恻的意味:“好,既然小友心意已决,老夫也不便强求。不过,老夫最近接了个活儿——城南‘锦绣山庄’的开发商王老板,请我去给他新开发的别墅区看风水。那地方有点棘手,老夫一人力有未逮,想请小友一同前往,切磋交流一番,不知小友可否赏脸?”
柱子心里一凛——这是要考较自己?还是设好了圈套等着自己钻?
他想直接拒绝,可周大师紧接着抛出了诱饵:“王老板出手阔绰,事成之后,报酬百万。即便小友只是从旁协助,分个二三十万,也是轻而易举。小友难道不想改善一下……这办公环境?”
百万!二三十万!
柱子的小心脏“砰砰”狂跳,眼睛都亮了——这可是天文数字!有了这笔钱,他能租个临街的大店面,弄套像样的法器,再也不用窝在这七八平方的小隔间里了!甚至还能给老家盖栋新房子!
诱惑实在太大了,大到让他难以抗拒。可风险也同样巨大,谁知道这老狐狸会不会在锦绣山庄设下陷阱,等着他自投罗网?
去,还是不去?
柱子的小眼睛飞速转动,脑子里天人交战——去吧,怕被坑;不去吧,这么多钱飞了,实在肉疼,而且还显得自己怂了!
最终,对金钱的渴望,加上骨子里那点不服输的劲儿,占了上风。
“行!”柱子一拍大腿,做出了决定,“周大师盛情相邀,俺要是不去,岂不是不给您面子?啥时候出发?在哪儿集合?”
周大师似乎早就料到他会答应,满意地点点头:“明日辰时(早上七点到九点),锦绣山庄工地门口,老夫恭候大驾。小友可别忘了带上你的法器,别到时候手忙脚乱。”
说完,他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了柱子一眼,转身慢悠悠地下楼了。
柱子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心里那股兴奋劲儿瞬间消失,只剩下满满的不安。
“馋嘴仙啊馋嘴仙,”柱子在心里疯狂呼唤,“你丫可赶紧醒过来吧!明天能不能活着回来,可就全指望你了!”
他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的古文化街,忽然觉得,这城里的水,远比他想象的要深、要浑。而他自己,正被这浑水裹挟着,一步步推向未知的漩涡中心。
风水轮流转,明天,到底是他时来运转,还是跌入深渊?谁也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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