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烈身后,两名亲卫架着一个人——正是陈清泉。此刻的陈清泉,衣冠不整,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醉意和愤怒。
“放开我!你们这些狗东西!知道我是谁吗?!”陈清泉挣扎着,破口大骂。
待被拖进正堂,看到坐在主位上的贾琮,他先是一愣,随即怒道:“你就是贾琮?好大的胆子!竟敢派人抓我?!你有什么权力私拿一名副指挥使?!”
贾琮放下茶盏,抬眼看他,目光平静:“陈副指挥使,本官到任,你不在衙门当值,却去青楼寻欢作乐。按律,该当何罪?”
陈清泉冷笑:“本官说了要告假的!你一个初来乍到的毛头小子,也敢审我?”
“掌嘴。”贾琮淡淡打断。
韩烈上前,抡起巴掌,“啪!啪!”两声脆响,陈清泉两边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你...你敢打我?!”陈清泉难以置信地瞪着贾琮。
“本官在问你话,”贾琮语气依旧平静,“按律,当值期间擅离职守,该当何罪?”
陈清泉还要叫嚣,但看到韩烈又举起了手,终于怂了,咬牙道:“按律...当革职查办。”
“哦?”贾琮挑眉,“陈副指挥使还知道律法?那为何明知故犯?”
陈清泉不说话了,只是怨毒地盯着贾琮。
贾琮也不再问,转向刘大勇三人:“你们说,陈副指挥使该当如何处置?”
三人吓得一哆嗦。这是要他们表态呀!
刘大勇咬了咬牙,率先道:“回伯爷,陈副指挥使擅离职守,目无上官,按律...当革职!”
赵德全、孙有福也连忙附和:“当革职!当革职!”
陈清泉闻言,目眦欲裂。
贾琮则冷冷道,“韩烈,将陈清泉革去副指挥使之职,押入兵马司牢房,待本官查明他有无其他罪状,一并处置。”
“是!”
韩烈一挥手,亲卫将陈清泉拖了下去。陈清泉的叫骂声和指责贾琮无权处置他的声音渐渐远去。
堂上恢复了寂静。
刘大勇三人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他们明白了,若是识相,就该乖乖听话;若是不识相...陈清泉就是下场。
“玩忽职守,当值期间擅离职守,按律当革职查办。”
三人“扑通”跪倒:“伯爷饶命!卑职知错了!”
“不过,”贾琮话锋一转,“念在你们初犯,且态度尚可,本官暂不追究。”
三人如蒙大赦,连连磕头:“谢伯爷!谢伯爷!”
“但是,”贾琮语气转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三人,各罚俸三个月,杖十,以儆效尤。若再犯,两罪并罚,绝不轻饶!”
“是是是!卑职谨记!绝不再犯!”
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心中依然忐忑。罚俸三个月,杖十不算重,关键是这位贾指挥使接下来的态度。
贾琮看着他们,心中已有计较。这三人虽然懈怠,但并非不可救药。东城兵马司烂成这样,需要有人做事。若是把这三人全撤了,且不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手,兵部衙门对自己的看法态度也好不了,不过按照自己的预估这三人最后至少还要出局一人才可以。
贾琮看着他们,缓缓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们三人,各司其职,将衙门事务理清,明日呈报上来。若再懈怠...”
“不敢!不敢!”三人连声道,“卑职一定尽心尽力!”
“下去受刑吧。”
三人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待他们走后,韩烈低声道:“伯爷,那陈清泉背后...”
“我知道。”贾琮淡淡道,“但他撞到枪口上了,只能算他倒霉。”
夜幕低垂,东城兵马司吏目王进家的书房里,灯烛摇曳。
王进四十出头,面容清瘦,眼神精明。此刻他正听着侄儿王武,就是今天在衙门呼呼大睡的两个书吏之一的禀报,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就是这样,三叔。”王武说完今日在衙门里发生的一切,端起茶杯一饮而尽,“那位贾指挥使,真是雷厉风行。陈清泉被当场革职下狱,刘、赵、孙三位副指挥使各罚俸三个月,杖十。看那架势,衙门怕是要变天了。”
王进沉吟不语,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三叔,您说咱们该怎么办?”王武小心翼翼地问,“这位贾指挥使看样子不是好糊弄的,咱们以前那些事...”
“等等。”王进忽然抬手打断,“你刚才说,贾指挥使提到我时,是怎么说的?”
王武回忆道:“指挥使大人问衙门里其他人呢,我们说您今日告假,去送前任指挥使的亲眷回乡了。指挥使大人说...‘王吏目是真的有事在身,就让他先忙吧’。”
“原话?”王进追问。
“原话。”王武肯定道,“侄儿记得清清楚楚。”
王进靠在椅背上,缓缓吐出一口气:“他说这话时,态度如何?可有阴阳怪气,或是冷嘲热讽?”
“没有。”王武摇头,“就是很平淡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王进眼中精光一闪,又问:“陈清泉现在还关在牢里?”
“下值的时候还关着。”王武道,“我住的离衙门不远,刚才回来时特意绕过去看了看,牢房那边有兵丁把守,没见有人去提人。”
王进沉默了片刻,忽然笑了:“好,好啊。”
“三叔?”王武不解。
“这位贾指挥使,是在给我递话呢。”王进坐直身子,“他说‘王吏目是真的有事在身’,这是告诉我,他知道我今日是真有事,不是故意怠慢。又说‘就让他先忙吧’,这是给我留了面子,也给了台阶。”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更重要的是,他明知前任指挥使并非高升,而是意外暴亡,我却还去送他的亲眷回乡,贾指挥使表示这是‘正事’,表达的就是欣赏…”
王武听得似懂非懂:“三叔的意思是...”
“意思是,这位新指挥使大人,需要我这个掌握所有人把柄、却只能依靠他信任重用才有地位的吏目投靠。”王进眼中闪着光,“他不管我跟前任指挥使干了什么,只要我主动投靠,把其他人的底都给扒出来,就能既往不咎。”
王武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么深?”
“官场上混,话从来不能只听表面。”王进起身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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