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芳菲时节,正是大宣朝世家权贵争相办春日宴,彰显皇恩浩荡与富贵荣华之时。
京都这些热闹,争相追逐之人众多,却也有例外。
重重宫城中,最为雍容气派的瑶华宫偏殿,着杨妃色霓裳少女稳稳站在书案前提笔书写,面容极为姝妍。
忽而,一俏丽宫女急匆匆踏入;殿内候着的四名宫女面上并无异色,显然这宫女乃是少女心腹。
转入次间书房,清脆嗓音轻轻传入少女耳内:“公主,顾世子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安瑾公主从勇毅侯府回宫!”
悬空的玉白手腕停顿,一滴墨汁坠下,洇湿纸上工整字迹。
妙目扫过方才的辛苦,化作一声略气急败坏的娇嗔:“又是安瑾!”
转而是细碎跺脚声,少女声音中又含愤然:“罢了,先去秋波殿。”
一行人迤逦经过长长宫道,垂首而行的宫女们匆匆追赶主子;只有那俏丽宫女跟在少女身侧,叽叽喳喳还在气愤禀报。
这少女正是大宣人人皆知的王朝明珠,皇贵妃之女,荣华公主李锦荣。
隆武帝中年登基时,膝下已有六子,中宫嫡子册立为太子,却并无女儿,不免遗憾。
登基次年,隆武帝寿辰之日,颇受帝王宠爱的丽妃诞下一女,正是李锦荣。
恰逢处处得意时,帝王得长女,龙颜大喜。
打破种种规矩,洗三日帝王便为爱女赐名锦荣,满月之日便赐封号荣华,食邑三千户;并擢升其母为贵妃,可见盛宠。
李锦荣继承了其母之姝色,越长大越是耀眼惊人;盛宠在身,性子也极为娇憨,常令帝王欢颜,种种殊宠有时连太子都艳羡。
如此,便是隆武帝之后又添二女,也未有盛名传出。
王朝明珠的称谓便是这般从宫城流传入市井。
至局促而布置简单的秋波殿,李锦荣微微蹙眉,令跟着伺候的宫女们候在院内,独自踏入殿内。
转入次间,先看到着玉白锦袍的隽挺身影来回踱步,正是李锦荣自幼指婚的魏国公世子顾湛,往日温润的面上皆是焦急与担忧。
架子床上躺着同样着玉白锦衫的纤弱少女,细眉微蹙,面色苍白,显然正忍耐疼痛。
正是隆武帝次女李安瑾,年方十五。
二人都听到了李锦荣进来的动静,皆抬头看过来,顾湛更是喜色迸发,大步过来。
“锦荣。”情急之下,顾湛甚至拉起少女双手,眸含期待:“听闻皇贵妃前些日子得了一方麒麟竭,你派人取来,先给安瑾用上。”
李锦荣推开少年的手,后退一小步,语音淡淡:“世子不若先告知我,安瑾为何受伤?”
顾湛微愣,而后微微垂眸。
倒是躺着的李安瑾轻咳一声才艰难回话:“都是我的错,皇姐莫与湛哥哥置气···”
顾湛焦急转身,安慰纤弱的少女。
“怎能是你的错,安瑾好好躺着,一切有我。”
只是,还不待顾湛说明,李安瑾又喘息着断断续续交代始末。
“皇姐也知我惯来不受宠,便是向往春日宴,也难以出宫···”
恰逢今日勇毅侯府举办春日宴,乃是近几年京都最负盛名的宴会。
“湛哥哥得知我神往,便带我同去。”少女唇角微扬,欢喜之色溢出:“谁知跑马时我却意外坠马,伤了腿骨,湛哥哥情急之下才失了分寸,还请皇姐莫要误会。”
顾湛连连点头:“正是安瑾所言这般,我也是太过忧心。”
又上前欲握住少女柔胰,见李锦荣不着痕迹躲过,双眸划过不喜,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
“此刻不是斤斤计较之时,且安瑾也是你妹妹,锦荣当知晓轻重缓急,先派人取药。”
话落,他直接到门口,吩咐外面的人:“快去瑶华宫取麒麟竭过来!”
没有李锦荣的吩咐,外面的宫女依旧各司其职。
而李锦荣,只是哼笑一声:“麒麟竭乃是母妃特为父皇寻来的寿礼,安瑾的骨头有几斤几两,还不配。”
顾湛先是怔愣,而后大为失望。
不等少年发怒,架子床上的李安瑾眼中垂泪,轻声啜泣。
“我知皇姐素来看不上我这个倍受冷落的妹妹,可我也是父皇的女儿,也是大宣公主,皇姐为何如此鄙薄于我,甚而见死不救···”
顾湛也怒声:“锦荣,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眼见面前少女眼内划过一丝冷色,他又语调轻柔:“你明知我不过是因你才照顾安瑾几分···乖,先去取药,有什么我们过后再说清楚好么。”
“说清楚?”李锦荣明眸黯然:“你们二人,一个明知对方是姐姐的未婚夫却有意勾引,一个明知对方是未来妻妹却心生怜惜···呵,如何说清楚!”
顾湛不接受未婚妻如此污蔑,怒气上涌就要发作,却被李安瑾悲戚声音吸引。
“皇姐乃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自然想说什么便是什么,可你···竟是这般不给妹妹留活路?”
微微喘息一声,又艰难剖白:“我与湛哥哥相处皆是发乎情止乎礼,每次相见都有宫女跟随···”
见少女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难看,顾湛怜惜之心更甚,厉喝一声。
“够了,安瑾你与她费力解释什么;如她这般高高在上,怎能体会你我这般边缘人物的心酸!”
被指责的李锦荣双眸更为明亮,却是被气的。
“父皇念魏国公生前战功,顾世子六岁便接入宫中教养;且你还是本宫未来驸马,便是母妃也多加照拂,皇子都不及你的待遇,怎的顾世子倒成了边缘人物?”
星眸流转,看了一眼李安瑾,嗤笑再道:“近两年开始,你时不时勾搭顾世子从瑶华宫带点心,你二人在花树下相谈甚欢,甚至不顾宫中耳目众多,随意出入彼此宫苑···”
此刻的李锦荣不只是下巴高昂,便是语调都高高在上:“都是宫里长大的女子,当本宫不知你那些龌龊心思么!”
顾湛面上清白交加,两侧太阳穴筋脉鼓起,显然怒到极致;只是还来不及吵闹,便听到架子床上的李安瑾不停咳喘,细瘦手指轻抚胸口。
急步上前轻拍她肩上,语含安抚:“安瑾莫急,莫再扯动伤处。”
转头对着李锦荣又是疾言厉色:“我知锦荣素来骄纵,却不知你竟这般冷血,对亲妹妹亦毫无体谅迁就之心!”
李锦荣气极反笑:“本宫乃皇贵妃之女,得父皇盛宠,为何要没苦硬吃?”
踱步上前,话音更添轻慢:“难不成为了体谅李安瑾,本宫还要去冷宫生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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