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陈大为安排好一切回来不久,走廊里就传来小红梅兴奋地喊声:“胜利,胜利,我回来了呀!”
还没等人去开门,办公室的门就被‘哐’的一声撞开,小丫头红梅像一只小鸟飞了进来,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她跑到办公桌边上,小手从她背着的小军用挎包里,小心翼翼取出三个写作九号信箱革委会落款的信封,垫着小脚将信封一个一个摆在桌子上:“这个是盖好章的报告,这是介绍信,这是证明函,都盖好章了。”
陈大为拿起信封一一查验,小红梅得意洋洋道:“哼,我爷爷看了那张纸,就说:‘是胜利那个小兔崽子搞出来的吧,一天到晚净走歪门邪道。告诉他,下不为例。’嘻嘻,后来他就把这些都弄好了,给了我,让我送回来,还说,要是解决不了别忘了给厂里来电话。”
陈大为和郝胜利闻言,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孙书记那句看似责备实则默许的‘下不为例’,简直就是一颗定心丸。
这时跟小红梅一起过来的厂办秘书小冯推门走进来,喘着气说:“红梅,你慢点,可累死我了,你蹬着小车怎么跑的比我骑自行车还快。”
小红梅转过头,笑嘻嘻道:“冯叔叔,你的自行车没气啦!当然跑不过我啦!”
“唉!我说怎么回事,这车怎么这么沉。”小冯说完,冲陈大为和郝胜利点头道:“厂长担心,就派我过来。有什么情况,我随时汇报。”
陈大为一皱眉:“这事,这么快就传到厂办了?”
小冯笑着解释:“你那个膨化组谁领头啊!求援电话都打到厂办了。厂长还在琢磨怎么处理,你们这边连手续都准备好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派往丰益县的……是齐国强吧?”陈大为一边快速检查着信封里的文件,一边了然地点点头:“他老子是厂办老齐,消息灵通得很。老齐肯定早知道了,不愧是老江湖,沉得住气。”
他利落地将文件收好,语气带上了一丝紧迫感:“好了,我们必须赶在下班前找到县里管事的人,不然今天就得白跑一趟,耽误不起。出发!”
郝胜利也从椅子上跳下来,干劲十足:“嘻嘻,弹药齐备,我们出发。”
几分钟后,一辆厂里的吉普车和一辆大解放卡车驶出了九号信箱。
路程不算近,一百来公里,大解放轰鸣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开进丰益县城。
整座县城的格局,像是从一个统一的模子里刻出来的。
一条东西走向的柏油主干道,是全县唯一像样的街道,将县城笔直地一分为二。
郝胜利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目光扫过车窗外。
映入他眼帘的,是这片土地七十年代千篇一律的色彩图谱。
一片沉郁的灰色,深蓝与草绿,构成了流动的人群底色。
唯有扎着鲜艳红头绳的小闺女,或是戴着鹅黄色软帽的小子,像黯淡画布上不经意滴落的油彩,鲜亮却也更反衬出整个背景的朴素与统一。
而小红梅却兴奋地爬在车窗上,贪婪地看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景色,小嘴不时发出惊叹。
车辆没有停留,快速穿过中心的十字路口。
前方八九百米处,一个由青砖围墙圈起的大院便出现在眼前。
丰益县革命委员会。
大门由青砖砌筑的门垛支撑,双扇铁门上的绿漆已有些斑驳。
门楣上方悬挂着木质匾额,红底衬得“丰益县革命委员会”七个黑漆楷书大字格外醒目。
两名值守人员身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干部服,左臂佩戴着红袖章,身姿挺拔地站在门侧。
看到吉普车和卡车停下,其中一人立刻快走了过来。
陈大为推开车门,整了整因久坐而微皱的中山装领口,不慌不忙地掏出介绍信展开,脸上带着微笑迎上去:“同志,你好。我们是九号信箱的,来接洽工作,这是介绍信。”
那年轻人双手接过信件,目光在“临水县红旗机械厂革命委员会”那枚鲜红醒目的印章上停留了几秒,抬头谨慎地确认道:“九号信箱……是你们内部的称呼吧?”
“对,工作需要,内部都这么称呼。”陈大为点点头。
“明白了。请您稍等,我这就去汇报。”年轻人说完,给同伴递了个眼色,便拿着介绍信转身快步走进了院内。
车上其他人也陆续下车透气。
陈大为笑着掏出“大前门”香烟,给周围的人都散了一支。
郝胜利则拉着孙红梅的小手,站在院门口,目光越过敞开的铁门打量里面。
院内是一片开阔的黄土场地,北侧是一排红砖起脊的平房。
而他的目光,很快就被西侧小礼堂前停着他们儿童团的“四不像”吸引了。
车旁边还站着两个蓝衣服的年轻干部,不仅趴着车窗朝里看,其中一人甚至伸手试图去拉车门。
小红梅也看到了,刚要兴奋地叫出声,就被郝胜利一把捂住了小嘴。
郝胜利压低声音:“别喊!他们动也没用,找不到防盗油路开关,他们连车都摇不着。”
小红梅在他手心假模假式地咬了一口,气鼓鼓地小声说:“哼,敢乱动我们的宝贝,要不回来,我就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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