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丽数着铜钱的手微微发抖。三天摆摊下来,除去成本,她净赚了二两七钱银子。在现代社会,这连杯像样的咖啡都买不起,但在这里,却是她安身立命的第一桶金。
“老板娘,这铺面虽然小了点,但位置不错,一个月一两银子,不能再少了。”牙行的中年男子搓着手,眼睛不住地往李丽的面纱上瞟,似乎想看清她的真容。
李丽环顾这间位于西市边缘的铺子,不过十平米见方,墙角还有漏雨的痕迹。但正如牙人所说,位置确实不错——不在主街上那么显眼,却又是几条小巷的交汇处,人流量有保障。
“八钱。”李丽还价,“您看这屋顶,下雨天怕是没法做生意。我得自己出钱修葺。”
“哎哟,小娘子这杀价也太狠了!九钱五,不能再低!”
“八钱五,外加您帮我找两个可靠的泥瓦匠修屋顶。”李丽从荷包里排出银子,“今天就能定下来。”
牙人眼珠子转了转,最终伸手接过银子:“成!小娘子年纪轻轻,倒是个爽快人。”
契约签好,李丽长舒一口气。接下来三天,她亲自监督工人修葺屋顶,粉刷墙壁,又用剩下的钱订制了几样简单的货架和柜台。最后,她请街边写书信的老秀才题了块匾额——【奇货居】。
开张当天,李丽换上了一身淡青色衣裙,发髻简单挽起,只插了一支木簪。她没有戴面纱,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柜台后。铺子里除了改良版的点心,还多了几样东西:造型别致的香囊、颜色更为鲜艳的胭脂、以及几瓶她特制的花露水。
“这位娘子,您这香囊里装的是什么?味道好生特别。”一位年轻姑娘拿起一个绣着梅花的香囊轻嗅。
“是我特制的干花香料,不仅气味持久,还能防虫防蛀。”李丽笑着解释,“挂在衣橱里,保准衣裳香气扑鼻,还不怕虫咬。”
姑娘眼睛一亮:“多少钱一个?”
“三十文。买两个的话,送一小盒胭脂试用装。”
“我要两个!”姑娘爽快地付了钱,欢天喜地地走了。
李丽嘴角微扬。捆绑销售和赠品促销,放在现代再普通不过,在这里却成了新鲜招数。一上午过去,她准备的二十个香囊销售一空,胭脂也卖出了七盒。
午时刚过,铺子里来了位不寻常的客人。男子一袭靛蓝长衫,腰间悬着一块质地温润的玉佩,面容俊朗,气度不凡。他身后跟着个小厮,正是那天卖光她点心的随从。
李丽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这位公子想看些什么?”
男子目光在铺子里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那些胭脂上:“听闻西市新开了家奇货居,货物别致,特来见识。”
“公子过奖了。”李丽取出一盒胭脂,“这是我们独家配制的【醉胭脂】,色泽更自然,而且不易脱妆。”
男子接过,却没有打开,而是递给了身后的小厮:“家中有女眷,带些新鲜玩意儿回去。”
“公子真是体贴。”李丽微笑,心中却起了警惕。这男子举手投足间透着贵气,绝非普通商贾。而且他看她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探究。
男子又看了几样东西,最后买了三盒胭脂和两瓶花露水。结账时,他突然问道:“老板娘年纪轻轻,怎么想到开这样一家铺子?”
“谋生而已。”李丽轻描淡写地回答,“女子立世不易,总要有些依仗。”
男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临走时忽然回头:“在下姓林,单名一个一字。不知老板娘如何称呼?”
“李丽。”她简短回答,没有多余的解释。
林一微微颔首,带着小厮离开了。李丽望着他的背影,眉头微蹙。这个林一,到底是什么来头?
接下来的日子,奇货居的生意日渐红火。李丽不断推出新产品:加了精油的香皂、改良配方的牙粉、甚至是简易版的面膜。她还在铺子门口挂了个小木板,写上【新货预告】,提前营造期待感。
这天傍晚,李丽正在盘点货物,林一又来了。这次他独自一人,手里还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李姑娘。”他彬彬有礼地打招呼,“上次买的胭脂,家妹很是喜欢。特地让我带些谢礼。”
李丽没有接那个盒子:“林公子太客气了。胭脂是买卖,银货两讫,不必言谢。”
林一似乎没料到会被拒绝,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李姑娘果然与众不同。”他自顾自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银耳坠,“这是家妹的一点心意,还请笑纳。”
李丽扫了一眼耳坠,做工精细,价值不菲。她抬头直视林一:“林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您三番两次来我这小铺子,到底有何指教?”
林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李姑娘快人快语。实不相瞒,在下对姑娘的经营手法颇感兴趣。这【奇货居】虽小,却处处透着新奇——预告新货、捆绑售卖、赠品促销,这些法子,在大晟商界可不多见。”
李丽心头一紧。她确实运用了不少现代营销手段,没想到被这人一眼看穿。她不动声色地回答:“不过是些小聪明,让公子见笑了。”
“非也。”林一摇头,“姑娘若只开个小铺子,实在屈才。在下有些门路,或许能帮姑娘扩大经营。”
李丽正想回答,突然铺门被猛地推开。三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为首的满脸横肉,目光凶狠。
“李家小姐,夫人让我们'请'您回府!”他特意强调了“请”字,语气里满是威胁。
李丽脸色一变——是继母派来的人!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手摸向柜台下的剪刀。
“几位是不是认错人了?”林一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位是我林家的合作伙伴,不是什么李家小姐。”
大汉冷笑:“小子,少管闲事!李家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林一不慌不忙地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在大汉眼前一晃。李丽没看清令牌的样子,却见那大汉脸色骤变,额头瞬间冒出冷汗。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大汉连连鞠躬,“打扰了,打扰了!”说完带着同伙仓皇退走,活像见了鬼似的。
铺子里一时安静下来。李丽惊魂未定,却见林一已经收起了令牌,神色如常。
“多谢林公子解围。”她谨慎地道谢,“不知那令牌……”
“家族信物而已。”林一轻描淡写地说,“看来李姑娘有些家事需要处理?”
李丽苦笑:“说来话长。”她犹豫片刻,决定坦诚相告,“我确实是李家小姐,不过如今已自立门户。继母想将我许给一个年过半百的富商做妾,我不从,这才逃了出来。”
林一若有所思:“难怪姑娘经营铺子如此用心。”他顿了顿,“若姑娘不嫌弃,在下可以……”
“不必了。”李丽打断他,“公子的好意心领了,但我自己的路,我想自己走。”
林一挑眉:“即使面临危险?”
“尤其面临危险时。”李丽抬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女子在这世上,要么依附他人而活,要么自立自强。我选择后者。”
林一凝视她片刻,忽然笑了:“李姑娘果然非凡。既如此,在下也不勉强。不过……”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名帖,“若姑娘改变主意,或再遇麻烦,可凭此物到城东林府寻我。”
这次李丽没有拒绝。她接过名帖,只见上面烫金的“林”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
林一离开后,李丽关上铺门,靠在柜台边长长吐出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事太多,她需要时间消化。那个林一,显然不是普通商人。他的令牌能让凶狠的打手望风而逃,家世必定不凡。
她翻开名帖,背面还有一行小字:“奇货可居,慧眼识珠。”李丽不禁莞尔。这个林一,倒是个妙人。
窗外,暮色渐浓。李丽点亮油灯,开始重新盘点货物。无论林一是何身份,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经营好奇货居,在这陌生的时空站稳脚跟。
至于那些未解的谜团和潜在的危险……她摸了摸柜台下的剪刀,嘴角扬起一抹倔强的弧度——她李丽,从来不是任人宰割的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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