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嫣裹着棉袄,带着手套,她推着自行车,车轱辘碾过枯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陈越推着一辆二八大杠,是他骑得他姑姑家里的,车座上的帆布垫子虽旧,却擦得干净,他时不时回头望向秀秀家方向,嘴角含着笑意。
两人沿着回去的巷子骑行,墙根下的煤渣堆泛着灰黑。
傅清嫣笑着说:“陈同志,看来好事将近了。”
陈越停下车,掌心在车把上搓了搓,声音带着几分雀跃:“对。但是刚才秀秀说的定亲的事……可能要再等等。”
傅清嫣转身看向他,眉梢微扬:“哦?是还有什么情况吗?”
陈越笑着摇头:“秀秀说她要问问她母亲的意思。等她那边回话,我们就等日子定下好上门提亲。”
他语气里透着笃定,仿佛寒风也化成了眼底的暖意。
傅清嫣轻笑出声,围巾下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像是被寒风吹拂后的自然反应。
“这是应当的。婚姻大事本就需慎重,何况秀秀家里一直疼她,多些考量也是情理之中。”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陈越,眼底泛起暖意,“陈同志,那就提前恭喜你了,相信定亲之日定不会远。”
陈越说话时哈出一团白雾,目光望向远处,眼底尽是期待,嘴角扬起弧度:“多谢你帮忙牵线,没有你从中周旋,我和秀秀恐怕还难有今日。”
傅清嫣摇头,发丝从耳后滑落,她抬手别到耳后,动作间流露出几分洒脱:“小事一桩,不用放在心上。那我先走了,下午还要上班。”
陈越点头,扶正车把手:“好,再见。”
傅清嫣蹬车前行,余光瞥见陈越仍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她心中暗自思量,如今秀秀家态度明朗,定亲不过是走个过场。
她蹬车的力道轻快了几分,棉袄被风掀起一角又落下。
这桩婚事,终是要像这冬日的暖阳,熬过最冷的时辰,便该暖起来了。
陈越目送傅清嫣的身影消失在梧桐林荫道尽头,才重新蹬车。
他握紧车把,指节微微发白,车轱辘碾过一块冰碴,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男人眼底满是喜悦,秀秀已经点头应允,只待她开口,他便能领着父母,带着满当当的礼,堂堂正正地敲开秀秀家的门。
到时候,这桩亲事就稳妥了。
秀秀,是他陈越要明媒正娶的媳妇。
……
傅清嫣思忖着这几天分发出去的药膏,叮嘱了几人分别找不同体质的人试用。
药膏的效用需经多方验证,方能窥见真章,急功近利只会坏了事。
指尖抚过辫梢的红绳,她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压下,安心上班。
司晏最近在加班,回家很晚,所以傅清嫣下班之后又去和刘东交易了一批物资。
几天后。
陈芳在胡同口撞见小兰姐,对方红着脸拉住她,声音里带着惊喜:“小芳,你这药真神了!我抹了两回,感觉……轻了大半,连味儿都没了!我家嫂子们还问我要呢……”
陈芳心头一喜,嘴角勾起笑:“真的?那成!我再给你拿几罐,不过你得帮我个忙……”
她附耳低语几句,小兰姐连连点头,眼里的羞怯褪去大半,只剩下了然。
陈芳得了小兰姐的肯定,胆子更大了。
下班后,她拎着个竹篮,篮底铺着旧棉布,上头整整齐齐摆着十几个小瓷瓶,挨家挨户串门。
胡同东头的王婶正蹲在门口择菜,陈芳笑着递过去一瓶:“婶子,这是我亲戚配的药膏,专治女人家那地方的毛病,您要不嫌弃,拿回去试试?”
王婶子手一顿,菜叶子掉在地上,老脸涨得通红:“这……这咋好意思?我都这把年纪了……”
陈芳嗔怪地推她手:“婶子,这药干净着呢,您就当我孝顺您!”
西院的张嫂子在井边打水,陈芳又凑过去,压低声音:“嫂子,您家闺女不是总说痒得难受吗?我这有药,您拿回去给她抹抹,保管管用!”
张嫂子眼睛一亮,手在围裙上蹭了蹭,接过瓶子时手都在抖:“真的?那闺女可遭罪了……要是好使,我可得好好谢谢你!”
“张嫂子,你让她……等用完再给我说说用的感受。”
张嫂子一口答应下来。
……
陈越蹬着二八自行车,车铃铛“叮铃铃”响着,后座绑着厚棉垫。
他拐进秀秀家胡同,远远望见院门口站着的人影。
秀秀裹着一件棉袄,袖口露出一圈毛线手套,正跺着脚呵气暖手,发辫上的蝴蝶结一颤一颤的。
她今天和陈越约好了一起去看电影。
秀秀不时朝胡同口张望,脚尖在青石板上画出浅浅的圆圈,直到看到熟悉的人影,嘴角才漾开笑意。
“秀秀,冻坏了吧?”陈越跳下车,把油纸包塞进她怀里,“刚在国营饭店买的肉包子,还热乎着。”
秀秀鼻尖冻得微微发红,却笑着嗔道:“你总这么破费,回头我爸妈该说我不懂过日子了。而且我都吃过饭了。”
陈越咧嘴一笑:“没事,你拿着暖手。咱们该花的就得花,再说你值得。”
他挠挠头,耳尖泛起微红。
两人一路说笑着往电影院去,秀秀坐在后座,看到陈越裤子下那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她暗自抿嘴,想起相亲那天,陈越给她从海市带来的手表,那阔绰劲儿与眼前这个骑着自行车、浑身透着利落劲儿的青年重合。
电影院里《艳阳天》正放映,银幕上主角的剪影投在陈越侧脸,他余光注意着秀秀,喉结微微滚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衣摆。
散场后,两人骑车去逛百货大楼。
二楼绒布柜台前挤满了人,秀秀正踮脚看纱巾,陈越扭头瞥见角落里站着个穿灰呢子大衣的男人。
“秀秀,你认识那人吗?”陈越蹙眉,喉结动了动,声音压得极低。
秀秀顺着他视线望去,嗤笑出声:“是我之前的相亲对象。”
她压低声音,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相亲那天,他念叨着勤俭节约,说什么‘女人家就该把工资攒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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