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勘误:杨奉历史上是兴义将军,董承才是安集将军,且之前钟繇应该是廷尉正)
杨奉眼看天子走来,身上似乎还有血污,慌忙滚鞍下马,快步迎上前,躬身抱拳,依足了臣子礼数:“陛下!臣救驾来迟,让陛下受惊了!请陛下恕罪!”
刘协停下脚步,看着拜倒的杨奉,嘴角勾起,忍不住调侃道:“杨将军这礼数倒是执行得板板正正,时辰也掐得准。硬仗没空上,扫尾收功劳倒是来得快。”
杨奉闻言,脸上那点勉强的笑容顿时僵住,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摸不清天子这话是玩笑还是斥责,只能尴尬地讷讷道:“陛下……臣……臣确是奋力赶来……”
他垂下头时,余光左右一瞥,忽然发现不对,急忙转移话题问道:“陛下,怎不见杨定将军?他未曾护驾吗?”
虽然他巴不得自己每次都是救驾的中流砥柱,可是他本能觉得此刻杨定不在场甚是奇怪。
刘协冷笑一声:“朕倒是也想问问,朕的镇东将军杨定,此刻究竟在何处?!”
杨奉抬头,看到天子的眼神,再环顾四周惨烈的战场和徐晃部惨重的伤亡,一个不大能让人相信的想法生出——难道……天子竟是指挥着徐晃这三千拼凑起来的兵马,硬生生击溃了夏育这至少三千精锐西凉兵?!
若真如此,那眼前的伤亡非但不是过错,反倒是泼天的功劳和徐晃忠勇的证明了!
此时杨定的缺席,就显得极其可疑和致命!
他背后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本能地意识到绝不能再深究杨定的问题,至少现在不能。
他立刻转换脸色,厉声对左右喝道:“还愣着干什么!速速护卫陛下回中军大帐!清理战场!快!”
兵士们慌忙上前,想要将刘协护送去安全的后方。
然而刘协却一摆手,制止了他们。他目光转向一旁短暂休息的徐晃。
“杨将军,”刘协的声音不容置疑,“把你方才未及投入战阵的那五百精骑,拨给徐晃。”
杨奉一愣。
刘协已看向徐晃:“公明,可还撑得住?”
徐晃深吸一口气,压下全身的疲惫和伤痛,猛地抱拳,声如洪钟:“末将愿为陛下效死!”
“好!”刘协眼中精光爆射,竟上前一步,重重一拍徐晃坐骑的马鞍,“那就去!”
他抬手遥指新丰城方向,语速快如疾风:“郭汜分兵袭城,必以为胜券在握,其后军辎重此刻定然空虚!杨定无论在哪,是战是逃,此刻必已吸引部分贼兵注意。此时不直捣其辎重,更待何时!给朕夺了他的粮草,踹了他的营盘!”
徐晃瞬间明了,这是绝佳的战机!他毫不迟疑,再次抱拳:“末将领旨!”
杨奉此刻也反应过来,此举若能成功,无疑能给予郭汜沉重一击,大局可定!
他立刻压下心中那点对分出兵权的不快,连忙道:“陛下圣明!臣这便调兵!”
随即下令麾下最精锐的五百骑兵即刻听候徐晃调遣。
徐晃翻身上马,换上更轻便的长枪,甚至连臂上的甲也下了,看了一眼那五百精锐骑兵,最后向刘协重重一颔首,不再多言,勒转马头,大喝一声:“随我来!”
马蹄雷动,这支新生的锐骑,带着血战后的疲惫与更盛的锋芒,如同离弦之箭,朝着郭汜军后方猛扑而去!
……
新丰县北,地势相对开阔,郭汜的大营便设于此。尽管其人骄狂,但毕竟是久经战阵的西凉宿将,排兵布阵的基本功依旧扎实。
他的后军辎重营地并未因前方战事而松懈,两千兵马被分作四个营垒,层层叠嶂,拱卫着中央的粮草物资。营寨外围,拒马、鹿角布置得齐整俨然,巡哨游骑往来不绝,显露出一派森严气象。
郭汜本人并未亲临最前线去争抢那份“擒拿天子”的虚名——或者说,在他看来,那已是伍习和夏育囊中之物。他稳坐于最后一营,也是最为坚固的核心营垒之中,面前摆着酒肉,神态看似悠闲,实则耳朵时刻倾听着东南方向传来的隐约厮杀声,计算着时辰,等待前线的捷报。
他自信,凭借夏育的骁勇和伍习的突袭,拿下那座摇摇欲坠的汉营和惊慌失措的小皇帝,不过是时间问题。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稳坐中军,确保后路无虞,然后等着接收胜利的果实。
营垒之外,暮色渐起,寒风卷动着“郭”字大旗,发出猎猎声响。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忽有探马疾驰入中军,高声禀报:“将军!东方烟尘大作,似有大队骑兵奔来,打的是夏育将军的旗号!”
正饮酒等待捷报的郭汜闻言大喜,将酒碗重重一放,对左右笑道:“哈哈哈!定是夏育那小子得手了!擒了那小皇帝凯旋归来!走,随某去迎一迎咱们的功臣!”
他心情畅快,在一众亲兵的簇拥下,意气风发地来到最前方的营垒栅栏后,极目远眺。果然见烟尘滚滚,一队骑兵正快速接近,为首一杆大旗依稀正是夏育的号旗。
然而,随着队伍越来越近,郭汜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那队骑兵虽打着夏育旗号,却毫无得胜归来的昂扬之气,反而带着一股决死的冲锋势头!更骇人的是,为首一将,竟赤膊上身,只着胸甲,浑身血污,手提一杆长枪,杀气腾腾!
只见那赤膊猛将冲到营前一箭之地,猛地从得胜钩上摘下一物,奋力掷向郭汜营门!
那物件在地上翻滚几圈,赫然是一颗须发怒张、双目圆睁、面目狰狞的人头——正是先锋夏育!
不等营中守军反应过来,那将领声如炸雷,怒吼道:“逆贼夏育已死!天兵在此!尔等还不早降!”
此将正是徐晃!
郭汜军中瞬间大乱,惊呼骇叫声四起!前锋被阵斩,敌军竟杀到了后营!所有士卒顿时惊骇!
郭汜本人更是吓得肝胆俱裂,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迎功,拨马就往营垒中疯狂逃窜!
“攻!”徐晃岂会放过这良机,长枪向前狠狠一指!
五百精锐骑兵如同猛虎下山,直接撞破了因为主将惊逃而陷入混乱的第一营!营中兵马本就被夏育首级和徐晃的凶威吓得士气崩溃,此刻见敌军如此悍勇,更是乱作一团,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徐晃一马当先,长枪翻飞,挑翻无数试图阻挡的西凉兵,攻势如潮,连破三营!郭汜军彻底溃乱!
郭汜狼狈逃回中军营垒,连斩数名溃兵,勉强稳住阵脚,依托最后十重密密麻麻的鹿角拒马,试图负隅顽抗,等待不知在何处的援军。
然而徐晃此刻士气正旺,他眼中只有那面“郭”字大旗下的罪魁祸首!
他竟亲自下马,率悍卒猛攻鹿角拒马!汉军见主将如此奋勇,个个舍生忘死,竟硬生生在一片混乱中连续突破十重障碍!
郭汜骇得亡魂皆冒,见最后屏障已破,再也顾不得许多,带着少数亲信转身就打马西逃!
“郭汜休走!”徐晃大喝一声,飞身上马,单骑突出,快马加鞭直追上去!
郭汜本身亦以勇力着称,当年在长安甚至能与吕布短暂交手一二,并非庸手。
但多年在长安享乐,武艺早已生疏,此刻更是心胆俱裂,只知逃命。徐晃疾追十馀合,瞅准一个破绽,长枪如毒龙出洞,猛地刺入郭汜后心,将其生生挑将马下!
这位与李傕一同祸乱长安、屠戮公卿、挟持天子、作恶多端的巨贼,终究未能逃过天道昭彰,惊惶殒命于徐晃枪下!
徐晃喘着粗气,拔出长枪,看着郭汜的尸体,心中块垒尽去。他勒转马头,举起郭汜首级,面对那些或跪地请降或四散奔逃的西凉残兵,西凉卒尽皆俯首,被汉军收降。
肆虐关中的李傕之乱,其一罪魁祸首,至此终结。
临近傍晚,徐晃率领得胜之师,押解着大批俘虏和缴获的辎重返回新丰大营时,营中早已是欢声雷动。士卒们看着那杆挑着郭汜首级的长枪,看着徐晃血染征袍却依旧挺拔的身影,无不振奋雀跃。
刘协亲自迎至营门,看着疲惫却目光灼灼的徐晃,脸上露出真切的笑容,温言安抚道:“公明辛苦了!此战破贼,卿当居首功!真乃朕之…”
他话未说完,目光却被东南方向骤然扬起的烟尘吸引。
只见杨定率领千余兵马,风尘仆仆,姗姗来迟。
刘协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但很快恢复如常,看不出喜怒。他静静地看着杨定滚鞍下马,快步上前拜倒。
“臣救驾来迟!请陛下恕罪!”杨定气喘吁吁,脸上带着奔波后的潮红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哦?杨镇东何故来迟啊?”刘协语气平和,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杨定连忙抬头,语气急切地回禀:“启禀陛下!臣在途中发现郭汜部将伍习,正率兵猛攻陛下曾驻跸之旧校舍,纵火焚烧!臣恐其惊扰圣驾,故率军前往截杀,恶战一场,现已将伍习枭首!故此来迟,望陛下明鉴!”他说着,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示意亲兵呈上一个血淋淋的首级。
营门前热烈的气氛瞬间冷却下来。徐晃眉头微蹙,默然按剑,不动声色地向刘协靠近了半步。杨奉则眼神闪烁,看看杨定,又看看天子,嘴角似乎有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刘协沉默地看着那枚首级,又看看杨定,片刻之后,他忽然笑了起来。
“呵呵……杨将军真是忠勇可嘉啊。”
忽然,他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猛地一沉,目光如利剑般刺向杨定,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般响彻营门:
“朕且问你!”
“朕更换驻跸之所,此事隐秘,只告知于你一人!那伍习远在郭汜军中,他是如何得知朕曾在那校舍停留?!难道他能未卜先知不成?!”
“你究竟是去截杀伍习……还是本就与伍习暗通款曲,欲共谋劫驾?!见事不成,又杀他灭口,拿来搪塞于朕?!”
此言一出,如同晴天霹雳!
杨定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浑身血液都凉了,张大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冷汗瞬间湿透重衣!
周围所有的将领、兵卒,原本的喜悦荡然无存,全都惊骇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徐晃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剑柄,御营及他旧部甲士们虽然未得号令,但目光已森然锁定了杨定及其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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