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又起了。
陈墨站在沙海边缘,手指刚从通信玉简上收回。信号灯稳定亮着,楚璃那边平安无事。他没有松一口气,也没有转身下令启程。他知道现在最危险的不是风暴,是人心。
队伍里已经有弟子靠在残破的飞舟边喘气,嘴唇干裂,眼神发空。有人低头看着手中碎裂的镇神符,一言不发。火云宗和极寒宫的人背对背坐着,谁也不看谁一眼。资源损毁三成,灵力未复,若此刻再遇袭击,谁都活不下来。
“所有人原地扎营。”陈墨声音不高,但每个人都听清了,“清点伤员,修复装备——我们不走了,至少今晚不走。”
没人反对。这句话像一根钉子,把摇晃的队伍钉在了原地。
夜幕落下,篝火燃起。陈墨取出寒潭凝露壶,亲自走到轻伤弟子身边,将净化水汽缓缓注入他们口中。接着他又分发慕容雪留下的药剂,每一瓶都亲手递到人手里。
做完这些,他盘膝坐下,闭眼调息。片刻后,雷、风、土三股灵息自体内升起,在体表形成螺旋流转的微光图纹。光芒不刺眼,却让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望了过来。
“这是我今日对抗沙暴时悟出的‘三才归元法’。”陈墨睁开眼,“可让灵力循环不断。想学的,现在可以过来。”
正道联盟的弟子第一个围上前。他们跟陈墨时间最长,知道他从不藏私。接着火云宗一名年轻执事犹豫了一下,也走了过来。极寒宫的人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有人加入。
陈墨起身,一个个纠正他们的姿势。
“土灵珠沉入丹田,稳住根基。”他按下一个弟子的手腕,“不要急着引气,先感受地脉震动。”
“风灵羽要贴着经络走,像水流过石头缝。”他对另一人说,“太快会撕裂,太慢会被压垮。”
“雷霆晶不是用来爆发的,是用来破滞的。”他指向第三个人的胸口,“你这里堵住了,用一道细流冲开就行。”
他教得很慢,一句话重复好几次。有人练了半刻钟就满头大汗,但他不催。只要还在练,他就一直站在旁边。
药王谷一名代表站在远处冷笑:“我们不是来当学生的吧?”
旁边散修接话:“你陈墨再强,也不能替所有人做决定。”
声音不大,但传到了不少人耳中。
陈墨听见了。他没回头,也没反驳。只是抬起手,将玉佩贴在额前,闭上眼睛。
心音浮现——“强者不止于破敌,更在于聚势”。
他睁开眼,走向营地中央的高台。
“我不需要你们服我。”他说,“我只需要你们相信一件事:此刻并肩,比独自逃生更有生机。”
他停顿了一下。
“从今天起,每三天召开一次战术会议。任何势力都可以提出更换指挥人选。我不拦。”
众人安静。
“另外,设立巡查组。”他拿出三枚令牌,“分别由正道联盟、火云宗、极寒宫各派一人担任组长,负责监督饮水发放、精神状态评估和夜间值守轮班。”
说完,他当场指定人选,把令牌交出去。
药王谷代表还想说什么,看到那三枚令牌已经落在别人手中,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制度落定,质疑声渐渐消失。
深夜,大部分人都已回帐休息。仍有几个弟子坐在火堆旁,望着无边沙海低声说话。
“这地方根本走不出去……”
“白天那阵风要是再偏两度,咱们全得埋进去。”
陈墨走过去,站在火光边缘。
“刚才那场沙暴,比我预想的凶十倍。”他说,“但我们活下来了。不是靠运气,是靠彼此。”
他指向一个穿灰袍的年轻人:“你倒下时,是他递出最后一支镇神符。”
又指向另一边:“是你拆解飞舟阵盘时多坚持了三息,才保住护罩。”
“北漠不会变仁慈。”他声音平稳,“但它会记住谁敢前行。”
没有人接话。火堆噼啪响了一声。
陈墨抬起左手,胎记泛起淡淡金光。像是回应,远处一颗星辰突然明亮了一瞬。
众人抬头,看见那个身影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
第二天清晨,营地秩序井然。破损的防护罩恢复至低频运转,通信系统完成双通道改造,所有弟子按时领取净化水汽和药剂。三名巡查组长开始记录每人状态,发现问题立即上报。
陈墨站在沙盘前,检查最后一项部署。地下探测阵列已重新布设,标记出七处安全锚点。风速监测仪接入主控玉简,每隔一刻钟自动更新数据。
他拿起笔,在路线图上画了一个圈。
接近目标区后的行动指令已经写好:全员佩戴遮光眼罩,正午休眠两时辰,灵核输出限制在六成以内,禁止单独离队。
传令弟子接过指令文书,准备抄送各队。
这时,一名极寒宫弟子快步走来。
“陈师兄,风灵羽的结界节点出现波动,可能是昨晚残留的风煞未清。”
陈墨点头,跟着他走向西北角的监测桩。
地面插着一枚土灵珠,表面有细微裂痕。风灵羽缠绕其上,丝线微微颤动。他蹲下身,伸手触碰接口。
指尖刚碰到金属环,胎记猛地一跳。
他皱眉,正要收回手——
风灵羽的丝线突然绷直,发出一声尖锐鸣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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