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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轻剑斩黄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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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 夜雪操戈声震野,誓教胡骑不敢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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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史?兵志》载:“德佑十四年十二月廿五,瓦剌屯通州未退,兵部侍郎谢渊奉旨总领京营练兵事。时京营五军营、神机营、三千营存兵凡一万二,多为老弱,且有镇刑司旧党冒名充数(吃空饷者逾三千),京营都指挥使孙伦(前镇刑司副使李谟旧僚)私吞军饷五万两,纵旧党滋扰。渊至营,先清冒名者,再选锐士七千,日练‘城防三术’(补垣、火器、联防),夜查营中奸迹,凡二十日,京营士气复振。”

《玄夜卫档?练兵录》补:“玄夜卫勘得,孙伦为掩吃空饷之弊,令镇刑司旧党张禄等三百人冒名入营,每人月给‘空饷银’五钱,所扣军饷分润户部主事李谦(李谟侄)、理刑院评事王彬。渊选锐士时,玄夜卫卒从张禄行囊搜出李谟旧令‘伺机乱练兵’,遂牵出孙伦通旧党事。又查孙伦宅,灶下暗格藏军饷银三万两、镇刑司旧制银器十件,此节入《孙伦贪腐通党案勘卷》,存诏狱署东库第三十柜。”

京营老弱待更张,帅印亲持整纪纲。

清得冒名除旧党,选来锐士练城防。

奸贪暗扣军资弊,忠勇明查饷械荒。

夜雪操戈声震野,誓教胡骑不敢狂。

京营颓弊久荒芜,尚书来整振军符。

清奸斩佞除贪腐,选锐练防固帝都。

雪夜操戈声震野,元宵共食暖兵躯。

胡骑退去边关靖,始信忠良定国安。

十二月廿五的寒风,裹着雪粒刮进京营的辕门,像无数把小刀子,割在人脸上生疼。谢渊勒住马缰,乌骓马打了个响鼻,蹄子踏在积雪的辕道上,溅起细碎的雪沫。他抬眼望去,营内的景象让心瞬间沉了下去 —— 有的兵卒靠在墙根晒太阳,甲胄歪歪扭扭挂在肩上,腰间的环刀竟反着挂;有的蹲在伙房外赌钱,铜钱的叮当声混着嬉笑声,在肃杀的寒冬里格外刺耳。

他想起昨日御书房里,萧桓握着他的手说的话:“京营是京师最后一道屏障,你若练不好,朕无兵可守,宗庙无依。” 那话语里的沉重,此刻像块烧红的铁,压在他胸口。谢渊翻身下马,甲叶碰撞的声响,惊得墙根赌钱的兵卒慌忙起身,却没人敢直视他的眼睛。

“谢侍郎,” 京营都指挥使孙伦从帐中迎出来,穿着一身绣金的都指挥袍,袍料是江南产的云锦,在寒风里泛着光 —— 京营都指挥的年俸不过八十石,绝买不起这样的料子。孙伦脸上堆着刻意的热络,双手抱拳:“天这么冷,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遣人传个话,末将立刻去办。”

谢渊没接他的话,目光扫过营内:“陛下命我总领京营练兵,今日来,是要验看营中兵卒,选锐士练城防之术。” 孙伦的笑容僵了一瞬,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腰间的玉牌:“侍郎有所不知,京营兵卒多是老弱,去年狼山之战折损太多,新补的兵还没练熟 —— 选锐士怕是难,不如先练些劈砍、列队的基础,慢慢来?”

“慢慢来?” 谢渊突然上前一步,目光像冰锥一样刺向孙伦,“瓦剌五万骑屯在通州,每日操练攻城之术,他们会等咱们‘慢慢来’吗?” 孙伦的额头渗出汗,顺着鬓角往下流,忙转移话题:“先去帐中歇着,末将让人备了热酒,咱们边吃边议练兵的事。” 谢渊却转身走向兵卒队列:“不必,现在就验看。”

孙伦让人吹号集合,兵卒们磨磨蹭蹭了半炷香,才歪歪扭扭站成几列。谢渊站在临时搭起的高台上,目光扫过队列,越看心越沉 —— 队列末尾,有个兵卒的甲胄明显短了一截,腰间还露着半截黑色腰牌,上面 “镇刑司” 三个字隐约可见;前排有个兵卒咳嗽时,竟咳出了半颗松动的牙,满脸皱纹,看年纪至少六十岁,连握枪的手都在抖。

“孙都司,” 谢渊指着那两个兵卒,声音透过寒风传得很远,“大吴京营选兵定例:年十六至四十五,身无疾,能执刃百步,方许入营。这两位,符合哪一条?” 孙伦慌忙从台下跑上来,凑在谢渊耳边小声说:“侍郎息怒,这是补进来的‘辅兵’,负责做饭、喂马,不算战兵,就不用这么严了吧?”

谢渊没理会他,径直走下台,拔出腰间的环刀,刀柄朝向那个露腰牌的兵卒:“你握刀试试,让我看看你的力气。” 兵卒慌忙接过刀,手腕却抖得厉害,刀 “当啷” 一声掉在雪地上,刀刃插进积雪,溅起一片雪。谢渊弯腰捡起刀,目光落在那半截腰牌上 ——“镇刑司书吏张禄” 的字样清晰可见。

“张禄?” 谢渊的声音冷得像冰,“镇刑司的书吏,怎么来京营当辅兵了?是谁让你来的?” 张禄 “扑通” 一声跪在雪地上,膝盖砸得积雪四溅,声音发颤:“是... 是孙都司让我来的,他说给我每月五钱银子,让我别声张,就说自己是无家可归的流民...”

孙伦见状,慌忙上前想拉张禄起来:“你胡说什么!不过是个认错人的小吏,快起来!” 谢渊却抬手拦住他,对着营门外喊:“周指挥使,该进来了!” 话音刚落,玄夜卫指挥使周显带着十几个玄夜卫卒走进营门,黑色的袍角扫过积雪,手里拿着玄夜卫的勘合:“孙都司,奉陛下旨,查京营‘冒名充数、私吞军饷’案,请你配合。”

孙伦的脸瞬间惨白,像被雪糊了一层,嘴唇哆嗦着:“周... 周指挥使,这是误会,都是误会...” 周显却没理他,蹲在张禄面前:“你说,还有多少人像你这样,是镇刑司旧党冒名入营的?孙伦每月扣你们多少饷银?” 张禄看着玄夜卫卒腰间的刀,又看了看谢渊的眼神,终于哭了:“还有三百多个弟兄,都是镇刑司革职的人,孙都司让我们冒流民的名字入营,每月扣我们一半饷银,说‘只要不闹事,就保我们平安’...”

谢渊站在雪地里,听着张禄的话,拳头攥得指节发白。三百多个李谟旧党混在京营,若瓦剌攻城时他们在营中作乱,里应外合,京师的防线瞬间就会崩溃。“周指挥使,” 谢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先把这些冒名的旧党都拘起来,集中看管,再查京营的兵册、饷册,看看孙伦到底吞了多少军饷!”

周显点头,挥手让玄夜卫卒行动。营内很快传来兵卒的喧哗声,夹杂着旧党的哭喊和玄夜卫卒的喝止声。孙伦瘫坐在帐前的雪地上,看着眼前的混乱,突然爬起来对着谢渊磕头:“谢侍郎,我错了!我不该吞军饷,不该让旧党入营!求您饶我一命,我愿把吞的军饷都交出来,一分不少!”

谢渊却没看他,目光落在那些真正的老弱兵卒身上 —— 他们缩在角落,有的抱着胳膊发抖,有的看着被拘的旧党发呆,眼神里满是恐惧和茫然。他心里突然一疼:这些兵卒,本该是守护京师的屏障,却被孙伦这样的贪官折腾得毫无士气,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当晚,京营的兵册、饷册被搬到临时议事帐中。烛火跳动着,谢渊和周显一页页翻查,兵册上写着 “京营兵卒一万二千人”,可根据张禄的供词和玄夜卫的初步核查,实际能战的兵卒不足五千,其余七千多人不是 “空额”,就是 “冒名”。“你看这里,” 周显指着兵册上的名字,“‘李三’‘王五’‘赵六’,这些名字重复了十几遍,明显是编造的假名字,孙伦就是靠这些空额吞饷。”

谢渊拿起饷册,指尖拂过 “支用” 批注的墨迹:“这批注的墨色新淡不一,有的地方还能看到擦改的痕迹,是孙伦后来补的,为了掩人耳目。” 他突然想起白天去营中伙房看到的景象 —— 兵卒们吃的是掺了沙子的稀粥,菜只有几片发黄的菜叶,连点油星都没有。“他不仅吞军饷,连兵卒的口粮都克扣了,” 谢渊的声音里满是愤怒,“明天一早,就去查孙伦的私宅,一定要找到他吞饷的证据!”

十二月廿六的清晨,玄夜卫卒在孙伦私宅的灶下暗格,搜出了三万两银子和十件银器。银子装在六个木箱里,箱底还压着户部的饷银封条;银器是镇刑司旧制的,底部分别刻着 “李谟” 二字,与之前张成案中查获的赃物形制一模一样。

周显拿着一件银器,走到被拘在帐中的孙伦面前:“孙都司,这三万两银子,是你三年来吞的军饷吧?这些刻着‘李谟’的银器,又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在跟李谟旧党联络?” 孙伦的脸从惨白变成猪肝色,嘴唇哆嗦着:“我... 我没有联络旧党!银子是我攒的俸禄,银器是别人送的,我不知道上面有‘李谟’的字...”

“别人送的?” 谢渊走进帐中,手里拿着玄夜卫刚递来的供词,“张禄供认,你去年曾让他给李谟旧党张成送过粮,还收了张成送的‘谢礼’—— 就是这些银器吧?孙伦,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孙伦看着供词上张禄的手印,终于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我... 我认罪...”

就在谢渊清查京营旧党、核实军饷时,京营选锐士的告示贴了出去。可接连两天,报名的兵卒寥寥无几。谢渊站在营门口的告示前,看着稀稀拉拉的报名者,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拉住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卒,老卒的甲胄上满是补丁,手里还攥着半个冷硬的窝头。

“老哥哥,” 谢渊的声音放得很柔,“为什么不报名?咱们练好了兵,就能守住京师,守住家里的妻儿老小啊。” 老卒叹了口气,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奈:“侍郎,不是我们不想报,是怕啊。之前孙都司克扣粮饷,我们练得再好,也没饭吃,还得被他骂‘没用’;现在报了名,万一再遇到像孙都司这样的官,我们这些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谢渊心里一震,突然对着围过来的兵卒们躬身,腰弯得几乎贴到地面:“弟兄们,我谢渊在这里对天发誓,若我练兵期间,有任何人克扣你们的粮饷、虐待你们,你们尽管找我,找玄夜卫!我谢渊跟你们同吃同住,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你们练多久,我陪多久!若我违誓,天打雷劈!”

说完,他让人把自己的行李搬到兵卒的营房里,铺盖就放在老卒们的铺位旁边。当天中午,谢渊和兵卒们一起坐在伙房外的雪地里,捧着碗掺了少量麦粉的稀粥,就着水煮萝卜吃。老卒们看着他吃得香甜,没有丝毫嫌弃,眼神里渐渐有了光。下午,报名的兵卒多了起来,有年轻的壮勇,有身强体壮的老兵,还有几个曾在狼山之战中立过功的老兵。

选锐士的过程格外严格。谢渊亲自把关,分了三关:第一关考体力,能举三十斤的石锁走五十步者过;第二关考武艺,能挥刀劈断三寸厚的木板、或拉弓射中五十步外的靶心者过;第三关查家世,凡与镇刑司旧党有牵连、或有贪腐劣迹者,一律不选。

三日后,共选出锐士七千:年轻壮勇四千,多是京师周边的农户、工匠,有把子力气;老兵三千,多是狼山之战、宣府卫之役的幸存者,懂战阵、会守城。谢渊把他们分成三队,各有侧重:

一队练 “补垣术”,由曾在宣府卫守过城的老兵赵勇带领,专门学习修补城墙缺口、加固城防 —— 赵勇在宣府卫破城时,曾带着十几个弟兄用砖石堵住城墙缺口,坚持了一个时辰,有实战经验;

二队练 “火器术”,由神机营旧将吴能指导,学习使用火炮、火箭 —— 吴能曾在大同卫用火炮轰退过瓦剌骑兵,熟悉火器的保养和操作;

三队练 “联防术”,由谢渊亲自督练,模拟京师九门的地形,练习城门间的互相支援 —— 若一门遇袭,其他城门如何快速调兵、如何传递信号、如何截断敌军后路,都要反复演练。

操练的第一天,就出了意外。练火器的兵卒刚点燃一门火炮,炮膛突然 “轰隆” 一声炸了,滚烫的铁屑溅到两个兵卒的胳膊上,瞬间起了水泡。兵卒们吓得纷纷往后退,有的甚至扔了手里的火折子,脸上满是恐慌。

谢渊立刻冲过去,蹲在受伤的兵卒面前,让人找来干净的布条和草药,亲自给他们包扎。“别怕,只是皮外伤,” 谢渊的声音很稳,安抚着受伤的兵卒,“是炮膛里的铁锈太多,没清理干净,才会炸膛。” 他让人把炸坏的火炮抬过来,当着所有兵卒的面,用铁丝仔细清理炮膛里的铁锈:“以后每次练火器前,都要像这样清理炮膛,检查火药的干湿,咱们练火器是为了杀敌,不是为了伤自己人!”

他又让人去工部传话,调来了新的火药、箭簇和保养火器的工具,还请了工部的铁匠来营中,教兵卒们如何保养火炮、如何判断火药是否能用。受伤的兵卒躺在帐中,谢渊亲自给他们送药、喂饭,说:“委屈你们了,等伤好了,咱们再一起练,一定把火器练熟。” 兵卒们看着谢渊忙碌的身影,眼里满是感动 —— 他们从军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这样关心普通兵卒的将领。

孙伦的同党、户部主事李开,得知孙伦被拘的消息后,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日夜不安。他知道自己去年分了孙伦吞的五千两军饷,还帮孙伦私改京营粮册,把 “京营月需粮三千石” 改成 “两千五百石”,克扣的五百石粮都运到了自己的城郊私仓。若谢渊继续查下去,迟早会查到他头上。

李开思来想去,决定先下手为强。他写了封奏疏,诬告谢渊 “苛待兵卒,每日只给稀粥充饥;滥用军饷,将火器专款挪作私用”,还伪造了几个 “京营兵卒” 的签名,递到了内阁。内阁首辅李东阳看着奏疏,心里立刻起了疑 —— 谢渊刚在京营立誓与兵卒同甘共苦,怎么会苛待兵卒?而且李开是李谟的侄子,与孙伦往来密切,他的话未必可信。

李东阳让人把奏疏送到京营,交给谢渊。谢渊看着奏疏上的诬告之词,心里冷笑 —— 李开这是想借诬告转移视线,掩盖自己贪腐的事实。他立刻让人去查李开的底细,玄夜卫的密报很快递了回来:李开不仅分了孙伦的军饷,还与李谟旧党有书信往来,私仓里还藏着克扣的五千石京营军粮。

谢渊带着玄夜卫卒,亲自去了李开的城郊私仓。私仓的门被锁得严实,玄夜卫卒砸开门后,里面的景象让人大吃一惊 —— 五千石粮整齐地堆在仓里,粮袋上还印着 “京营军粮” 的字样。李开被玄夜卫卒从家中押来,看着满仓的军粮,脸色瞬间惨白:“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孙伦逼我的...”

“逼你?” 谢渊走到他面前,手里拿着他与李谟旧党的密信,“你在密信里说‘京营粮少,兵卒必乱,可趁机助瓦剌破城’,这也是孙伦逼你的?李开,你身为户部主事,掌管粮饷,却克扣兵卒的救命粮,还想通敌乱国,你对得起身上的官服吗?对得起那些饿着肚子也要守城的兵卒吗?”

李开 “扑通” 跪在地上,抱着谢渊的腿哭着求饶:“谢侍郎,我错了!我不该诬告你,不该克扣军粮!求您饶我一命,我愿把私仓的粮都捐出来,充作京营军饷!” 谢渊却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威严:“你犯的是通敌、贪腐之罪,按大吴律,当斩立决。我饶不了你,陛下也饶不了你。”

随着孙伦、李开等人的伏法,京营的风气渐渐变了。玄夜卫监督军饷发放,兵卒们的饷银足额到手,伙房里的稀粥变成了掺着麦粉的干饭,菜里也有了油星,偶尔还能吃到肉。兵卒们操练的积极性越来越高,每天天不亮,营中就响起了操练的口号声,连寒风都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谢渊每天比兵卒起得还早,陪着他们一起操练:练补垣术时,他亲自搬砖石、和灰浆,手上磨出了血泡也不歇;练火器术时,他亲自点火炮、递箭簇,脸上沾了火药灰也不在意;练联防术时,他假装 “瓦剌兵”,带着一队兵卒模拟攻城,让守城的兵卒熟悉应对之法。

有一次,练联防术到深夜,雪下得很大,鹅毛大的雪片把营中的灯火都遮得模糊了。谢渊看着冻得嘴唇发紫的兵卒,让人在营中支起大锅,煮了热汤,里面放了姜片和葱花,分给每个兵卒一碗。兵卒周小五捧着热汤碗,眼泪掉进汤里:“谢侍郎,跟着您,我们心里踏实!就算瓦剌真的来了,我们也不怕,一定能守住京师!”

谢渊拍了拍他的肩膀,汤碗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眼睛:“好弟兄,只要咱们心齐,就没有守不住的城,没有打不赢的仗!” 他看着眼前的兵卒们,有的年轻,有的苍老,却都有着同样坚定的眼神 —— 那是守护家园的眼神,是宁死不退的眼神。

德佑十五年正月初三,玄夜卫的密报递到了御书房。萧桓看着密报上 “京营锐士七千,操练刻苦,士气高昂,可堪一战” 的字样,笑着对内阁首辅李东阳说:“谢渊果然没让朕失望!朕就知道,他能把京营练出来 —— 有这样的将领,有这样的兵卒,京师可安了。”

李东阳躬身道:“陛下慧眼识才,谢侍郎不仅练兵有方,还能肃清贪腐,除去内奸,实乃大吴之幸。如今京营已成劲旅,九边援兵也陆续抵达,瓦剌必不敢再犯京师。” 萧桓点头,让人传旨:“正月初十,让京营举行大规模操练,模拟瓦剌攻城,朕要亲自去看看。”

正月初十的清晨,阳光格外明亮,雪地上泛着耀眼的光。京营的兵卒们列阵在西直门外,模拟京师守城的场景:西直门城楼上插着大吴的旗帜,城楼下挖了陷马坑、埋了拒马桩,补垣队、火器队、联防队各司其职,严阵以待。

谢渊站在城楼上,手里拿着令旗,目光扫过阵前:“都准备好了吗?” 城下的兵卒们齐声喊道:“准备好了!” 谢渊挥动令旗:“开始!” 随着一声令下,扮演 “瓦剌兵” 的兵卒们举着云梯,冲向城墙,喊杀声震得地都在颤。

“火器队,瞄准‘瓦剌骑兵’!” 谢渊高声下令。城楼上的火炮 “轰隆” 作响,“瓦剌骑兵” 纷纷倒地;“补垣队,快把城墙的‘缺口’补上!” 几个兵卒抬着砖石,迅速堵住城墙的模拟缺口;“联防队,从北门调兵支援!” 一队兵卒拿着刀枪,快速从侧路包抄,截断了 “瓦剌兵” 的后路。

整个操练过程,兵卒们配合默契,动作迅速,没有丝毫慌乱。萧桓站在远处的观礼台上,看着眼前的景象,满意地点头:“好!好!谢渊,京营能有今日,都是你的功劳!朕封你为兵部尚书,继续总领京营和九边军务 —— 京师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谢渊从城楼上走下来,躬身谢恩:“陛下放心,臣定不负圣望,死守京师,护大吴宗庙、百姓周全!” 兵卒们听到谢渊升为兵部尚书的消息,纷纷欢呼起来,声音传遍了西直门,连远处的百姓都跟着鼓掌叫好。

正月十五的元宵节,京营的兵卒们难得休息一天。谢渊让人在营中挂起了灯笼,煮了元宵,和兵卒们一起过节。老卒赵勇拿着一碗元宵,走到谢渊面前:“侍郎,不,尚书大人,去年的元宵节,咱们还在吃掺沙子的稀粥,今年就能吃元宵了 —— 都是托您的福啊!”

谢渊接过元宵,笑着说:“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咱们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孙伦、李开这些贪官被除了,军饷、粮饷足额了,咱们才能安心练兵,才能过个好节。” 他看着营中热闹的景象,灯笼的光映在兵卒们的笑脸上,心里突然想起了父亲谢承宗 —— 父亲当年为了护边粮,死在瓦剌游骑的刀下,就是为了让边地的兵卒能有粮吃,让百姓能安稳生活。

“爹,” 谢渊在心里默念,“您放心,儿子没有辜负您的期望,儿子正在守住京师,守住您用命护着的大吴百姓。” 远处的京师城里,百姓们也在过元宵,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半个夜空。谢渊知道,这安宁的景象,是无数像父亲一样的忠魂用命换来的,他必须守住这份安宁。

正月廿的清晨,玄夜卫卒从通州传来消息:瓦剌太师也先见京营操练严格,士气高昂,又得知大吴九边援兵已陆续抵达京师,自己的粮草补给线也被大同卫兵截断,终于决定退师,带着五万骑往漠北而去。

谢渊站在京营的辕门上,看着远处通州方向的尘烟渐渐散去,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 —— 瓦剌虽然退了,但他们还在漠北,只要大吴的边防稍有松懈,他们随时可能再来。他转身对身后的兵卒们说:“弟兄们,瓦剌退了,但咱们不能放松操练!只要咱们时刻准备着,就能永远守住京师,永远守护咱们的家园!”

兵卒们齐声喊道:“愿随谢尚书死守京师!” 声音震得辕门上的积雪簌簌落下,在晨光中像一场洁白的雨。谢渊看着眼前的兵卒们,看着他们坚定的眼神,心里突然踏实起来 —— 只要君臣一心、官民同心,只要还有这样愿意用命守土的兵卒,大吴的江山就永远不会倒。

片尾

德佑十五年正月廿五,萧桓下旨:京营都指挥使孙伦、户部主事李开,以 “贪腐吞饷、通敌乱营” 罪斩立决,曝首京营辕门三日,以儆效尤;京营锐士七千正式编入 “京师守御营”,谢渊任总兵官,总领京师九门防务;玄夜卫设 “京营巡防千户所”,专司京营内奸清查、军饷监督、操练考核,凡京营事务,皆需玄夜卫与兵部共同核查,以防贪腐之事再起。

同日,通州的瓦剌兵全部退离,返回漠北,京师之危彻底解除。京师百姓自发涌上街头,提着元宵、馒头、热汤,送到京营,慰问守城的兵卒。老妪张阿公捧着刚蒸好的馒头,塞给兵卒周小五:“好孩子,辛苦你们了,吃个馒头,暖暖心。”

谢渊站在京营辕门,看着百姓们的笑脸,看着兵卒们与百姓们互相问候的场景,心里满是感动。他知道,这就是他守护的意义 —— 守护这份官民同心的温暖,守护这片江山的安宁。

卷尾

《大吴史?兵志》载:“德佑十五年正月,谢渊整饬京营,清冒名者七千余,除贪腐将领孙伦、李开等,选锐士七千,分练补垣、火器、联防之术,京营遂成劲旅。瓦剌闻之,退师漠北。帝萧桓嘉渊功,升兵部尚书,总领九边及京师军务。”

《玄夜卫档?防务录》补:“京营整饬后,玄夜卫将‘京营巡防制’刊印成册,颁行九边各镇,令边将效仿清查贪腐、整饬军纪。德佑十五年春,九边各镇皆清出冒名兵卒、贪腐将领,边军战斗力大幅提升。至德佑十八年,瓦剌再不敢犯大吴边境,京师及九边皆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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