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幽冥

月海神隐

首页 >> 天人幽冥 >> 天人幽冥最新章节(目录)
大家在看宜修重生:送白莲花嫡姐做小妾丑寡妇为了生计带着残儿卖野菜汤股市闲谈法医毒妃镇龙幡战少掌心宠:甜妻,乖乖哒血孽重生八零:甜宠娇妻致富忙女扮男装住男寝,室友全都沦陷了绝代玄尊
天人幽冥 月海神隐 - 天人幽冥全文阅读 - 天人幽冥txt下载 - 天人幽冥最新章节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

第68章 大理寺查探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阅读记录

第68章 大理寺查探

青鸟匆匆赶回大师伯家中,凤鸣和凤锦瞧见青鸟从外面归来,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心中虽满是疑惑,但想到时限日益逼近,料想师兄定是彻夜在外查探,便都默契地保持沉默。凤鸣手脚麻利,赶忙端来一盆清水,放在青鸟面前,轻声说道:“师兄,您先洗漱一下,解解乏。” 凤锦也不闲着,转身将早已备好的早饭端到青鸟跟前,热气腾腾的早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给人带来一丝温暖。

青鸟心中感激,询问裴师弟兄妹俩人何在,凤鸣便告知他裴师弟兄妹俩一早就出了门回他舅舅家去了。他们想着母亲在家,必然忧心忡忡,便决定回去报个平安,让母亲安心。青鸟点头应了一声,一边吃一边模糊地说了声:“理应如此。”

“师兄,你慢些吃,别噎着。” 凤锦见师兄急匆匆地往嘴里送食物,两个腮帮子顿时被塞得鼓囊囊的,赶忙劝说道。

凤鸣反而又递过来一个毕罗,让他多吃点。

青鸟想着时间紧迫,匆匆吃罢早饭,快步回到房内。他站在铜镜前,拿起买来的衣裳,利索地换上。接着,又拿起假胡须,试图将其贴在脸上。可这看似简单的活儿,他却怎么也做不好,胡须总是歪歪斜斜,怎么摆弄都不满意。无奈之下,他只得向秦师姐求助。

秦仙衣听闻青鸟来意,心中明白,既然查案需要乔装打扮,那必然是要深入险境。她没有丝毫推辞,走到青鸟身旁,小心翼翼地帮他贴起假胡须,一边仔细调整着胡须的位置,一边关切地嘱咐道:“师弟,此番出去,万事都要小心谨慎,不可莽撞行事,遇到危险,一定要及时脱身。” 青鸟认真地点点头,将师姐的话记在心里。

待一切准备妥当,青鸟走出房门。此时,凤鸣和凤锦早已等候在院中,两人抬眼望去,眼前的青鸟完全变了一个人。两人先是忍不住 “哈哈哈” 大笑起来,可笑声未落,心中的担忧便如潮水般涌来。凤鸣和凤锦对视一眼,随即表示要一同前往,想着查探时也好有个照应。

青鸟态度坚决,一口回绝道:“不行,此次我是暗查,一个人行动反而更方便,目标也小。你们留在外面,帮我做个后援,万一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接应。”

两人见青鸟心意已决,虽满心不情愿,却也只能无奈答应。凤鸣将马匹缰绳递给青鸟,又忍不住嘱咐了几句:“师兄,你要多加小心,要是遇到棘手的事儿,可一定要及时通知我们。”

青鸟点头示意知晓,抬手接过缰绳,牵着马来到侧门外,随即翻身上马,说道:“好了,我今日去探查,时间紧迫,可能会很晚才能回来,你们好生帮助秦师姐,把医堂照顾好。”

凤鸣和凤锦都用力地点点头。两人站在门口,看着他策马远去,马蹄扬起一阵尘土。

凤鸣伫立在门口,目光紧紧追随着青鸟离去的背影,仿若被定住了一般,久久不愿转身。晨风吹拂,撩动她的发丝,却未能惊扰她那专注的凝视。此时的她,满心都是对师兄安危的牵挂,思绪仿佛也随着青鸟一同远去。

凤锦在一旁瞧在眼里,心中满是理解与担忧。她轻轻伸出手,扯了扯凤鸣的衣袖,声音轻柔而带着几分劝慰:“凤鸣,咱们进去吧。”

凤鸣这才如梦初醒,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脚步迟缓地跟在凤锦身后。临进院子的瞬间,她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由自主地再次回头,望向师兄远去的方向。那空旷的街巷,早已不见青鸟的身影,唯有飞扬的尘土,还在诉说着方才的匆匆。凤鸣微微叹了口气,这才缓缓迈动步子,走进院子,院门在她身后悄然合上,仿佛将这份牵挂暂时封存 。

此刻,暖融融的阳光似金色纱幔,轻柔地倾洒在长安城的每一寸土地上。一时间,这座古老而繁华的都城从沉睡中彻底苏醒。大街小巷仿若被注入了蓬勃的生机,街头巷尾瞬间热闹起来。

大理寺内,两个身影急匆匆地朝着大堂走去。俩人身着官服,步伐急促,不一会儿便走进了大堂。大堂内,一个男子正端坐在案几前,他衣着华丽,短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从五官轮廓来看,本应是个俊朗非凡之人,只可惜右侧眼角处,有一块醒目的褐色胎记,几乎占据了右侧脸颊的一半,给这张脸添了几分异样的色彩 。他的背后稳稳背负着一个黑色长条盒子。盒子制作精细,线条流畅,不难推测,这极有可能是个剑盒,里面或许正收纳着一把锋利宝剑,静候出鞘的那一刻。

俩人稳步向前走去,步伐沉稳有力。坐在桌旁喝茶的那人察觉到动静,闻声放下手中茶碗,迅速起身相迎。

“在下乃大理寺少卿苏方正,见过连少侠。” 苏方正拱手行了一礼,声音清朗。

一旁身着绯色长袍的男子,他面带笑意,紧随其后,也拱手行了一礼,口中清朗出声:“在下大理寺丞薛常,见过连少侠。”

那人赶忙拱手回礼,态度谦逊,言辞恳切道:“两位都是朝廷命官,在下不过一介布衣,怎敢受此大礼。” 说着,他微微颔首,将头低得更低些,补充道:“连三郎,见过苏少卿。见过薛寺丞。”

苏少卿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意,心中却暗自腹诽,面上却丝毫未露。他开口问道:“连少侠奉国师之令前来大理寺,不知所为何事?” 虽说语气平和,但话语中隐隐透着一丝不甘与愤懑。他心里清楚,国师深受权倾朝野的宦官仇士良爱戴,在那朝堂之上,仇士良权势滔天,自己虽为大理寺少卿,面对一个国师差遣而来的布衣游侠,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委曲求全。

一旁的薛寺丞,脸上挂着一抹生硬牵强的笑容,那笑容仿佛是被硬生生扯出来的,每一丝弧度都透着不自然。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神中隐隐流露出与苏少卿如出一辙的无奈与愤懑。不难看出,面对连三郎受国师差遣介入此案,他内心的想法与苏少卿并无二致,皆是满心的不情愿,却又因国师背后那错综复杂的权势关系,而不得不强颜欢笑,将真实情绪深埋心底 。

连三郎直起身子,神色瞬间变得严肃庄重,正色道:“昨日,城中突发一起马车翻倒、野兽脱笼伤人的事件。国师对此事极为关切,特命我前来查看一番。若此事与邪魅妖物有所关联,也好提前探查些线索,以免酿成大祸。”

苏少卿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情,郑重回应道:“国师日理万机,竟还为这等琐事操心,下官自当全力协助连少侠。” 然而,他内心早已怒火中烧,平日里御常寺仗着除魔卫道的职责,对大理寺事务指手画脚,虽说也在除妖范畴内,尚可忍耐。可今日,国师竟直接派人插手大理寺管辖的案件,这简直是目中无人。但他深知自己无权与国师及背后的势力抗衡,满腔怒火也只能强压下去,无奈应承下来。

这般想着,苏少卿便侧身做了个 “请” 的手势,引领连三郎朝着大理寺狱的方向走去。

薛寺丞默默跟在俩人身后,双唇紧抿,犹如缄口的蚌壳。他的目光低垂,偶尔扫向前方的苏少卿与连三郎,神色间透着几分审慎与疏离。周遭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他既未主动开口搭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安静地迈着步子,宛如影子一般,悄无声息地随在两人身后,周身散发着一种置身事外却又不得不参与其中的微妙气息 。

一路上,苏少卿热情地介绍着案件情况:”此次事件中的车夫皆是回鹘人,就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若无法证实他们是蓄意放出野兽,只能判定为无意之失。如此一来,关押几日,便不得不将他们释放了。”

连三郎默默聆听,神色专注,一言不发。不多时,二人来到一处宽阔的院子。院子一角,一辆有些变形的马车映入眼帘,车身多处破损,车辕断裂,仿佛在诉说着昨日的惊险。旁边还摆放着几个扭曲变形的笼子,笼子的铁条弯折,有的甚至已经断开。连三郎见状,当即停下脚步,目光紧锁那辆马车,开口问道:“这便是昨日翻倒的那辆马车吗?”

“正是这辆。” 苏少卿微微点头,确认道。

连三郎目光投向马车,开口说道:“我们先仔细瞧瞧这辆马车,随后再去审讯车夫。”

苏少卿连忙抬手,指向马车,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容,说道:“自然可以,连少侠请便。”

连三郎踱步在马车旁,目光如炬,将马车从车头到车尾,从车身到车辕,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马车整体架构还算完整,然而,当他俯身查看车底时,发现刹车装置已然损毁报废,从断裂扭曲的痕迹来看,显然是车夫紧急刹车所致。他直起身,又将目光转向边上那些笼子。笼子皆由铁条制成,其中有三个笼子,所用铁条粗如枪杆,本应坚不可摧。可此刻,所有笼子上都有铁条断裂翘起,露出一个个触目惊心的破洞,想必那些野兽便是借此逃脱,从而伤及无辜路人。

这时,苏少卿上前两步,微微侧身,压低声音对连三郎说道:“少侠,实不相瞒,这些笼子的状况着实让我们大惑不解。您瞧,这铁条粗壮坚实,寻常野兽即便使出浑身解数,也绝无可能轻易折断,更别说借此脱笼而出了。我们反复查看,实在想不明白。” 说着,他引领连三郎走到一根翘起的铁条旁,手指精准地指向铁条的断裂处,解释道:“少侠,您仔细瞧瞧,这些笼子破裂的地方,铁条的状态极为异常。您看,每一根断裂翘起的铁条,都像是被一股来自笼子内部、强大到超乎想象的力量,在刹那间猛地从内往外崩裂,这股巨力使得铁条弯折扭曲,整个笼子也因此严重变形,最终才形成了这般可供野兽逃窜而出的破洞。我们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断裂痕迹,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力量,能造成这般景象 。”

连三郎听完,迅速走到其他笼子旁,逐一仔细查看,发现情况如出一辙。他神色凝重,转头看向苏少卿,问道:”那些野兽的尸体如今何在?“

“此刻存放在廨殓房内。” 苏少卿迅速回应道。

“不知苏少卿能否带我前去一看?” 连三郎语气恳切地询问。说话间,他不经意间将目光投向一旁的薛寺丞,那视线仿若一道无形的丝线,轻轻落在薛寺丞身上。薛寺丞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目光,心领神会,连忙微微颔首,动作间透着几分默契,随即嘴角上扬,扯出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这笑容里,既有对连三郎的回应,又带着些许难以言说的意味,在这短暂的对视间,二人仿若传递了诸多未言明的信息 。

苏少卿脸上笑意未减,热情地说道:“当然可以,请少侠随我来。” 言罢,转身在前头带路,朝着大理寺狱的方向走去。

大理寺的廨殓房就在监狱的对门。苏少卿步伐稳健,连三郎在一侧并肩而行,薛寺丞紧紧跟随其后,三人沿着廨殓房的廊道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房门前,推门而入 。

三人前后进入房内,连三郎目光一扫,只见屋内七具野兽尸体横陈在地,他微微皱了皱眉,转头向苏少卿问道:“所有野兽的尸体,确定都在此处了?”

苏少卿连忙点头,恭敬回应道:“回连少侠的话,一具不差。我们详细询问过那三个车夫,此次所载,确系七只野兽。事发当日,这些野兽皆死于金吾卫之手,再无遗漏。”

连三郎闻言,稳步走向尸体。他神色专注,目光如炬,俯身对每具尸体都进行了细致的查看。一番查看下来,他确定这些不过是普普通通的野兽,并未出现有修炼成精迹象的特殊个体。野兽们的身上,伤痕各异,有的被长枪穿刺,伤口深可见骨;有的遭利刃砍劈,皮肉翻卷;还有的被箭矢射中。更有两只,头部遭受钝器重击,头骨碎裂,深深凹进去一个骇人的窟窿,脑浆都已溢出些许。

连三郎见一番查看下来并无异常,正准备起身,眼角余光却瞥见一只花豹的脖子处,似有异物若隐若现。定睛一看,竟是一根羽毛,大半已没入花豹颈侧的血污之中。他心中一紧,原本放松的神色瞬间凝重起来,忙不迭再次俯下身子。

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急切,小心翼翼地将那根羽毛从血污里拿起来。羽毛被花豹的鲜血浸染,殷红夺目,好在末梢还有一小截尚未被血色覆盖,隐隐透出一抹幽蓝,色泽奇异而神秘。他凝视着这片羽毛,眉头紧锁,暗自思忖,这究竟是什么鸟类的羽毛,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心中虽疑惑丛生,可想起方才查看的那些笼子中,并没有鸟笼的存在,他不禁暗自思忖,这羽毛究竟从何而来?

思索间,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粗布,将羽毛轻轻放在粗布中央,而后仔细地包起来,动作谨慎。随后,他又强压下心中的疑惑,在其它野兽尸体上逐一查看,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然而,一番搜寻后,再无其它可疑之物。

他直起身子,神色恢复沉稳,转头看向一旁的苏少卿,语气坚定地说道:“苏少卿,我们这就去会会那几个车夫吧。”

“连少侠请。” 苏少卿抬手,指向门外,做了个 “请” 的手势。三人走出廨殓房,不多时便来到大理寺狱。

这三个车夫虽牵涉命案,可毕竟身为异国人士,大理寺在牢房安排上倒也有所考量,牢房地面清扫得干干净净,床铺虽简陋,却也整洁有序。

三个车夫一见苏少卿到来,顿时如见救星,匆忙奔到牢门前,操着一口蹩脚的中原话,急切说道:“少卿,我们真的是冤枉的呀!求您大发慈悲,放我们回去吧!”

苏少卿听到三个车夫的话,脸上神色一凛,原本平和的目光瞬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牢中的三人。他微微眯起双眼,眼神中透露出审视与威严,仿佛要将他们的心思看穿。

“哼!” 苏少卿双手背在身后,迈着沉稳的步子,缓缓靠近牢门,“仅凭你们几句喊冤,就能证明自己无辜?我大理寺办案,靠的是真凭实据,不是你们的一面之词。”

说话间,他微微仰头,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扫视着面前的车夫们,“这长安城,天子脚下,法度森严。若是任由你们这般轻易脱罪,日后你们这些异国之人,谁还会将我大唐律法放在眼里?” 苏少卿的语气愈发严厉,“你们既牵涉此案,便别想轻易脱身。若真是冤枉,大理寺自会还你们清白;若有隐瞒,妄图蒙混过关,我定让你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仿若重锤,敲在车夫们的心头,也让在场的连三郎感受到了他对案件的执着与公正。

其中一个身形魁梧、四十来岁的男子,满脸大络腮胡须。此刻,他神色极为急切,双眼圆睁,眼中满是惶恐与哀求,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仿佛一条条蚯蚓在蠕动。他向前跨了一步,双手紧紧握住牢门的铁栅栏,大声说道:“上官,我们虽说跟着使团一同来到这大唐地界,可实实在在不是使团的随从啊!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猎户,平日里靠着打猎为生。前些日子,伯克给了我们一大笔金子,说是让我们养这些野兽,当作进献给大唐皇帝的珍贵礼物。我们只是听伯克的吩咐办事,真的与这灾祸毫无干系啊!”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话语中带着浓重的异域口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

紧接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也快步挤到前面,他身形略显单薄,面色苍白,眼神中同样满是焦急与无助。他嘴唇颤抖着,急切地附和道:“是啊,上官,千真万确!我们祖祖辈辈都是猎户,这次真的不知道马车怎么会翻倒的,我们是无辜的,求上官明察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向苏少卿作揖,双手在身前快速地摆动,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冤屈传递给眼前的上官。

这时,另一个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也想开口,可刚吐出几个词,那发音晦涩难懂,根本辨不清说的是什么。他涨红了脸,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显得无比焦急与无奈。他看了看同伴,又望向苏少卿,见对方一脸茫然,只得无奈地闭上了嘴。他满脸无辜,眼神中满是绝望,双手在身前合十,不停地上下晃动,身子也微微前倾,用这种无声的方式向上官央求着,祈求能得到一丝怜悯与公正对待。

苏少卿脸色一正,声音洪亮地说道:“你们说自己无辜,便能洗清嫌疑了?若如此,还要我大理寺作甚!这案子,我们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绝瞒不过去!”

连三郎目光如炬,细细打量着牢中的三人。从他们那宽厚结实、因常年劳作而肌肉隆起的身形,便能看出是历经风雨的强健体魄。再瞧他们的手指,粗糙且布满老茧,指甲缝里还隐隐残留着泥土与猎物的痕迹,关节粗大,显然是长期拉弓握弩、处理猎物所致。他们的脸庞,被岁月与风沙雕琢得轮廓分明,皮肤黝黑粗糙,刻满了生活的沧桑。这些细节无一不在昭示,他们确实并非一国为官的体面人,而是常年在山林间穿梭,平日里主要是饲养牲畜,闲暇时便打打猎卖些皮肉,打猎也不过是辅助生计的营生。

连三郎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来回扫视,不经意间,落在那个不太会说中原话的男子衣领一角。刹那间,他心中猛地一惊,瞳孔微微收缩,只见那里赫然夹着一根蓝色的羽毛,色泽与他此前在花豹尸体上发现的那根极为相似。他心中涌起无数疑问,正准备抬脚向前,开口发问。

恰在此时,一名捕手神色慌张,脚步匆匆地冲进牢房。他一路小跑,呼吸急促,额头上满是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苏少卿见此情形,眉头一皱,看向捕手,厉声问道:“何事?如此惊慌失措!” 捕手赶忙靠近苏少卿,微微侧身,将嘴凑到苏少卿耳边,低声快速地说了几句。苏少卿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瞬间大变,双眼圆睁,满是震惊之色。他下意识地看向连三郎,随后迅速伸出手,轻轻扶住连三郎的手臂,将他拉到一旁,压低声音,急切地低语道:“连少侠,刚传来消息,城内又发生命案了。丧命的是一个渤海人,还有两个辽国人。”

连三郎听闻此言,也是大为震惊,脱口而出:“什么?又有异国之人死亡!” 他下意识地立刻迈开步子,准备跟着苏少卿前往事发地。然而,刚走了两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停住脚步。他神色一正,冷静地说道:“此事我不必急于前往,左少卿他们自会前去查探。眼下,我还是得先尽好自己的职责。”

苏少卿听了,看了一眼捕手,又将目光转向连三郎,眼中满是焦急之色。连三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说道:“苏少卿若是要前往案发现场,尽管去办便是。我自会和这三个车夫好好谈谈,了解情况。”

苏少卿正求之不得,城内发生命案,他身为大理寺少卿,自然是要前往查看情况。可他又担心连三郎这个外人在大理寺内擅自行动,闹出什么乱子。他看了一眼身旁的薛寺丞,郑重吩咐道:“薛寺丞,你务必好生陪着连少侠办事,不可有丝毫怠慢。”

薛寺丞听到这话,脸上闪过一丝无奈之色,但又不得不遵从命令,只得回应道:“下官听从少卿吩咐。”

苏少卿转身面向连三郎,拱手行了一礼,轻声说道:“那下官便去处理差事了,连少侠请自便。” 说罢,转身与捕手快步离去。

待两人身影走远,薛寺丞看向连三郎,脸上挤出一抹苦笑。他抬起手,朝三个车夫的方向指了指,带着几分不情愿的意味,示意连三郎道:“请,请,请。” 连三郎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但他又实在不想让薛寺丞在此碍事,于是开口说道:“薛寺丞,我瞧你事务繁多,必然十分忙碌。我在此询问这三人,你大可去忙自己的事,不必在此相陪。”

薛寺丞心里确实想离开,可又不敢放任一个外人在大理寺内随意走动,无奈之下,只能继续苦笑着说道:“没事,没事,下官的事务稍后再安排便是。“

连三郎见薛寺丞不肯离去,心中暗自思忖,看来非得拿出强硬手段不可。他面色一沉,原本平和的眼神瞬间锐利如鹰,周身气场陡然变得冷峻威严。

“薛寺丞!” 连三郎猛地提高音量,厉声呵斥道,声音犹如洪钟,在这略显逼仄的牢房过道里回响,震得人耳膜生疼,“你这般杵在这儿,究竟是何用意?我查案本就需要全神贯注,你在此必然干扰到我,莫不是想阻碍我查明真相?” 他向前一步,目光紧紧盯着薛寺丞,那眼神仿佛能洞悉人心,“你且去那牢门口候着,别在这儿妨碍我与这三个车夫问话!” 他的话语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薛寺丞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他抬眼望向连三郎,只见对方满脸寒霜,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强大的气场压迫下,薛寺丞心中一惧,双腿微微发软。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来。犹豫片刻后,他只得低下头,不敢再直视连三郎的目光,灰溜溜地转身,朝着牢门的方向退去,最终站在大门外,大气都不敢出。

连三郎眼见薛寺丞退出门外,这才从容转身,稳步来到牢门口。他目光如炬,锐利的眼神仿若猎豹一般,将牢中的三人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询问道:“我瞧三位的身形气质,与回鹘国官员大相径庭。你们究竟是……?”

三人听闻此言,其中那两名会说中原话的男子反应极快,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急切说道:“上官,我们千真万确只是普通猎户,绝非汗国官员。” 而那名不会说中原话的男子,虽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却似乎也察觉到了氛围,一会儿瞅瞅身旁的两个同伴,一会儿又将目光投向连三郎,忙不迭地点着头,那动作幅度极大,仿佛在拼命强调着什么。

连三郎微微挑眉,神色未改,追问道:“可你们空口无凭,叫我如何相信?”

大胡子猎户一听,急切地回道:“上官,此次进贡的野兽里,有一只最凶猛的黑豹,可是我们亲手帮忙捕获的。为了抓到它,我们在祁连山一带搜寻了整整一年,历经千难万险,才将其拿下。”

连三郎目光一闪,循声问道:“区区一只豹子,如此难以捕捉?你们身为猎户,经验丰富,竟还耗费了一年时间?”

一旁的男子连忙接过话茬,解释道:“上官有所不知,那野兽来自祁连山……,也就是你们汉人所说的昆仑山。那是一只体型庞大的黑豹,十分凶猛。说来也怪,它身旁一直跟着一只游隼,形影不离。这黑豹在山中出没多年,祸害了不少牲畜。我们这些猎户曾多次组队前去抓捕,结果死伤惨重,后来便没人敢再去了。直至大汗下令,召集我们几个,并派了麾下勇士协助,才将那黑豹制服。抓捕过程中,十几个勇士不幸丧命,我们也是死里逃生啊。”

大胡子猎户听他说到此处,立刻转身,利索地拨开衣服,露出宽厚的后背。只见三道长长的伤痕赫然在目,触目惊心。“上官请看,这就是当时被那豹子抓伤留下的,险些要了我的命。”

连三郎听闻,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大胡子猎户穿好衣裳,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望向眼前的连三郎,似乎期望他能理解自己的遭遇。

这时,一旁不会说中原话的男子用回鹘语和大胡子交谈了几句。立马心领神会,对连三郎说道:“赏官,握们玫罪啊!” 尽管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发音极为生硬、牵强,但在这情境之下,连三郎也能明白其中含义。

连三郎的目光突然定格在那不会说中原话的男子身上,他眼神一动,猛地伸手,在男子的衣领处摸出一片羽毛。他举起羽毛,目光锐利地问道:“你们还抓了鸟来进贡?”

大胡子猎户见状,急忙解释道:“大人,这可不是进贡用的。是库阿曼在祁连山中抓到的一只鹦鹉。”

“一只鹦鹉?” 连三郎满脸疑惑,再次追问道。

大胡子猎户又和库阿曼交流了几句,随后说道:“库阿曼说,那鹦鹉极为聪慧,灵性十足,特别听话,他喜欢得紧。可马车翻倒之后,鹦鹉受惊飞走了,至今下落不明,库阿曼为此忧心忡忡。” 库阿曼听着大胡子的翻译,脸上满是悲伤之色,眼神中透着失落与担忧。

连三郎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目光再次落在大胡子猎户身上,继续追问道:“可我方才去查看那些死去的野兽尸体,并未见到你们口中那只体型硕大的黑色豹子,这是为何?”

大胡子猎户赶忙解释道:“上官有所不知,昨日伯克,也就是我们的首领下令,特意留下那只豹子和另外两只野兽,预备着将它作为献给大唐皇帝的独特礼物,所以我们并未将其一同运走。”

连三郎心下一动,立刻转过头,目光如炬,看向大胡子猎户,问道:“那你们首领此番带领众人前来,除了进献这些野兽,可还有其他目的?”

大胡子猎户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茫然之色,说道:“上官,我们三人不过是负责饲养这些野兽的粗人,他们那些事儿,从不与我们讲。我们每日只管照料好这些野兽,别的一概不知。”

连三郎暗自思忖,看来这三人所言不虚,他们身为底层猎户,回鹘官员们自然不会将重要机密透露给他们。如此一来,想从他们这儿知晓回鹘人此行的全部目的,怕是不太可能了。随即,他神色缓和,开口说道:“好,你们放心。只要我查证后,事情真如你们所说,与你们毫无关联,我自会禀明,还你们自由。”

大胡子猎户闻言,脸上瞬间绽放出惊喜的光芒,眼睛瞪得溜圆,忙不迭地问道:“上官,此话当真?”

连三朗神色笃定,郑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回道:“自然当真,我连三郎向来说话算数。”

一旁的男子眉头紧蹙,脸上写满难色,双唇微张,犹豫片刻后,缓缓说道:“上官有所不知,我们身为回鹘人,和中原人士在习俗、长相上都大不一样。自踏入这片土地,无论行至何处,都能感受到中原人投来警惕的目光,把我们当成心怀不轨的外敌。” 男子声音低沉,话语间满是无奈。

连三郎听闻,脸上浮现出一抹和煦的笑容,语气平和地安抚道:“你不必过于介怀。诚然,大唐百姓之中,确有个别激进之人,但绝大多数都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无论是我们中原汉人,还是异国夷狄,都平等待之。”

大胡子猎户听闻此话,更是激动不已,连忙恭恭敬敬地向连三郎行了一个大礼,口中连连说道:“多谢上官,多谢上官!” 另外那名男子见状,也赶忙跟着行礼。那不会说中原话的男子虽不太明白具体情况,但见同伴如此,稍作迟疑后,也依葫芦画瓢,对着连三郎拱手行礼。

连三郎转身走出狱门,只见薛寺丞正站在门口,百无聊赖地四下张望,眼神中透着一丝倦怠。薛寺丞瞧见连三郎出来,立马来了精神,快步上前,满脸堆笑地询问道:“连少侠,此番可得到您想要的情报了?”

连三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算是略有收获吧。” 说罢,他转过身,对着薛寺丞拱手,客气地说道:“多谢薛寺丞一路陪同,眼下我还要前往别处继续查探,就此告辞。”

薛寺丞心中暗自窃喜,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热情地将连三郎送到大理寺门口。连三郎来到拴马桩处,熟练地解开缰绳,翻身上马。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骏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大街上,青鸟骑在马上,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方才在大理寺的种种情形。当时情况紧急,自己仓促间随意编了个名字,好在顺利蒙混过关。又念及刚刚从那几个猎户口中得到的消息,看来此次野兽伤人事件,回鹘人大概率并非有意为之。然而,那些笼子又是如何从内部被冲破铁条致使野兽逃脱的呢?这一疑问如鲠在喉,令他满心疑惑。思索再三,他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得前往案发地仔细查看一番,说不定能找到关键线索。于是,他轻扯缰绳,策马朝着案发之地奔去。

行至街口拐弯处,他猛地勒住缰绳,只见前方的西市口已被金吾卫层层围住,如铜墙铁壁一般。几个大理寺的捕手也混杂在其中,正神色严肃地盘问着过往行人。青鸟心中一惊,暗自思忖:难道方才那捕手匆忙来报的异国之人死亡事件,并非发生在鸿胪寺客馆,而是这西市?他来不及多想,翻身下马,牵着马缓缓走进围观的人群,伸长脖子,朝着西市内张望。

西市入口处,金吾卫组成的人墙将好奇的人群挡在外面,围观的百姓们像炸开了锅,脑袋挨挤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出什么事了?怎么围得水泄不通!”“谁知道呢,该不会又出什么乱子了吧?”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神色中满是好奇与不安。

就在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佝偻着身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他抬手轻掩口鼻,重重地咳嗽一声,沙哑着嗓子说道:“听说是里面死了人,大理寺的官差已经进去调查了。” 此言一出,众人在震惊之余,又是新一轮的讨论。“死了人?这可不得了!”“会不会又是那些离奇的案子?” 人群里有人眉头紧皱,满脸担忧;有人伸长脖子,试图越过人墙一探究竟;还有人交头接耳,脸上满是惊恐与疑惑,现场一片嘈杂。

青鸟站在人群中,耳边传来一个中年女子的声音:“这几日长安城究竟是怎么了?又是异国之人被杀,又是野兽脱笼伤人,这般祸事连连,真是流年不利啊。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去寺里多焚些香,祈求平安了。”

一旁的男子连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隔壁万年县,昨晚也出了件离奇事儿。”

“哦?万年县也出事了?” 中年女子满脸好奇,急切地追问道。

那男子微微侧身,压低声音说道:“昨夜,万年县好些大户人家的男子,莫名被吸走了元气。听目击者说,他们看见一个带着一半笑容,一半悲伤面具的女子所害,那些人瞬间就瘦得皮包骨头,连站都站不稳,模样十分可怖。”

“竟有这等事?那女子莫非是什么妖物?” 一旁一位书生模样的人也忍不住好奇,插话问道。

那男子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当然是真的!昨夜我正好在万年县过夜,今早才回来。路过赵家医馆时,那儿被围得水泄不通。我上前打听,才知晓此事。当时,好多仆人抬着那些达官显贵去求医,我都亲眼瞧见了。”

青鸟心中猛地一惊,像是被重锤狠狠敲中。记忆瞬间拉回原州,那时女子浑身散发着神秘气息,前来救他时,脸上戴着严实面具,显然是想低调行事。

可如今身处长安城,她的行径却与往昔大相径庭。此前,她竟指使几个妖物在城内破坏,搅得鸡犬不宁;昨夜更是高调现身,毫无遮掩,仿佛刻意要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这巨大的反差,让他心中疑云密布,犹如一团解不开的乱麻。他拧紧眉头,反复思索: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有如此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是背后另有隐情,还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难道是长安城有什么特殊的事物,促使她改变了行事风格?可又会是什么呢?这女子的每一步,都让他愈发难以捉摸,他实在想不通,这女子究竟有何用意,又在谋划着怎样的惊天布局 。

想到这儿,旁边一个身形略显发胖的男子调侃道:“王兄,昨夜你又去那个相好那儿过夜了?”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话题也渐渐偏离,开始说起一些男女间的床第之事。青鸟无心再听,趁着众人哄闹之际,悄然离开人群,翻身上马,继续朝着案发之地赶去。

不多时,青鸟便来到了四方酒楼门口。此时,路口一片平常景象,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青鸟牵着马,在四周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当走到临近马车翻倒的一家香粉铺子门口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残留的法力波动。青鸟心中一凛,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开始四下里仔细查看。

不经意间,他抬眼望去,只见香粉铺子里,柜台旁边的一扇窗户下,一位娘子正悠然地坐在那里,望向窗外,手中轻轻摇着团扇,神态闲适。那娘子似有所感,转过头来,正好与青鸟四目相对,正是随意楼的东家娘子。

她微微颔首,会意地朝青鸟点了点头,以示问候。青鸟下意识地点头回应,可刚一点头,他便猛地回过神来,心中大惊:糟糕,我此番是乔装打扮而来,她怎么一眼就认出我了?

青鸟正满心疑惑,纠结于随意楼娘子为何能认出自己,恰在此时,只见铺子门口一阵喧闹,一群婢女簇拥着三位妙龄女子袅袅走进来。随意楼娘子见状,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婉笑意,对着那女子微微点头示意,几人便轻声交谈起来。

这一幕让青鸟顿感尴尬,脸上瞬间泛起一阵红晕,仿佛被人看穿了内心的秘密,恨不得当下就寻个地洞钻进去,躲开这莫名的窘迫。然而,就在他心生窘意的这一瞬间,敏锐的他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那三个妙龄女子与随意楼娘子相谈甚欢,距离自己不过数丈之遥,可他却如置身无声世界,竟一个字都未曾听清。他眼睁睁看着几人嘴唇开合,表情丰富,可耳边却一片寂静,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隔了声音的传递。

青鸟满心狐疑,暗自思忖:难道是自己出了问题?为了验证,他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周围动静。此时,刚进门挑选香粉的女子发出了轻微的念叨声,“这盒香粉颜色倒是好看,只是不知味道如何。” 这声音清晰地传入青鸟耳中,让他愈发困惑。

他再次抬眼望去,只见其中一个妙龄女子手持一盒香粉,款步走到随意楼娘子身前,轻声询问道:“阿姐,这可是新品?” 话音刚落,青鸟便自然而然地听到了随意楼娘子的回应声,“正是,妹妹好眼光,这是我们铺子刚研制出的,味道淡雅,很是宜人。” 如此一来,青鸟更是摸不着头脑,满心纠结:难道真的是自己一夜未眠,太过疲惫,导致听觉出现了问题?可为何有时能听清,有时又听不见呢?

青鸟正暗自思索,突然,三个女子的交谈声飘入他耳中。

“两位妹妹,可曾听说?昨夜城中好几个官员和富商家的郎君,被妖物吸走了元气。那些郎君瞬间变得骨瘦如柴,如今只剩一口气吊着命,可吓人了!” 发声的是白衣女子,她身姿窈窕,眉眼间带着几分惊恐。

红衣女子闻言,连忙附和,脸上满是紧张:“可不是嘛!我听说是一个戴着半张笑脸、半张悲脸面具的妖物干的。还说那妖物身形和普通女子差不多,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来头。”

黄衣女子眨了眨眼睛,接话道:“既然是妖物,想必长得极其丑陋,这才用面具遮着脸,不敢示人。”

话音刚落,三人对视一眼,捂着嘴,会意地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在街巷里回荡。

窗户前,随意楼娘子原本悠然摇着团扇,听到这番对话,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常态,继续轻轻摇着扇子,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

三个女子正打算移步到另一侧品鉴其他香粉。黄衣女子率先转身,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失去平衡,因事发突然,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径直一头栽向摆满香粉的货架。

刹那间,木质货架剧烈晃动,瓶瓶罐罐相互碰撞,发出清脆声响。各色香粉如雪花般飞扬而起,在阳光的映照下,形成一片五彩斑斓的粉尘雾。眨眼间,黄衣女子从头到脚被香粉覆盖,原本精致的衣衫变得斑斑驳驳,头发上也沾满香粉,狼狈至极。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店铺内瞬间乱作一团。柜台后的掌柜原本正专心算账,被这声响惊动,手中的毛笔 “啪” 地掉落在地。他顾不上许多,绕过柜台,快步冲到黄衣女子身旁,神色焦急地问道:“娘子,您没事吧?”

身旁的两位闺蜜花容失色,反应过来后,像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白衣女子眼疾手快,一把托住黄衣女子的胳膊,红衣女子则迅速弯腰,双手稳稳地扶住黄衣女子的腰肢,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守候在墙角的婢女们见状,也不敢耽搁,迈着小碎步快速围拢过来。有的婢女小心翼翼地清理黄衣女子身上的香粉,动作轻柔,生怕弄疼了她;有的婢女则在一旁焦急地打转,不知所措;还有个婢女机灵,跑去倒来一杯水,以备不时之需。一时间,整个店铺里,关切的询问声、衣物的摩挲声和香粉簌簌落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周围的顾客们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有好事者开始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随意楼娘子也停下手中动作,和身旁众人一同投去关切又带着几分惊讶的目光 。

此时的青鸟,在周边查了片刻,也没有找到其他有用线索。想到芙蓉园还有一起命案现场尚未探查,他当机立断,眼下当务之急,是前往芙蓉园一探究竟,再做打算。

喜欢天人幽冥请大家收藏:(m.wuwenshuwu.com)天人幽冥伍文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存书签
站内强推祖龙:横扫诸天1978,黄金年代都市极品医神逻辑陷阱:我在人性游戏中续命都重生了,还当我是你舔狗?四合院:开局癌症,众禽续命开局这么浪,宿主不要老命了?积极向上小太阳,魔法少女我超棒女总裁的隐身保安抗日猛虎军夜的命名术揽腰轻吻,首长的乖宝又美又飒长生女:签到,岁月悠悠我无敌宠嫁流放后,医妃囤亿万物资杀疯了逆天作弊器之超级游戏我在暗区当传说绝地战龙大帝姬不当老黄牛后在末世有多爽
经典收藏男友来自清朝神瞳妖后权倾天下旅居提瓦特的艾尔登之王绝世月仙春物同人:予我所求之真物尊上请滚开,公主她要飞升了快穿:缘起缘不落愚蠢大学生死后登上人生巅峰未迷失的鹿谁说反派他禁欲?拖出去,打死!她靠玄术娇养大反派虫族:难以置信的生存方式仙罹全能七公主下凡后,成了沙雕之王鸿蒙浮尘是我的人生啊云顶的魔志想当个咸鱼好难啊爹地又来求婚啦四合院:傻柱截胡丰满太太记
最近更新盗墓:死遁后被关小黑屋医道蒙尘,小中医道心未泯七零:首长娶了全村最懒的婆娘混沌真经狐妖:我家少爷只有一个身份摆摊三年,我竟是首富真千金?甜蜜交织:缘来是你续弦小夫人别人修仙我捡漏,卷王们破防了港综:我在僵约世界当社团大佬!我似乎是弟控【我似乎是哥控】替嫁给冥王后,他竟要剜我心头血恨骨迷情浪子哪有童养夫香谁说她傻,他分明捡到宝了小彦真实灵异故事闪婚后,又娇又软拿捏禁欲太子爷沉浸式快穿之炮灰的三百六十计本命人快穿:温柔宿主在哪都是白月光
天人幽冥 月海神隐 - 天人幽冥txt下载 - 天人幽冥最新章节 - 天人幽冥全文阅读 - 好看的其他类型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