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意料之中
公子川早就知道李正泽已经回京，只等着他来找自己。
庆云传话李正泽要与他见面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入夜，一辆马车停在了王家大宅的门前，公子川只身一人下马，在红鹤的引见下，随着他一路往里走。
这是一处三进的大院子，府中下人各司其职，一派祥和模样。
入了书房，李正泽待他落座后，亲手为他烹茶。
如今再见面，公子川看他的心境已然与往日大不相同。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他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
正如他所料想一般，李正泽先前同他约定的事不过是缓兵之计，哪有人舍得将好不容易到手的权势拱手相让的。
李正泽神色平静，伸手将才冲泡好的一盏茶推至他面前，淡然道：“你放心，我此番见你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件事，平阳王之位我说过归还于你自然不会再跟你抢。”
“何事？”
“你为何会同意清河郡主随太后入宫？可是想要借她的手除掉皇帝和太后？”
公子川讶然一瞬，冷笑出声，“不知是什么事让你生出这般错觉？”
李正泽也冷了面色，事关江山社稷，玩笑不得，“你只说是与不是。”
他见公子川转过头去，闭口不言。
继续道：“你别动皇帝，先前王府中的恩恩怨怨也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要寻太后复仇，我不拦你。只有一点，皇帝不能死，朝堂不能乱。”
公子川看向他，眼神中透着说不出的冷，“你终究是放不下，”
他用手拨弄着茶盏上的盏盖，青瓷触碰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若我非要动他呢？”
如今宫中的局势，太后与皇帝两下相争，无论谁落于下风，对他来说都是极为有利的。
“那你就会失去现下所拥有的一切。”李正泽浅浅啜饮一口，不以为意道。
公子川看向他，两人长相一致，行事风格却是不尽相同。
李正泽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若非有些手段，他也不可能这么些年靠着自己的能力从北境之地一路爬上皇帝身边的权臣之位。
暗中公子川也曾让无涯查过对方的身份，除了众所周知摆在明面上的那些消息，更多其他的知之甚少，查无可查。
“你究竟是谁？为何会对平阳王府上的事了如指掌？”公子川将压在心底许久的疑问问出口。
李正泽在桌案上敲击的指尖顿住，掀起眼帘看向他，周身掩不住的慵懒气息。
“时至今日，你仍旧猜不出吗？”
若说猜测公子川是有的，他曾猜测对方许是父王流落在外的骨血，才会对自己的事了如指掌。
他的长相结合了平阳王夫妇二人的长处，对方长得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一个想法呼之欲出，只是从他记事开始就不记得有个孪生兄弟。
李正泽瞧着他面上瞬息万变，嗤笑出声：“按说你不应蠢笨至此才是，兄长。”
“你叫我什么？”
“我知道你不肯相信，但这就是事实，咱们俩确实是一母同胞的孪生兄弟。只是因为差了个先后，命运却不尽相同。”
他说着站起身子，背对着公子川。
“因为你是兄长，你就是平阳王府中尊贵的世子殿下，我这个比你晚出生了一会的便是连个身份都没有的隐形人。”
他说的轻松随意，似是在谈论坊间杂谈。
听到此处屏风后的裴文君不禁攥紧了手心，贝齿咬住唇瓣，强忍着让自己不发出声响。
公子川被他的话惊得站起身。
他只以为家人全在那一夜被灭的惨案中尽数消失，没成想这世间还有他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强忍着心中悸动。
再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质疑，“不可能，我从未在王府中见过你。”
李正泽转过身面向他，眸中寒光一闪而过：“你没见过又如何？我也已经站在了你面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他们为何要这么做。”公子川无论怎么想都觉得此事不合理，透着蹊跷。
“为何？当然是为了护住你和阖府的荣耀。”李正泽声音狠厉中透着几丝喑哑。
裴文君不愿再忍下去，从屏风后走出来。
若让李正泽再将当年之事诉说一遍，对他来说无异于又是一次伤害，这些年他都活在这种痛楚之中难以自拔，她不想让他因为这些陈年旧事伤及自身。
公子川看见她，眼睛蓦然睁大，几步走到她面前，想要伸手去探她是真是假，就被李正泽挡在了她身前。
他伸出去的手指蜷缩几息，最后无奈垂下手臂，终究是他晚了一步。
裴文君用手回握住李正泽的，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方才转向公子川。
开口道：“虽说旁人不应参与你兄弟二人的家事，现下我既已经嫁给了他，自然也是这家里的人，想来兄长也不会怪罪我多管闲事吧。”
公子川张口想要说什么，瞧见他们互相握在一处的手，只觉胸口传来一阵闷痛，跌坐回圆椅中。
裴文君惊呼一声，想要去扶他，被李正泽扯着手顿在原地。
李正泽对她的占有欲不是一点半点，尤其眼前之人本就是他图谋许久的，更是半点不肯放手。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对吗？”公子川看向李正泽，眼神中透着不可置信。
打从他怀着复仇的心思进了长公主府，李正泽就知道他的身份。
怪不得初次见裴文君，李正泽就对他格外防备。
后面几次，每次她见裴文君，只要是有李正泽在场，对他都是各种敌对，原来他早就知道。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自然就该知晓我与昭昭是有婚约在身的，为何又非得要借我的身份与她成婚？”
李正泽握着裴文君的手紧了紧，才回应公子川，“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知珍惜。”
闻言公子川一脸迷茫的看向他，实在不知他所说的机会是哪一次。
回想往昔，每一次他见裴文君，李正泽都恨不得两人立马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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