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舒敛教榆之然画了一个多小时的鬼画符，先从最简单的封印口诀开始。
榆之然很聪明，很多时候都是一点就通。
加上有苍舒敛这样的老师作伴，一来二去画出来的符箓也有模有样的了。
“这样对吗？”榆之然又画完一张，这张比上一张看起来更有感觉了，“以我的半吊子功夫，真的可以揪出那个鬼吗？”
苍舒敛捏着纸张抵在自己眼前看了看，指腹触碰上朱红色字迹的一瞬间忽然就被一股力量吸住了指尖。
竟然还源源不断地吸食着他的力气。
苍舒敛稍微用力撤回指腹，眼里的赞扬不加掩饰，歪头看着自己有些冒烟的手指。
“不错，你很有天赋。”
然而榆之然却无心追问自己的成就，抓着苍舒敛已经停止冒烟的手指反复检查。
眉头蹙起很苦恼一样。
“你没事吧？是我画的步骤不对吗？”榆之然仔细回想自己绘图的步骤，开始有些不确定是否哪一步出现了差错。
苍舒敛这种年头的鬼按理来说应该是无坚不摧的，怎么会被自己一个新手的符咒伤了手？
“是对的。”苍舒敛安抚着她，“我教你的是如何封印鬼，你忘了，我也是鬼。”
“……”
苍舒敛：“我刚刚看了你的功德簿，有很多，但是功德不嫌多，功德越多寿命越长，身体越好。”
他拿起榆之然画的还可以的符箓，说：
“这些符箓都是由我亲自过手，跟普通的不一样，加上你很聪明，比一钱天师好一点。”
榆之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方面的天赋，愣愣地看着桌子另一边画废了的符箓，觉得有点可惜。
毕竟都是被苍舒敛开过光的，多浪费。
她想捡过来，万一有个用处呢？
“那这些都放起来，万一有级别很低的小鬼，还能用。”手还没伸过去就被苍舒敛按住。
男人丝毫不在乎，漫不经心说道：
“落笔无悔，下了笔的符箓无用便是废纸一张，这些符箓还未全部完成，算不上一张真正的符咒。”
榆之然抿嘴，虽然没被浪费几张，但好说歹说也有十几张。
“这些符箓开光的时候难吗？”她轻声询问，苍舒敛说这些事的时候太过轻松，她感知不到是简单还是困难。
苍舒敛嗯了一下，沉吟一瞬后说：“不难，一点功德而已。”
“那我再学学，你用其他的纸给我练习。”榆之然觉得苍舒敛嘴里的一点，肯定不少。
毕竟连她这种新手画了都有效果，肯定用了不少功德。
其实就是她本人很厉害的榆之然压根不相信自己，坚定地认为是苍舒敛在安慰她。
苍舒敛摇摇头：“只有用这种纸练习我才能感觉到你的进步，你进步很快。”
榆之然又犹豫起来，她这种程度真的可以对付王毅身上的鬼吗？
这种事宜早不宜晚，苍舒敛也说了今晚就是最佳时机，错过今晚就又要等十五天。
到时候王毅还能不能活着都不确定。
可是说句自私的话，榆之然在王毅和苍舒敛之间选择一个的话，她会选择后者。
如果她学不会，一直浪费苍舒敛的功德……
“会影响投胎吗？”她问，她对灵异世界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我听说可以转功德，以后我的功德都给你。”
“功德不论世界。”苍舒敛忽然就捧住了榆之然的脸，双手向中间一挤，满手的细腻触感。
苍舒敛：“不管你到哪儿，身在何处，功德都是存在的，你安然无恙，我就安心亦然。”
这句话像是有所指代，又像只是一句关心的提醒，总之榆之然看着苍舒敛的眼睛就说不出话来。
“你……”她骤然间生出一种询问的冲动，但是想问的话没有厘头，话锋一转还是没问，“你怎么知道在哪儿都有功德？说不定到时候都让信奉科学了。”
后半句话没有底气，说得过于小声犹如是嘀嘀咕咕。
苍舒敛很有威胁意味的‘嗯’出声，单边眉梢微抬顺带挂起浅笑，再次开口说：
“能让你平安健康的事情，没有真假。”
“……”
【黑化值60%。】
榆之然的眼睛随着黑化值的播报慢慢瞪大，她还什么都没做啊。
而且这才第几天，喜欢值就到60了，这苍舒敛是对她一见钟情了吗？
……这是不是有点太顺利了？
榆之然有一种被人慢慢引入陷阱的不妙感，罕见地结巴起来：
“继、继续教我吧，要到时间了。”
苍舒敛满意地望着榆之然垂着的小脑袋，乖巧的发旋此时此刻吸引着她全部的视线。
好乖。
——
医院顶楼。
苍舒敛和榆之然一起站在夜色之下，看起来更紧张的居然是苍舒敛。
“苍舒敛，你在紧张什么？”榆之然不解，“你说过，这个鬼远不如你。”
“榆之然，这是最后一次允许你冒险。”苍舒敛的神色失去了以往的轻松随意，嘴角绷的很紧，眼尾低垂着看她。
无声地释放压力。
那一瞬间，榆之然仿佛从苍舒敛的眼里看见了他知晓所有的妥协无奈。
即使这是不可能的，可榆之然就是有这样的错觉。
好像他无所不知……
好像所有的一切，包括本来在这个剧情里被恶鬼缠身的应该是原主的事情。
包括榆之然想要救王毅是因为要弥补这件事的原由。
也包括榆之然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真相。
可苍舒敛好似一瞬间就放软了表情，浅笑着给榆之然极大的安全感。
“下一次，我与你并肩，好吗？”他又补充一句，“或许，你怕麻烦的话，我可以全部处理完。”
榆之然点头。
在她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顿时阴风阵阵，飒飒的声音传来，混着令人心悸的回声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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