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念人站在流理台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指尖的水渍,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
这时,她的手机屏幕亮起,是知君发来的消息。
【念人姐,陈宁那边刚放出了通稿,大肆宣传拿下了梁含微的独家专访,通稿里暗戳戳地拉踩你!】
后面跟着几个愤怒的表情。
春念人唇角弯起揶揄弧度,动作真快。
她收起手机,整理了一下仪容,脸上重新挂上无懈可击的浅笑,转身走了出去。
没有回到牌桌那边,而是径直走向二楼的休息室。
推开门,沈敬臣果然已经在了,他姿态闲适地靠在沙发里。
看到她进来,沈敬臣抬眸,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一瞬,仿佛在确认什么。
“忙完了?”
“嗯。”
春念人走近,很自然地在他身旁坐下,看了一眼那碗面。
“趁热吃吧,久了口感就差了。”
沈敬臣没动,视线却转向她,漫不经心地审。
“国际新闻社,谭观复?你什么时候对时政新闻感兴趣了?”
春念人心头微动,那张名片果然被他看到了。
“前两天在总台大会上碰巧遇到的。”
她语气轻松,仿佛只是提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谭社长为人健谈,就交换了名片。”
沈敬臣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的话,他半句不信。
“看来今晚,有人让你不痛快了,想换个单位?”
沈敬臣语气散漫,像是在评论天气。
“方文焘管那块,打声招呼,你想去就去。”
方文焘,秦嫣紫丈夫,总局领导。
春念人转回视线,看向他。
他的世界里,一个决定,就是金融板块指数的涨跌,抬抬手,就有位高权重者鞍前马后。
她的一些个人情绪,亦或者是职业发展,都显得无足轻重不足为道,所以他之前从不问询她工作的事。
“没有不愉快。”
她没有正面回答工作的事。
“随你,只要在京北。”
沈敬臣说得轻描淡写,透露着让人不敢违抗的警告。
俯身拿起筷子,挑起了几根面条。
他吃东西的样子极优雅,休息室里一时只剩细微的进食声。
春念人也不说话,目光落在墙壁的装饰画上,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他的反应,比她预想的……要在意。
碗里的面用了三分之一。
他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动作慢条斯理。
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这次带着一丝明确的审视。
乐颠颠去救场以为能在方文焘的夫人跟前讨着好?不知道已经被对方转手卖了。
宁愿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也不肯为他花多心思。
没良心,养不熟。
四年了,还只会给他做清汤寡水面。
正在这时,春念人的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魏文打来的。
她看了沈敬臣一眼,他微微颔首。
接起电话,她起身走向落地窗,推开玻璃门,步入檐廊。
楼下是清静院落,山石在月光下峥嵘嶙峋。
她的背影纤细却挺拔,在中秋圆月当空的映衬下,冷清,初显不容小觑的锋芒。
“念人!太好了!你在哪?不不,你在哪都行!”
魏文的声音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爆了!节目彻底爆了!收视率和网络讨论度都创了纪录!台里领导也非常满意!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春念人听着电话那头的兴奋,脸上依旧平静。
“节目能成功,是魏导您和整个团队筹备得好,秦老师也给了最大的支持,我只是恰逢其会,尽了本职。”
她不居功的态度,让电话那头的魏文更是感慨。
“念人,你放心,台里不会亏待功臣!后续的宣传和资源,一定会向你倾斜!那个……陈宁那边……”
“魏导。”
春念人温和地打断他。
“工作是工作,个人是个人,节目的成功是最重要的,其他的,我不在意。”
又客气了几句,她挂断电话。
转身,沈敬臣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她收起手机。
楼下牌桌,筹码堆叠如山。
廖知非看她下楼,主动告知:“敬臣哥有工作电话,在酒室,你无聊的话一起来玩两把,敬臣哥说你输了算他的。”
春念人闻言笑了,朝酒室方向瞧了一眼。
“好啊。”
她牌技生疏,手边的筹码不断往外推,神情从开始的淡然到不淡然,大有一种赌鬼赌最后一无所有的状态。
沈敬臣结束电话走出酒室,单手抄兜站她身后。
他身量高阔,垂眸时总带着漫不经心地深邃。
春念人往后抬头瞧他,看他姿态端的是玩世不恭又高高在上。
他倒是不心疼钱,伸手抓他袖口。
“帮我赢回来。”
沈敬臣笑,紧着钱的时候倒不见她傲骨铮铮。
春念人起身,狐假虎威,目光环桌扫了一圈:“你们可收好你们的钱袋子。”
几人顿时笑不出来了。
廖知非眼见春念人把位置让给了沈敬臣,赶忙扭头喊人:“敬臣哥来了!你们谁来把我换下去!”
那边喝酒的喝酒,桌游台球正欢。
谁想去输钱,没人搭理他。
沈敬臣解下外套递给春念人,露出里面雪白挺括的衬衫,从容落座。
春念人抱着他的外套,拉过一张椅子挨着他坐下。
牌局重开,气氛却与先前截然不同。
沈敬臣上场后,牌桌仿佛成了他运筹帷幄的另一个战场。
他出牌节奏甚至称得上闲适,但每一张牌都像是经过精密计算,总能恰到好处地压住上家,牵制下家,不动声色地掌控着全局。
春念人安静地坐在他身侧,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地码牌,出牌。
打到最后,牌桌上哀鸿遍野。
不仅春念人刚才输掉的筹码全部回了本,面前还堆起了小小的一座山。
沈敬臣谈不上有趣无趣,转头瞧春念人。
“够了吗?”
春念人闻言,唇角弯了弯。
“就到这儿吧。”
众人如蒙大赦。
沈敬臣起身,从春念人手中接过外套,并未穿上,只是随意搭在臂弯,另一只手则很自然地牵起她:“走了。”
春念人随着他起身,向众人微微颔首,算是道别。
廖知非等人忙不迭地站起来:“敬臣哥,春小姐,慢走。”
走出那幢灯火通明的会所,夜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拂面而来。
司机早已将车停在门口,见他们出来,恭敬地拉开车门。
坐进宽敞的后座,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车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
沈敬臣闭目养神,似乎有些疲惫。
春念人也乐得安静,将目光投向窗外流转的夜景。
人总要找准时机和位置。
她今天在车上,放任甚至引导跟他的关系被秦嫣紫发现,传到周夫人耳里。
沈敬臣接的那通电话。
沈家不会让他再这样下去,他的婚姻,他将有一位门庭显贵的妻子。
她早对未来有了考量。
青春年少,她心甘情愿飞蛾扑火,故事结局,她坦然接受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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