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小时的游泳计划，被全权替换成了游泳换气速成班，还是一对一教学。林牧峥靠在池边，从水里撑起双臂，跨出泳池，甩了甩头上的水，回头对楚媛再次伸出一只强有力的手，准备拉她上岸。
“这位女同学，我这种水平的私教，收费是很贵的。你想想怎么还我吧。”林牧峥本意只是想讨一口早饭吃，他并不知道楚媛在这近一个小时里，无数次地无限接近得撞进他的胸怀里，那内心是怎样的一股莫名悸动，所以当他撞上那边面红耳赤的女同学，竟然一时间有点不知所以然。
“那我下次还是换个便宜点的私教吧，你我请不起。”楚媛很快收拾起自己内心杂乱无章的思想，把方才的面红耳赤和兵荒马乱都藏进了嘴硬的回怼里面。她也不客气，伸手抓住林牧峥的臂膀，被他一下子从水里提溜出来。
嘴虽然硬，但是回家后楚媛悉心准备了早餐，也算是感谢林牧峥，她完全忘记了自己跟林牧峥提过爸爸教游泳的事，只单纯觉得林牧峥这样牺牲自己宝贵的运动时间，耐心教自己换气，还不小心被小鹿撞了头，是这一天十分美好的开始，今天又是值得感恩的一天。
楚媛拿出管家送来的鸡腿，快速处理了骨头，把鸡腿肉摊平，放在平底锅里和黄油香料一起煎，再快速盖上一层锡箔纸，防止鲜嫩多汁的鸡腿水分流失过快，再起一个锅，把芦笋蘑菇西兰花一并放下去煎炒，还同时盯着烤箱里的番茄是否已经出汁——林牧峥仅仅是回了两封邮件的时间，楚媛已经把豪华早餐安排上了——也算是真心感谢诚意满满了吧。
走到厨房中岛，林牧峥也不作声响，就那样趴在台子上，看楚媛做饭的背影。看她虽然两个炉子开着火，都在操作些什么复杂的东西，旁边的烤箱也亮着灯，计时器滴滴答答响着让人好生着急，可是楚媛就那样包着还没来得及吹干的头发，肩膀极其放松，姿势非常自如，等待一个锅开，再去看另一个锅里的食物，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反而还因为等待显得慵懒，她细长的脖子拖住微微低垂的头，就好像在很自在地创作什么艺术品。
林牧峥心里想着，怎么有人做饭的背影都这么好看，她那么淡定自若，全然不知自己的美，这画面实在美好。
林牧峥沉浸在自己的剧情里不知道过了多久，缓过神来的时候，楚媛已经拿家里最大的两个圆盘，分别盛满了两份硕大的早餐——香煎鸡胸肉，各种蔬菜，一颗烤到爆汁儿的番茄被切成两半一人分一半，还有不知什么时候炒得金黄鲜嫩的滑蛋，下一秒仿佛蛋液就要流下来。
林牧峥想是上课一节私教课，兢兢业业，担惊受怕，也饿极了，看到自家田螺姑娘变出来的美食，咽了咽口水，打算上前接过盘子。他抬头去示意让楚媛把盘子拿给自己，就在此刻才终于发现正面的楚媛，怎么人中处好深的一片淤青。
“你人中淤青了，你头晕吗？”这是缺氧的表现，林牧峥以前在别人身上见过。
“是有一点头晕，我还以为是因为空腹运动造成的，所以给自己也做了不少的量。”楚媛不明就里，把盘子递给林牧峥，顺势回头在厨房上方找了反光的金属家电，当镜子用，观察自己的人中。
林牧峥担心得把早餐快速送到餐桌，又折返回来，他移动速度急而快，一下子没刹住车，冲撞到了楚媛的后背，前胸贴后背。来不及处理撞击，林牧峥着急着直接上手，捧起楚媛的耳侧，把她对着电器照镜子的头转过来，对方因着这股力量，也只能整个身子都跟着转回来。两人面对面站得很近很近，林牧峥俯身去看楚媛的人中，就在嘴唇的正上方，淤青挺重，看来还是之前学换气的时候，憋气太严重，吸气不充分，导致她缺氧了。
这个女的，天生好强惯了，大概是只模仿了张嘴吸气的动作，却并没有真的把氧气吸进肚子里。
林牧峥有些自责，没有及时发现楚媛换气的问题，还这样牵着她游了近一个小时，否则普通游几下应该不至于淤青得如此明显。他一边在心里愧疚，一边肆无忌惮盯着楚媛的——嘴唇上方。
“这淤青是什么个意思？”楚媛被俯身下来的男人盯得无所适从，只得轻轻开口询问。
“意思就是……你很缺氧，应该是换气方式不对导致的。可能现在要急救一下，只能靠我人工呼吸了。”林牧峥这次终于发现了楚媛的不自在，甚至也听见了她咚咚作响的心跳，他一鼓作气，挑逗到底。
说着，林牧峥还真的把自己的嘴唇送了上去，但是速速停留在了两人双唇还剩最后3公分的位置。
他歪着头，哪有要上去人工呼吸的模样，全然一副只想吻上去的劲儿。
楚媛被吓了一大跳，刚才还没平复的心跳，像是又被强行做了强电流的复苏，瞬间就跳进了嗓子眼，此刻她感觉不到自己是否因为换气缺氧，但显然因为脸红而快将窒息。
楚媛的腰靠在厨房的台面，双手向后撑着，林牧峥也不退，双臂围攻着楚媛，也撑在台面上，四目相对，两唇相接，在还差3厘米的地方，空气凝固，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闻到对方的呼吸。
林牧峥克制了一下，他现在既没有喝酒，也没有过分冲动的理由，他原本只是担心楚媛的淤青，上前查看，怎么一下子剧情就冲到这么上头的程度，靠着最后一分克制，他没有即可吻下去，他在看楚媛的反应。
而楚媛傻了眼，露了怯，方才乱撞了一路的心，好不容易收了些回去，此刻又全部被开闸放了出来。
时间停顿了多久，彼此都感觉不到，直到林牧峥睡衣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响，仿佛清晨最最刺耳的闹钟，唤醒了两个梦中人——他们谁都不太想从这美梦中醒来。
楚媛轻轻吸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找到了救星，可也像是抱憾被打断了这场旷日持久的僵持剧情。
林牧峥没有变换自己的姿势，他快速用一只手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可还是保持着刚才歪头的角度，完全没有要拉开距离的意思。
“林总，年底的行程已经都按您的意思安排好了，行程预订单也都按照指示发给各位领导。”电话里面的声音，两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林牧峥双眼继续盯着楚媛，微微眯了眯眼，他一边对电话里说着：“知道了。”一边用最微小的动静低下头，在话音未落的时候，嘴唇已经吻了上去。
他刚才一直死盯着楚媛，就想确认对方的心意，但凡楚媛表露出一丝不情不愿，他都会竭力克制自己退回来，把这一切就全当作玩笑糊弄过去。
可是这次楚媛没有，她也盯着林牧峥，眼神里全是渴望。楚媛或许自己也不知道，她这样既松弛又激动的身体语言，几乎明示了一切。
林牧峥多精的一个人，踩着楼梯直接要飞上楼顶，不给彼此任何遗憾的可能。
虽然内心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可林牧峥的吻依然是克制的，温柔的，他不想在两人如此清醒的情况下，吓着楚媛，不想把这十几年的情感一次性都吻进楚媛的唇齿间。
他用自己极尽的温柔和克制的动作，在轻轻告诉楚媛，我没有要为过去的遗憾赎回什么，我只是单纯在此时此刻，温柔地爱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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