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李绍颧骨处的青紫，许清如故意问了句，“李总，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李绍摸了下脸，挥手笑道：“没事，就是晚上起床不小心磕碰到了。”
许清如看破不说破。
“听说你手下的顾意最近出事被拘留了，许总你可得好好处理这件事，免得有损公司形象。”
许清如反问他：“李总有什么建议吗？”
李绍假装思考了一下，说：“从网上的评论来看大家对顾意很不满，照这个趋势下去舆论更难控制。自你带顾意以来，他涨了多少粉丝，咖位高了不止一个，依我看，以你的能力可以再带个像凌恩施这样的艺人，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许清如看了他几秒，说道：“我明白了，李总的建议我会好好考虑的。”
李绍满意地点了点头，注视着许清如远去的背影眼眸闪过一丝阴狠。
顾意，这就是你得罪我的下场。
许清如正和孟念商讨凌恩施演唱会事务，手机铃声倏尔响起，刚接通电话里传来阿兰着急的声音，“许姐，网上突然有人声称是顾哥的初中同学，曝出了顾哥的很多黑料。”
“知道了。”挂了电话，身旁的孟念已经打开了微博，前五条热榜全是关于顾意。
发微博的人自称是顾意初中及高中同学，列出了他从上学到出道拍戏的所有‘恶行’，包括校园霸凌，殴打老师，早恋等不良行径。
这条微博无疑是雪上加霜。
那人在某短视频软件上也有账号，经常发布自己的拍摄作品，顾意曾转发过他的作品，不少人关注他，因此相信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在他发布微博后视频账号又涨了几万粉丝。
许清如瞬间猜出这件事是谁做的，先是劝她放弃顾意，现在又找人放出一些黑料，摆明了要把顾意逼上绝路。
“孟念，你去查下账号的网络地址，想办法联系这个人。”
次日许清如便见到了顾意的‘同学’，和顾意同岁，名叫梁生。
梁生局促地坐在沙发上，心里一阵发虚。
没等许清如开口，他直接说：“许经纪，那些事的确是顾意做的，我是陈述事实并非造谣，您要是想让我删微博我是不会答应的。”
许清如：“我有说要你删微博吗？”
她问，“微博是谁让你发的。”
闻言，梁生身体蓦然僵住，生硬地回答：“那条微博是介于顾意近日不好的行径，我实在看不过去才发的。”
许清如微微一笑，“是吗？”
不知怎的，梁生看到她的笑容后背有些发凉。
许清如拿出一一沓纸放在梁生面前，“三天前你的账户莫名其妙多五十万，之后又成为卢氏传媒的摄影师，可以解释一下吗？”
梁生的脸色霎时间变得苍白，解释道：“我进卢氏是他们看中我的能力，五十万是我做账号赚的钱，现在做自媒体赚到这么多钱不足为奇吧。”
许清如半眯着眼睛，“我看过你的账号，只有八万粉丝，若不是有顾意转发你的作品，不会有这么多人关注你。”
梁生额头开始冒冷汗，手心跟着被汗水打湿，黏糊糊的让他倍感烦躁，尤其是在听到是因为顾意才会有人关注他，心里隐隐有些恼怒。
他低吼道：“我不稀罕他的转发，那些粉丝是被我作品吸引过来的！”
许清如摊开手，“好，暂且不谈顾意对你的帮助。”
“针对你在网上发布有关顾意不好的言论，你能肯定没有刻意夸大或者扭曲事实？”
这句话让梁生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脸上再不见方才的怒气。
“你所谓看不惯顾意一些行为继而发布微博，其实存有私心在其中添油加醋，算不上陈述事实，且你的行为对顾意的名声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我们可以告你诽谤。”
“我可以让你从这，摔倒这。”许清如比着手势，身体微微前倾，“为了五十万赔上自己，不值。”
一句不值让梁生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是的，他怕了，他知道以许清如的地位针对他不过是挥手的事。
梁生开始颤抖，深吸了口气勉强稳住心神，“那笔钱是李绍给我的，也是他让我发的微博。”
“我妈妈生病需要一大笔钱做手术，昨天李绍找到我，要我把有关顾意读书时期的事情发出来，最好涉及人品问题。”
他抱着头，“我妈妈的病很严重，不做手术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我是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他这么做，我对不起顾意。”
“顾意念在你们的关系，尽自己所能给予你帮助，一句对不起挽回不了你对他造成的伤害。”
梁生苦笑，“我知道。”
顾意的品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想起高中的时候，大多人都在学校住宿，而他碰巧和顾意被分在同一个宿舍，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
顾意的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家人给的生活费并不多，自己知道后偶尔会帮他。
起初顾意不愿接受，是他半开玩笑地说：“等以后兄弟有困难的时候你帮我回来不就成了。”
顾意的确做到有困难的时候出手，在他和别的同学发生争执打架的时候第一个冲上前，在他和老师斗嘴斗得脸红脖子粗会帮他说话争辩，分明是他揍的老师，就为了不让自己拿到最后一个处分退学替他顶了包。
高中毕业后，顾意考上一所不错的本科学校，他学习成绩不算好，加上不愿复读，最后进了一所专科学校读书。
两人的差距或许就是在那时候产生的。
大学期间两人时不时会聊天分享各自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他家里发生变故，父亲做生意失败欠了不少钱，最后还不上钱只能变卖房子还债，他不得已结束了自己的学业进入社会开始工作。
毕业后没多久顾意告诉自己，他要进娱乐圈拍戏了。
听到好朋友要成为大明星本来件值得件高兴的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不舒坦，似乎并不希望他拍戏，不想他出名。
梁生知道那种感觉，是嫉妒。
高中的时候他喜欢的女孩子中向顾意表白，他也曾嫉妒过顾意长得好看，有顾意在很少有人会关注他。
看到顾意被网友追着骂他竟然觉得很痛快。
他的梦想是成为出名的摄影师，就像是经常在新闻上出现的那种人，大家把他们叫做艺术家，他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只是他的作品并不被大多数人所喜欢，点赞关注他的人屈指可数。
顾意知道这件事后转发了他的作品，果然很多人因为顾意知道他，看着飞涨的粉丝和点赞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明明他才是高高在上的人，到头来却成了接受施舍的人。
他接受不了位置的调换，接受不了两人之间的差距。
恰逢他妈妈生病需要一笔钱做手术，李绍找上了他，没等他多说自己就答应他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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