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尸体没有发现骨骼吗？”
陆襄在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就第一时间问道。
“没有发现。”李明岩摇了摇头，现在才正式将案发现场的情况告诉了陆襄和白雎翎。
“案发现场是在文侯区西南的文府河中被发现的。
“当时是有几个钓鱼的人在那边发现有一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被大桥的桥墩挡住，勾在桥墩上面。
“那些钓鱼的也不知道那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的是什么，但是想着河中有这样的东西总归是不好的，于是就给环卫司那边打电话过去了。
“等到环卫司派人将那个黑色塑料袋打捞上来打开之后，他们才发现里面装的是细小的尸体碎块。
“当他们发现里面出现了人的指头之后，他们才打电话报官府过来的。
“这就是案发现场的实际情况。
“而后来我们也沿着文府河上下排查了一遍，并没有发现第二只塑料袋。
“当然，也不排除因为骨骼比较重的原因，沉入了河底。
“但是将河床上的情况彻底排查一遍也需要时间，我们暂时还没有开始进行。”
白雎翎轻轻点了点头，随口说道：“如果能找到骨骼的抛尸地点的话，说不定就能确定抛尸地的范围了。”
“官府这边已经派了一堆人调查文府河沿岸的监控，寻找犯罪嫌疑人。
“即便是没有第二只塑料袋，要带着这么大一只塑料袋，也是很醒目的一件事情。”
“嗯，调查案子这方面我们肯定是不如你们的。”白雎翎点点头，拉着陆襄一同走到了手术台的边上。
“我们过来只是帮忙看看有没有你们看不到的线索的，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也是爱莫能助了。”
“理解。事不宜迟，还请二位开始吧。”
白雎翎点点头，随后转头看向陆襄，说道：“那么陆襄，我们开始吧。”
陆襄点点头，直接展开了自己的窥灵感知。
范围也不需要太大，只要将这一间解剖室笼罩住就够了。
为了提高精度，陆襄也闭上了眼睛，屏蔽了五感。
现在他的窥灵感知完全可以当做是视觉，所以也不怕周围有听不到的提醒了。
而在他的注视下，白雎翎则是伸手拿起了尸体脸部的尸块仔细查看了一番，放下之后又拿起了胸膛上的尸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明岩队长和安梁法医虽然有些疑惑陆襄和白雎翎这是在做什么，但是看着这两人这么认真的模样，他们还是没有打扰他们。
大概十分钟之后，陆襄缓缓睁开了眼睛。
白雎翎似乎是有所感应，放下大腿的尸块，看向陆襄。
“这些尸块最小的有差不多充电头大小，最大的有手掌大小。
“但是无一例外，下手干净利落，甚至是和骨骼接触的那一部分血肉也都被处理得很好，见不到多少损失。
“不过我也看到了之前我们提到过的伤口。
“那里的切割痕迹就非常粗糙，应当就是最初的伤口。
“你有什么发现吗？”
白雎翎所说的事情也基本上是这两天官府法医的发现，她能看得出这些来李明岩和安梁并不奇怪。
但是当白雎翎问到陆襄的时候，他们两人也认真听了起来。
毕竟看白雎翎这意思，这个叫做陆襄的助手好像是有什么特殊能力在的。
而此时三人只见着陆襄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有一些发现。”
不过陆襄说到这里就顿住了，目光瞟向李明岩和安梁两人。
他这样像是卖关子一般的行为让李明岩有些着急，连忙问道：“陆先生，您是有什么发现了？”
“我不知道我的这些发现你们是否能接受。”陆襄解释了一句，随后指着尸体胸口一些碎块上面的伤口，说道，“这些伤口里面，存在着一些阴气。”
“阴……阴气？”安梁显然是没办法理解陆襄说的这个事情，但是作为文侯区官府的人，他也没有第一时间驳斥陆襄。
“没错。”陆襄点点头，严肃地说道，“关于阴气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解释了，这个东西有些复杂，现在没有解释的时间。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这些伤口中残留的阴气，不是被害者死亡后成为鬼魂时产生的，也不是那无处不在的自然产生的阴气。
“在我的眼中，不同的阴气是有不同的特征的，就像是人的dNA一样，不同的阴气我是能够感觉出来的。
“我所说的尸体伤口中的阴气，应当是某种残留……具体是什么样的残留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残留一定是凶手留下的，只是我现在无法判断这是凶器上携带的阴气，还是杀死被害者的鬼魂留下来的。”
听着陆襄在这里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李明岩和安梁的脸上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倒是白雎翎越听双眼越亮，等到陆襄说完，她就立刻问道：“之前怎么没有听你说你有这样的能力？”
“最近得到的。”陆襄的回答有些含糊，但是白雎翎是看了他的直播的，是知道此时他已经是阴体境界圆满的。
这个时候，一旁的李明岩也好像是终于理清楚了陆襄所说的事情，赶紧问道：“陆先生，你说的这阴气的两种……来源？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陆襄点点头，“如果动手的是鬼魂的话，那么其实是比较好找的。
“我们可以到案发现场寻找有没有阴气残留，然后顺着阴气找到源头。
“不过如果杀死被害者的是鬼魂的话，对于我和白小姐来说是比较简单的，我们有不少的手段可以对付鬼魂。
“但是如果是凶器上残留的阴气的话，那么可能就有些麻烦了。
“能携带阴气的凶器，可都没有那么简单的。”
李明岩点点头，算是明白了陆襄所说的事情。
安梁此时也紧皱着眉头，说道：“那么这么说来，陆先生是可以根据那伤口中残留的阴气来追踪了？”
“并不是伤口的阴气。”陆襄摇摇头，他伸手指了指尸体，说道，“被害者死亡也会产生阴气，我可以根据尸体的阴气寻找。
“提到伤口的阴气，只是想告诉你们要，不管是面对鬼魂还是凶手的武器，都要做好万全的准备。”
这下连安梁也了然地点点头，总算是被陆襄解释清楚了。
不过就是这个画面不管怎么看都实在是有些古怪了。
本来应当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的官府专员队长和法医，此时都被陆襄这一套邪乎得不能再邪乎的说辞给说通了。
不过此时官府专员也没有那么多的线索，陆襄提供的线索，不说是锦上添花吧，也完全是雪中送炭了。
趁着李明岩和安梁交代事情的时候，白雎翎轻轻碰了碰陆襄，随后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说道：
“看来这次你又要在文侯区这边立功了。
“沙琴区官府的奖金应该给你了吧？”
“嗯，已经给我了。”陆襄点点头，随后轻轻摇摇头，说道，“其实不见得。尸体的处理方式实在是太古怪了一些，如果是普通人的话，我很难解释这些处理是怎么做到的。
“但是如果是鬼魂的话……不可能只在伤口残留有阴气。”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更倾向于凶手是使用了某种凶器的？”
“而且不只是凶器，说不定还像我们一样拥有某种特殊的能力。”陆襄哭着一张脸，低声说道，“不然，尸体的处理方式真的没办法解释。”
“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案子的。”白雎翎说道。
陆襄当然知道白雎翎说的是什么案子，但是对此他也只能是摇摇头，说道：
“不一样，这一次真的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处理尸体的方式代表着两个凶手是不一样的。
“拿起案子那个凶手的处理方式，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仗着技术高超不断挑衅官府的杀人魔。
“而这一次……就像你说的，更像是仇杀。”
“仇杀……因为那几个伤口？”
“我现在的猜测是，有人得到了含带有阴气的凶器，甚至有可能是鬼物。
“这鬼物赋予的能力便是这样可以抽筋扒皮，如同庖丁解牛一般将人体的血肉与骨骼分离开来。
“凶手偶然得到了这个东西，报复心理上来，仇恨蒙蔽双眼。
“在杀了被害者之后，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比较好的处理方式，便选择了丢弃在河中。”
“嗯，你说的有几分道理。”白雎翎点点头，也开始思考起来，“在河中抛尸实际上是一种非常愚蠢的抛尸方式。
“他这样将尸体碎块全部装在一个塑料袋里面被发现的概率太大了，远不如分开洒落在河中……”
说着说着，白雎翎的表情微微变化，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
“对啊，他都已经将尸体分解成了碎块，为什么还要一起丢弃，而不是直接洒落在河里面？
“后者不应该是加大了尸体被找到的概率吗？”
陆襄的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看向李明岩。
“李队长，益州市近些日子的失踪人口你们调查过了吗？”
“这个已经查过了，刚才忘记告诉你们。”李明岩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几分遗憾，“近半年来益州市的失踪人口一共有七百一十三人，没有一个能与被害者对应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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