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差不多一个月都没见到有肉送来食堂。”
几个帮厨的对话传进陈建国耳朵里，他心里就是一紧。
昨儿晚上陈母才从院里邻居手上拿到两张肉票，别有票都买不到肉，那才亏大了。
陈建国这会儿正在担心陈母换到的肉票砸手里，而四九城肉联厂这边也正在计算着计划内的生猪的数据。
知道详情的人，永远都是第一线的工人。
那个厨工说屠宰场快没猪可杀了，这还是正儿八经的真消息。
“情况怎么样？这样维持最低限度的生产，能支持上半年吗？”
肉联厂的书记此时看着那边正在计算的几个办事员，小声对身边肉联厂厂长问道。
“我估算是差点，最多支持到五月初就没肉可以供应了。”
那厂子苦着脸答道，“要不和市里说说，把肉票再限制一下？”
“还能怎么限制？现在居民每户一个月连半斤肉都没有。”
书记阴沉着脸回答道。
肉联厂厂长却是更加担心，犹豫着说道：“这半月我已经听到下面反应，开门不到半小时猪肉就卖完了，外面排队的居民买不肉就在那里吵闹。
要是继续下去，我怕要出问题。
如果不能从源头上控制，那些拿着肉票的居民是没办法安抚的。
真要酿成群体事件，这可不是小事儿。”
两人正交流的时候，那边的计算也有了结果。
“书记，厂长，按照我们的计算，考虑下面这俩月能提供的生猪数量，以目前的产能，只能支持到五月中旬。
之后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我们都将没有猪肉可以向外供应。
现在的产能还需要减半，才能勉强保证那三个月有肉......”
办事员的话，让肉联厂书记和厂长都觉得眼前发黑。
这里是四九城，小半年的时间不能向市场投放猪肉，那社会影响太大，不是他们可以承受的。
“书记，不能再拖了，要尽快上报，否则你我可就.....”
话没说完，但是两人都知道接下来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
上报，至少让上面晓得他们已经尽力了，上级也可以预先做出一些准备来应对。
“走，拿上数据，我们马上去局里汇报。”
书记对厂长说道，他已经坐不住了。
轧钢厂后勤仓库办公室门外，陈建国趁着午饭后的时间，跑到这里来找到陈母，告诉他刚听说的事儿。
“屠宰场没猪了？”
陈母听到陈建国的话，也是被震惊的不行。
她现在手里还有四张这个月的肉票，要是不能买到肉，那可就亏了好几斤棒子面。
毕竟别人家的肉票，给到陈母手上，都是用粗粮换来的。
“怎么办，已经有两次我都没买到肉，还以为是自己起晚了，现在家里有四张肉票，要是买不到肉就亏大了。”
陈母不怀疑儿子会骗她，当即就小声说道。
“明儿我起早去市场看看，看能不能买到肉。”
陈建国只好说道。
陈母也没好办法，陈建国起早去肉铺，还可以骑着自行车去，倒是比她要快上一些。
而且现在天气依旧转暖，也不是冬天那时候起不来。
“以后肉票咱家就不要收了，要是真没肉可卖，这肉票可就是废纸了。”
陈母小声说道。
“嗯。”
对此，陈建国自然不会认为有错。
买不到东西的票据，可不就是一张废纸吗？
回二食堂的路上，陈建国心里还在想着这个事儿。
总感觉政府只要发肉票，那肯定就有用才对。
否则要是真供应不上肉，那是不是就该取消肉票？
等等再说吧。
陈建国在心里也只能这么想，虽然感觉不对，可哪儿不对却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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