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振恒和刘淑芬放下筷子，碗都没刷就联络了大舅刘和平和大姨刘淑雅，急匆匆的出门去见面了，等着两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23点。
两人到家后，发现儿子还没睡，也没耽误，直接就敲门进来说起了几个人聊的情况。
“这事你大姨也是有想法的，她们那个小服装厂最近准备卖点，连地皮带设备，说是已经有几家人去看过了，不过价格什么的没谈拢，如果你认识那个老板想快，直接把地皮和设备都买下来是最好的，就是可能有点贵”，按刘淑芬的意思，现在这个时间点还不错。
大姨在的那个服装厂是区里办的，厂址在二环内，梦境里的未来的黄金地段。
厂子不大，2000平米多点，60套80年代末的缝纫设备，100人出头，两个4米高的厂房占了1000平，材料和成品的库房是分开的，一共占了不到500平，还有个二层小楼，一层是食堂，二层有7个办公室和2个会议室，都是70年代盖的，质量还是不错的。
区里的意思是，整个厂子打包出售，包括地皮、建筑物、设备、库存和这些工人，以及应收和应付款，开了300万的打包价，看起来不是很高，但应付材料款和工资还有200多万，银行贷款也有近400万，而且那些工人也是麻烦。
所以目前来谈的人都不满意，有几个老板凑在了一起，准备每人收一部分，人和应收应付款都不碰，一共愿意出400万，这样区里就不干了。
听完这个情况，洛正凝也是皱眉，不说这里还有没有别的事，就看这负债都能知道少不了，100多人的工厂，材料和工资欠款就有200多万，这里得多黑啊。
不过转念又想到这块地皮未来就超级值钱，似乎就算都接了，再过个三五年都是翻倍赚了，但这话不能说，毕竟100多个人就是100多个家，这个债背不得。
“大姨有没有说她建议怎么参与这个事情？”，洛正凝感觉大姨应该是有想法的。
“她还真说了”，自己儿子真聪明，他居然知道他大姨给出主意了，不愧是我儿子，刘淑芬的心理戏没人知道，但她后面的话洛正凝却是很认真的听。
“她说先查账，再上考核岗，退休人员坚决不好，没通过考核的挨退休人员处理”，洛正凝听着老妈转述的套路，眼睛越来越亮。
“那大姨觉得大约多少钱合适？有多少人能留下？”，洛正凝心里盘算了下，这里重点还是人，没人一个空壳子并不行，他现在又不做房地产。
“大约能有一半人值得留下，未来也够用，主要是那些坐办公室的，几乎没有人值得留下”，刘淑芬还在回想，洛振恒已经给出了答案，并补充道，“你大舅的意思是，只留一线的工人，别的都不要”。
哦吼，看来大舅也是个很能拎得清的人啊，熟练工远比办公室里的人有价值都知道，洛正凝原本还想着自己贴钱的事，现在看似乎很可能出奇迹啊。
“明白了，我都转达给老板，刚才你们出去的时候我已经联络过了，他还是很感兴趣的，明天她们会正式通过外事局联络大姨的厂子，参与收购”，洛正凝说的是实话，他已经联络了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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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洛正凝把大姨传来的信息和建议都转述给了威廉，并提示他在查账方面不要过于强势，只要政府方面作出减免债务的承诺，可以放过其中的一些人，这也算预防对方狗急跳墙。
本来以为这个事情还需要扯皮一阵子，没想到中午洛正凝刚从学校食堂出来就接到了威廉的电话。
“区政府不同意收购前查账，但同意减免掉一半的银行贷款和所有利息，并且承诺承担所有拖欠的员工工资，但容许我们保留收购后，追究相关人员责任的权利”，这算是很好的条件了，洛正凝感觉这顺利的有些不正常。
果然，威廉接着说道，“但是不同于员工需要考核后再上岗的要求，也不同意我们不接受正式退休或者内部退休的员工，而且，要求我们在一年内，不能以任何理由裁撤现有员工”。
这是逼着我收购之后宣布破产，之后再倒手折腾一下咩？这套路梦境里见过的不要太多，大部分都是从司法案例里看到的，但这么干似乎真的太黑心了点啊……
洛正凝赶忙摇摇头，让这危险的念头滚出自己的脑袋。
“嗯，给我些建议吧，我感觉那里最大的问题就是人的问题，除了工人之外，我一个都不想要”，洛正凝想了下也没有头绪，便向威廉发出了求助。
“这没什么，我只是跟你通报下消息，我们提出的要求并不过分，你要知道，再多的钱，只要在明处就有解决办法，在暗处的才可怕，这帐还真就必须查了，否则我们不可能接手的”，威廉并不觉得这种讨价还价有什么问题，是洛正凝没有真正的面对过管理者，自己乱了分寸。
“那我们还需要做什么？”，洛正凝也发现自己多心了，便问起后续的安排。
“等，在我们没有明确拒绝之前，谁也买不走，包括那些倭人也不行”，洛正凝抓住了其中的关键，“有日本人也去了？”。
“是，他们准备出资跟这个服装厂合资，不过，他们也要求查账，现在也卡住了”，威廉顿了一下，好想在回忆什么，而后又说道，“不过挺有意思的是，负责带着倭人的那个华夏人，跑来警告我，不要试图用先收购，再破产的方式，从中牟利，他说他会盯着我的”，说完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洛正凝听着这操作，立刻就确认，那个人肯定是之前碰到的田亮，一定，肯定，不会错。
“嘿嘿，这个操作我还真想过，就在刚才，不过被我否定了，那样只会便宜那些有罪的，而让无辜者不幸，我不会那样干的，也不会同意你那样干的”，洛正凝半玩笑半郑重的跟威廉说出自己的态度。
“放心吧，洛，我也不会那样干的，虽然我是资本家，但我有底线”，威廉很正式的给了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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