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叶抽噎道：“我看的很多书都是你送给我的，不会的内容也是你教我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我还是很高兴你当初能够教导我……”
观柯一头撞到笼子上，发出剧烈的声响，几声怒吼打断彩叶接下来的话，“——滚！”
甲板上，白书意感应到船舱的动静转头看一眼，回过头继续看书。
时间转眼过去两天。
白书意拿着另一本书和“异兽神”的教义传单进入观柯所在的房间，和上次一样掀开遮住笼子的布，把书塞进去。
第二天，不出意料彩叶主动找上白书意。
彩叶紧张地捏住手指，“观柯说祂想见你。”
白书意点头，“我稍后过去。”
话音落下，彩叶没放心下来反而更紧张了，面露祈求的问道：“请问，我能一起过去看看吗？”
白书意笑了笑，“可以，只要祂不介意。”
观柯还是以小狗的模样待在笼子里，此时祂的眼中满是血丝，颈部的毛发秃了一些。祂的眼睛紧盯着白书意，“你给我那些宣传单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见。”白书意随意地坐到桌边，“我给你的所有资料都是真实的，你有从中研究出什么吗？”
观柯在笼子中走到，发出厚重的呼吸声，“你知道！你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白书意耸肩，“我也是来这里后才发现。”
“那‘神’是存在的？不对！怎么可能！”观柯伸出爪子烦躁地挠动自己颈部，又神经质般笑了起来，“是祂！书是被祂弄走的！”
彩叶被祂的状态吓到了，急忙喊道：“观柯！”
“我们都是笑话哈哈哈哈！咳咳！”
白书意打开了笼子，彩叶连忙给祂喂水进行安抚。
观柯两只爪子扒住自己的脑袋，声音嘶哑，“我研究了一百年的历史！一百多年！我看不懂书里在写什么！”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能发呆，醒来后就忘了。”
“来到这里后我像是做了一百多年的梦终于醒了！我全都明白了！”观柯一边哭一边笑，“我活过来了！可是我在这里活不下去……”
都太晚了，祂已经年迈，既没有实力在这里生存下去，也没有时间给祂去学习。
观柯的颈部已经被祂自己挠出血。
彩叶和祂一起哭，“观柯，我们回去吧，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我不要回去！”观柯呲牙道：“该回去的是你！你太软弱了！再年轻强大在这里也活不下去！”
白书意忽然出声道：“所以你之前想干脆直接杀了祂？”
观柯的声音戛然而止，又阴阳怪气道：“你不要来恶心我。我只是在想为什么我不能像祂一样年轻，和祂一样有潜力。祂的存在就像是对我的嘲笑。
能在这里活下去的人没有我的想法，有想法的我根本没办法在这里活下去。”
白书意不在意地点点头，这段话还是说得很有条理的，没有真的彻底疯掉。
‘……’
‘祂没有抢到你的武器，留在这里会死还是想留下来，为什么？’
世界规则这句有些人性化的话语让白书意眨了眨眼睛，脑中想到另外一个问题——世界规则身上常见的标签是理智、冷漠。
比如猫星，不论是出现弦污染还是被外来者入侵，世界规则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
除缝隙通道外的七个世界里，和她说过话且过场称得上聊天的世界规则有三个，箱庭、真菌，还有现在的异兽世界。
箱庭是特殊情况，祂本质是世界规则中诞生的灵体，而且她手里拿着人家“遗骸”炼制的武器，可以除外。真菌世界的世界规则，虽然看起来“热情好客”底色也是冷漠。
脑中想的是一回事，白书意口中从善如流的回答，“这你可能要问祂自己。”
白书意突然说出的话，让房间内的另外两人看向祂。
白书意拿起拿着“异兽神”的传单，“这上面的那个‘神’问，你为什么会死也还想留下来。”
观柯嗤笑一声道：“被阉割得一无所知，对我来说和死亡并没有区别。”
‘……我还是无法理解，那明明是祂的上一辈所追求的生活。’
因为祂从根本上就理解错了，白书意道：“有时候并不一定非要理解，知道就行。”
‘看起来祂们的追求并不相同。’
世界规则不再出声。
白书意离开房间，思考之后离开的事。
‘你没有杀祂，也没有杀那只兽人。’
耳边再次响起世界规则的声音，白书意对这位世界规则的话感到疑惑，‘我动手杀了祂们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杀死冒犯自己的人能够立威，或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
白书意揉了揉太阳穴。
‘首先，我不需要在这里立威，过几天我就会离开。’她在这边的任务已经完成，留在这里只是因为好奇以及彩叶和观柯的事情没结束。
‘再者，我没那么容易感觉到被冒犯，祂们的行为在我的预料之内。最后，杀人并不能让我感到心理上的满足。’
不论是怀柔还是杀人，都只是达成目的的手段，不是愉悦自己的手段。
世界规则总结，‘你和我的世界内的生物不一样。’
白书意直接询问：‘可以问一下，你是什么时候诞生的吗？’
世界规则的“声音”消失。
没得到答案，白书意继续做自己的事，她靠在椅背上翻找自己的空间，找出一盒荔枝奶砖，浇上两勺玫瑰花酱，还没吃就能闻到香味。
白书意刚吃下第一口，耳边响起世界规则的回答。
‘按照祂们的时间来算，是两百二十七年，三个月零九天，七个小时十六分八秒前。’
算得还挺精准。
二百二十七年前，这里的兽人们还处于战乱时期。
白书意接着问：“你去过灵司吗？”
‘世界记忆中有关于灵司的记录，我没加入。我没有伤害祂们也打不过祂们，可是祂们说我危险性很高。’
语气听起来像是在抱怨。
白书意：。
怎么说，这样来看确实挺危险。一个野生的、只和万阁进行了浅层合作没有加入灵司的界灵是不受约束的。
而且，祂有实力去执行自己任性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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