赐婚圣旨已下，郑易与鲁绮有了婚约。
鲁府当家主母张氏唉声叹气。
“主母，老爷回来了。”
张氏急忙道：“走，去见见老爷。”
张氏急急忙忙去前厅找鲁廷凉，到时，鲁廷凉正在和同僚们说话，她只好等待。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那些人终于走了，张氏来到了前厅。
“老爷，那圣旨是怎么回事，你之前不是还说……”张氏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及时止住了话，来到他身边，小声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夫妻俩睡觉前，谈论过这事，当时鲁廷凉还说鲁家女要进宫当后妃，将来要是生下龙嗣，有机会登顶那个位置，到那时，他们鲁家还能最少繁荣昌盛二十年。
鲁廷凉挥了挥手，下人们都离开了。
鲁廷凉看到张氏，道：“皇后娘娘做的媒，圣旨已下，这事已成定局，其他的以后不必再说了。”
张氏很不服气，抱怨道：“都说皇后娘娘仁慈宽和，原来不过是徒有其表，她来这么一手，何尝不是断了我们鲁家后路，侯府虽好，哪里比得上后妃。”
鲁廷凉瞪了她一眼，“你听听自己说的啥话，快闭嘴吧。”
自从早朝过后，鲁廷凉一直在思考，为什么皇帝会下那样的圣旨，琢磨过味来，什么都明白了。
他如今的权力在朝中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必定不会让鲁家女入宫，不然外戚势力太大，肯定会危及江山社稷。
这也是他后面才反应过来，之前皇上的问话，含糊其辞，模棱两可，给了他错觉，以至于会错了意。
可能皇上也是这么打算的，要是直接赐婚，他不答应，到时候皇上又不能逼迫，这才造成误会，让他松了口，等到赐婚，已经没有拒绝的借口。
与其说这是皇后娘娘做的媒，不如说是他的意思。
“老爷，你要不再周旋周旋，说不定这事还有转机，要是绮贞入了将军府，说着好听，高门大户，可谁不知道，将军府就剩下小侯爷一人了，还不如留在府里。”
张氏说出的话何尝不是鲁廷凉所想，郑易有小侯爷的爵位，其他的并无助力。
除非……鲁廷凉的眼睛一亮。
“嫁入将军府，未尝不可。”
张氏错愕看着他，说道：“将军府有什么好，看那小侯爷的所做所为，将来就是个闲散人，仕途上无指望，绮贞被我精心教导，聪颖机灵，就这么嫁过去，岂不是埋没了她的才华，对怎么府里也没有多大帮助。”
鲁廷凉道：“你别忘了，小侯爷可是太子的亲舅舅。”
张氏还没弄明白，“那又如何，你看看京中的那位，还是皇帝的亲姐姐呢，如今还不是窘困潦倒。”
“妇人之仁。”鲁廷凉想了想，道：“要是把绮贞嫁过去，将来太子得势，肯定要重用亲舅舅，到那时，这盘棋未必不可下。”
关乎朝政，张氏懂得不多，主要心思都在后宅之中，听闻夫君这么说，也没继续埋怨了。
“那你的意思是，把绮贞嫁到将军府？”
鲁廷凉道：“不嫁又能如何，圣旨已下，难不成你还想抗旨。”
张氏没吭声了。
鲁廷凉刚才只是觉得皇上对他有防备，现在如果从太子将来顺利继承大统来看，皇上未必是猜忌他，反而像是为太子找靠山。
可天家父子真的有亲情吗？
鲁廷凉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
“小姐，你别难过了，要是被人看到，传了出去，恐怕会对你名声不好。”
黄儿是鲁绮贞的贴身大丫鬟，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虽为丫鬟，其实情同姐妹。
鲁绮贞用帕子擦干眼泪，眼眶却还是湿润的。
“女子婚姻，哪里由得了我们自己做主，母亲对这桩婚事不满意，或许母亲能为我争一个机会。”
黄儿立马会意，道：“奴婢这就去请主母。”
这边，张氏刚从前厅回来，就看到匆匆忙忙跑过来的黄儿。
“是绮贞出什么事了吗？”
“回禀主母，小姐无事，就是想主母您了，所以让奴婢来请您过去。”
张氏听到这话，也没怀疑，脚步匆忙去了鲁绮贞的院子。
母女两一见面，张氏就看到了她满脸憔悴，急忙上前，“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母亲，女儿无事，就是听说了赐婚，女儿舍不得母亲，还想多陪母亲几年。”
张氏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慈爱，“你是个孝顺孩子，让你嫁人我也舍不得，可女大当嫁，圣旨已下，半年之后你就要嫁去将军府了。”
鲁绮贞手中锦帕捏紧，“母亲，你觉得将军府是门好亲事吗？”
张氏不懂她的意思，还以为她害怕，安慰道：“将军府人际关系简单，你要是嫁过去了，不用伺候婆母，直接掌家当主母，对咱们女人而言，确实是门好婚事，你爹也说了，将军府可嫁。”
鲁绮贞没想到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刚才黄儿打听到的情况明明是母亲不愿意，怎么一下子全变了。
鲁绮贞见情况到了这个地步，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母亲，女儿已经有心仪之人了。”
张氏被她这话吓了一大跳，“你们私定终身了？”
“没有，是我喜欢他，他还不知道。”
“是哪家儿郎？”
鲁绮贞低下头，脸上发热，“就是之前京城里名声大噪的伍公子。”
张氏诧异，“伍大人的儿子，你喜欢他？”
鲁绮贞点了点头。
“那你趁早歇了这心思，你注定要嫁到将军府，要是你的心思被将军府小侯爷知道了，将来你过门了能有好日子过！”张氏严厉看着她，“我不求你对鲁府有多大助力，但绝对不能连累鲁家，你爹都已经应下这门婚事，这事就这么决定了。”
“可是母亲……”
张氏站起来，严厉道：“你乃闺阁女子，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就要及时止住，不然传出去，害得只有你自己。”
鲁绮贞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还以为爹位高权重，要是可以，能有缓解的余地。
可母亲的这番话，彻底打碎那一丝丝幻想。
“母亲，女儿知道了，这事绝对不再提起。”
张氏松了一口气，“你想通了就好。”
鲁绮贞却看向了她，说了一句：“要是不能嫁给心仪之人，还不如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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