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嗯，初步估计是白血病，外加心率不调，应该是最近经常熬夜，还有平日里胡思乱想导致的。最近是否经常会觉得心慌气短，不仅是鼻腔出血，就连牙龈都时常出血？，且关节疼痛？”
当那位秦先生来到林府，一番望闻问切之后，才缓缓地道。
“白血病是什么病？”
作为掌柜的弟子之一，那将秦先生请来的青年好奇地问道。
对于他们而言，从这位秦先生口中蹦出一些新奇怪异的词汇出来，已经见怪不怪了，否则的话，若按照一般大夫而言，这时肯定要先呵斥一番，再居高临下地讥讽一声‘胡言乱语’‘一派胡言’，然后有理有据地问道‘对方的血明明不是白色的，哪怕气血衰败，也不可能变成白色，老夫从医数十载，纵观医书，也从未听闻过这类病症！你这黄口小儿，定是那江湖骗子……’等等等等。
只不过对于这位真正做到了活死人，肉白骨的秦先生，虽然看似年轻，却真不是他们所能随意质疑的，不信看那一把年纪的掌柜，不也一样对此毫无异议，气定神闲地沉思着，似乎也听说过这类病症，如今正在想着解决之法。
秦先生倒没揭穿那看似胸有成竹，实则心乱如麻的掌柜，只是看向那神色略显憔悴的妇人。
“先生所言极是，最近确实经常出血，且经常感到手足莫名胀痛，之前的大夫说那是风湿病，开过一些药，只是并无作用。”
妇人虽然神色憔悴，但气度极稳，没有丝毫的慌乱，对这位看似年轻的秦先生所指出的一些病症，只是点头应是。
“这白血病说来话长，也是我在别处行医所遇见过的，并非血液变白之症，你们可以理解为血液变异之症，要治很难，严格来说，整个林岳镇，没有能治的药。”
秦先生似乎知道他们想要问什么，于是解释道，先是看向掌柜众人，略微停顿了一下，又看向那妇人，对方神色平静，只是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盖在身上的被褥。
“是什么药？可有药方？”
林长青一直极其地克制，只是在见到秦先生后，才跟着对方进入了房中，这几日，几乎全都是坏消息，如今终于听到了一些头绪，哪里还顾得上会不会冲撞了那秦先生，虽说他是这几日唯一一个真正说到了自家夫人病症的点子上的人，看那惺惺作态的故作矜持，在林长青看来，不过就是想要待价而沽罢了！
至于几日前那晚的酒楼，他已经很难将对方与那吃醉酒的汉子联系起来了。
“不是药，故而没有药方，硬要说的话，到是可以吃些养精蓄锐，温补气血的药物作为辅助，饮食选用清淡易消化的食物，平日不宜多动外出，但可以适量运动，并且还要保证充足的睡眠……”
秦先生絮絮叨叨了一大堆，结果跟了句：“以上都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真正想要治愈，还是要依靠一些别的手段，其过程，非常凶险。”
他说这些话时，眼睛一直看着那林长青，等到最后，显然是在等对方做出决断。
“手段是指什么？凶险又凶险到何等地步？”
林长青在对方的目光之中，并没有看到自己多年练就的那种说谎时的躲闪及待价而沽时的故作姿态，相反，他只看到了对方说这些东西时，那份沉稳，显然，这些并非是胡乱编造的，而是在某些事实基础之下的。
林长青为官数十载，见识之广，相比起普通人而言，那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可即便如此，他依旧从未听说过那什么鬼‘白血病’，亦从未听说有何种治疗方法是可以称之为凶险的，中医除了推拿、针灸、吃药、拔罐、刮骨、割肉之外，难不成……？
他突然想到一个只在一些野史上记载的一些偏门手段，什么开膛破肚，什么开颅穿眼……
一想到这，再看向那躺在床上，一生陪伴自己，只给人柔弱之感的女子，他心便如被人狠狠地揪住了般，难受得呼吸都不畅起来。
“按照我的说法，那叫手术，需要下刀于对方的骨髓之上。”
秦先生说完这话，屋里除了那夫人之外，几乎所有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饶是掌柜的，这么多年行医，在活人身上开刀的经历，那也是屈指可数，且大多只是处于皮肉之上，这要将刀开到骨髓？！怎么做到？劈开骨头么？用什么劈？岂不是与杀人无异？！
“秦先生，不是在开玩笑吧？”
掌柜所带来的弟子中，有一个胆大的，听闻此言，也是一副见鬼的神色，更别说那林长青，已经面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了，若非秦先生这几日确实在药房名声大噪，特别是那有过活死人的传言，他此刻恐怕已经恨不得将对方轰出林府了。
“秦先生，所言可都是真的？没别的法子了么？”
相比起药房掌柜，弟子众人还有林长青，那林府夫人坐正身子，略微前倾，轻声询问道。
“有是有，但这东西，很难寻到。”
秦先生说到这，摇了摇头，旋即站起身来。
“总之，手术的话，危险性极高，但能将病症完全治愈，若是不治疗的话，依靠药物温补，倒也还有数年寿命，运气好的话，若能一直温补，十数载也不成问题，至于别的办法，实在太难，就勿需多加考虑了。”
说完这些，秦先是已经朝着林长青抬了抬手，告辞离去，毕竟剩下的，应该交由对方，而不是自己来主导了。
至于掌柜的，这时也已经写下了许多温补的药方，当然了，药材都是自己的药房所拥有的，并且长期有货的，但他并未急着走，而是接上了秦先生之前的温补方案，详细地又解释了一遍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包括何时就寝，何时醒转，何时吃饭，何时吃药，等等等等，可谓至精至细。
而那林长青也仿佛已经从之前那骇人至极的话语中，回过神来，恢复从容姿态，听着对方絮絮叨叨地细讲，不时点头，同时询问一些更为细致的问题，半个时辰后，众人才起身告辞，而那秦先生，只是站在屋外，看着那满院子的花花草草。
在将众人送出林府之时，林长青问了秦先生一个问题。那个对方所说的‘白血病’，后来怎么样了。
秦先生回答，自然是治好了。
而林长青仿佛不死心般，问了方法，是那手术下刀刮骨髓？
秦先生却摇了摇头，给出了一个让林长青患得患失的答案。
“那是一位天子，他选用的法子，是那更为稳妥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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