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之到底是怎么想到，把黎瑞佳给弄出来作证的？
他怎么能笃定黎瑞佳肯举报自己的母亲？
这完全不是正常人可以想到的思路。
总觉得背后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牵引、指点一般。
上官婉婉稳住越来越乱的心神，颤声道：“黎瑞佳，你可以不回答他的问题，你是证人，并且是被告的亲属，你有权利保持沉默的！”
她还想挽救一下局势。
她不甘心被顾遇之摆这么一道。
然而。
黎瑞佳头也没抬，刘海完全遮住视线，闷闷地开口道：“是……的。是她亲手刺了第三刀，我亲眼所见。”
“哗——！”
现场一片惊呼。
法官连锤了三次“肃静”，也遮不住众人的喧哗震惊。
黎美莲咬着唇死死看着作证的女孩：“上官律师，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快帮帮她……”
上官婉婉无奈地捏了捏眉头，站起身：“我反对。对方律师有逼迫证人作证的嫌疑……”
顾遇之完全不给她机会质疑：“逼迫证人的不是我，是她的母亲黎美莲。黎瑞佳同学，请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什么？
还有内情吗？
快说快说。
台下的观众都快憋疯了。
这个看似简单的杀夫案，案情一再反转又反转，证据一再推翻又推翻，他们已经不敢随便相信任何一个新证据了。
垂着头的黎瑞佳，闻言终于抬起了头：“我，我那天晚上，并没有被杨叔叔欺负，是我妈让我说谎的……”
“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别忘了你母亲的衣服上有你的血，那是铁证。”上官婉婉急了。
黎瑞佳挽起手臂上的衣服，露出一条长长的疤痕：“那些血，是事后我妈用刀划破我手臂染上去的，她教我说成是杨叔叔弄的。其实杨叔叔一开始就是和她为了一笔钱在吵架，我在旁边上网参加吴先生走秀活动的直播，他们扭打到我身边把我连着椅子撞倒的，我当时还在忙着发弹幕，证据就是，就是直播间里有我当时的发言记录……”
角落里申请萎靡不振的王有志，闻言猛地想起来：“是，是有一个直播，我记得，我进去的时候直播还开着，声音很吵，小佳是倒在地上但身上没有血，是美莲说她受了欺负，我才以为……我才动手……”
黎瑞佳接着道：“王叔叔刺得太轻了，他走后我妈说这样不行，杨叔叔醒了会报复的，不如让他，让他一了百了我们还能拿保险金，所以，所以又补了一刀……”
黎美莲绝望地捂住了脸。
上官婉婉说不出话。
杨老太太泪流满面。
众人：“……！”
千猜万猜，也没猜到是这样的结局。
可怜的受害者原来是心思狠辣的加害人，把一个普通的为财杀人的案件包装成了大家喜闻乐见的英雄救美。
最后还差点把英雄定为了杀人犯，自己拿着9000万逍遥快活。
台下一片此起彼伏的感慨声。
这一次，就连法官都懒得敲法槌警告了，罢了罢了，他都觉得好震惊想大叫几声。
顾秋莎不住摇头：“这剧情，曲折反转地都可以写小说了……祖儿？祖儿你觉得呢？”
一片震惊感慨中，席祖儿依然面不改色，表情淡然得如置身事外：“啊？有什么特别么，贪婪阴暗是人之常情呀。”
毕竟，大多数人都是泥做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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