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舟放下碗筷，快步上前拦住四处寻找肉票的叶澜清。
“妈，我昨天刚刚吃过的，今天已经不想吃了，等改天我想吃的时候告诉您。”
叶澜清握着她的手，喃喃自语：“吃过了？”
纪轻舟点头：“嗯，吃过了，你摸摸我的肚子，现在还撑着呢。”
叶澜清被逗笑：“你这个小丫头，那你今天要吃什么？”
纪轻舟嬉笑着，语气也有些撒娇的意味。
“妈，我平时不经常回来，今天我来做拿手的菜，您尝尝我的手艺好不好？”
叶澜清若有所思：“囡囡，你居然会做饭了？”
在她的想法中，儿子养糙一点没事，姑娘那是要拿来疼的。
纪轻舟点头：“会呀，我做饭很好吃的。”
叶澜清喜笑颜开，她拍拍纪轻舟的手。
今天的太阳刚刚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好，那今天我就吃闺女做的饭。”
谢砚北收拾了碗筷，擦干净桌子，从井里打了水要洗衣服。
纪轻舟帮叶澜清梳了头发。
婆婆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一头秀发乌黑，皱纹不显，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是个大美人。
她从谢砚北的屋子里倒了一杯灵泉水给婆婆。
“妈，您要多喝水补充水分，身体才好。”
叶澜清难得听话，自从她生病之后，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
每次一犯病，她就不怎么听谢砚北的话了，和她平时性格完全不同，任性得很。
叶澜清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我姑娘倒的水就是甜。”
谢砚北看着有说有笑的两个人，勾了勾唇角。
家里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了。
“姑娘啊，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叶澜清忽然没来由地说到了孩子，纪轻舟险些噎住。
她激烈地咳嗽了两声，谢砚北闻声迅速走了过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纪轻舟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又红了脸。
叶澜清一副我是过来人的模样，安慰道：“你们两个还年轻，这没什么害臊的，孩子的事情要提上日程了。”
谢砚北看向纪轻舟，说话都有些结巴。
“妈，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儿，你怎么忽然想起说这个？”
叶澜清眯着眼睛看了一眼谢砚北，他迎着光太阳有些大。
但是看见他却依旧是笑脸。
“小谢啊，你长得这么俊俏，我姑娘长得也漂亮，你们两个的孩子必然不会丑，只是我姑娘身体比较弱，可能需要你辛苦一些。”
纪轻舟偷偷笑。
她家婆婆虽然确实有些糊涂，不过却依旧可爱。
“小谢啊，我姑娘从小身体就不好，要是有什么你多担待一些，她做不了重活累活，家里现在的活儿都你来干吧。”
谢砚北想到叶澜清年轻的时候就一直想要一个女儿。
不过父亲去世的早，这个愿望也就落空了。
纪轻舟帮婆婆剪着指甲，看着谢砚北挑水。
“妈，我们两个很好，您放心吧，阿砚他人不错，只是孩子的事情还不着急，我们两个人还没有办酒席，到时候还得您看着我出嫁呢。”
叶澜清惊讶：“还没办酒席？”
纪轻舟把剪下来的指甲放到了一旁：“是啊，您还得跟我一起买喜糖呢，然后给大家伙分，到时候您帮我看嫁衣，好不好？”
叶澜清洗干净了脸，她被谢砚北照顾得很好。
即便最近犯糊涂身体不舒服，也是干干净净的，精气神好。
叶澜清眼睛里有些光，似乎恢复了些理智。
她看着谢砚北的方向，又对着纪轻舟点了点头。
“闺女，我看这个小伙子很不错，现在的好人家不多，你可得把握住。”
她说着，就又有些糊涂了，东扯一句西扯一句。
叶澜清看着谢砚北许久，才有些歉意道：“小谢啊，你的腿怎么了？真是不好意思呀，你的腿不方便还让你累了这么久，要不你先坐下来歇一歇？”
谢砚北：“……”
他有时候怀疑他妈其实没糊涂。
比如这个时候，他活都已经干完了，叶澜清才关切地让他歇一歇。
明摆着就是怕纪轻舟累着。
纪轻舟坐在旁边偷偷捂着嘴笑。
叶澜清又催促着：“小谢啊，还得麻烦你打一桶水，厨房里的水不多，我闺女可拎不动。”
谢砚北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心里庆幸着自己没有妹妹。
纪轻舟笑得花枝乱颤，她抬起下巴，一只手叉腰：“小谢，你听见没有？我妈说让你再去打一桶水！”
谢砚北看着女孩子眉眼间的灵动，挽起袖子，继续干活。
眼下时间还早，还不到卫生院开门的时候。
早饭后收拾完，纪轻舟带着谢砚北出门。
两人并肩走在一起，过了这个胡同，前面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谢砚北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和纪轻舟拉开了一段距离。
纪轻舟察觉到了他的动作，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既然你不想跟我一起走，那你就自己先走吧。”
他要拉开距离，纪轻舟干脆如他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肯再往前走半步。
她有些赌气的转头，不看谢砚北的脸。
路上时不时有人看过来，谢砚北有些无奈地上前。
纪轻舟往后退了一步，不让他碰自己。
谢砚北叹气：“我没有不愿意和你一起走，我只是……算了，走吧。”
远处，李嫂子和王大姐一起过来。
看到谢砚北和纪轻舟似乎闹别扭，两个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李嫂子手里挎着篮子，笑嘻嘻地模样：“哎呀轻舟，昨天我还担心你俩处不拢，看你们两个人好好的，我是真为你们开心。”
王大姐也认同的点头，看了一眼四周，才像是打开了话匣子。
“找男人呀，还得找当兵的，毕竟也是国家的人，到底还是靠谱的，就我看那个江贺，实在是弱得很，平时上工都挣不上几个工分的，这种男人要他干嘛？”
“轻舟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当然得要找个靠谱的来照顾你。”
李嫂子妙语连珠，笑起来的时候方圆几里都能听到。
“谁说不是？那个时候你和江知青走得近，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往后还是你们两个人，砚北，轻舟可是咱们这的知青，你要是不好好对人家，这村子里的人可是不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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