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燕队，我给你找了一个很厉害的模拟画像师，他是我同学，我在分局的时候，他没少帮我们画罪犯肖像，我把你电话给他了，他叫魏俊，我平常都叫他阿俊，他应该也快到了。”
“你给我的那个定位我看了，不是很远。”
中场休息，燕文君接到了同事小明的电话。
莫歆醒过来之后，燕文君问了她在密室发生的所有事，她刚刚醒，高强度回忆了那么多事情，很快就累了。
燕文君该问的都问完了，现在就等模拟画像师的到来了。
所以他就让纪蓉先休息。
根据纪蓉叙述，别墅里，六个人死亡的方式，死因，跟现场他们勘查到的，基本上都完全对得上。
除了两点。
第一点，就是摄像头跟扩音器。
他们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摄像头跟扩音器还在，但是硬盘被水烧坏了。
他们拿硬盘去还原了数据，但是可惜，没有还原出来。
就算能还原出来，燕文君觉得，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摄像头还有扩音器，都是后续安装的。
新旧程度，跟别墅里改造的新格局一样。
多出来的房间，是临时隔的，摄像头，也是临时安装的。
既然凶手敢把硬盘留下来，就不怕他们还原出数据。
凶手估计更想他们还原出数据，因为无关的数据，更能迷惑他们。
只不过他们其实也没想到，硬盘居然坏得那么彻底。
他们通过摄像头还有扩音器跟纪蓉他们沟通。
如果不是纪蓉告诉他们，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他们用摄像头还有扩音器跟他们交流，可不是简单的交流而已，他们是在直播！
第二点，就是烟灰缸上的指纹。
他们在纪蓉的额头上，发现有两处伤痕，来源于同一个烟灰缸。
他们起初的推论，是一个人，拿着烟灰缸砸了纪蓉两下。
但是实际上，却是两个人，拿了同一个烟灰缸，分别砸了纪蓉两下。
烟灰缸上，关于那两个人的指纹，全都消失不见了。
除了这两点，其他的都对得上。
纪蓉用手链刺伤了韦建波，韦建波受伤，伤口出血。
当时应该是按住了。
没有让鲜血滴下来，其实就算在别墅里滴下来，也没什么，他们会清理掉。
当时的客厅到处都是血。
鲁米诺试剂，只能检测有没有血迹。
清理过后的地板，是没法再提取样品验dNA的。
应该是离开的时候，韦建波无意间发现伤口又流血了。
当时他们已经清理干净了所有痕迹。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意外。
他们想清理，可是已经没时间了。
门口那块碎砂石铺成的路，要在里面找一滴血，没那么容易，因为天太黑了，韦建波都不知道血滴在了哪里。
事后，为了稀释掉这个痕迹，他们通过网上发帖的方式，诱导大量网友来破坏现场。
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
他们成功了。
在注入纪蓉的本体记忆之后，莫歆成功看到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幕。
前面十五次，都卡在了最关键的这点上。
而且，记忆有点紊乱，燕文君也不敢完全相信。
但他们真的成功了吗？
不！还没有！
就为了最后这两分钟不到的时间，牺牲太多了。
莫歆坚持到了最后，但是即便坚持到了最后，获得的信息，也有限。
刚刚他一直在问自己，这么做，是否值得？
但是转念一想，作为唯一的一个目击者，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
纪蓉的记忆虽然重现，但是莫歆不是真正的纪蓉，莫歆没法站在目击证人的位置上指征他们，法官不会认定这些证据。
“想什么呢？”
何一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燕文君的身旁。
六年了，其实何一顺早就放下了。
他只是嘴硬而已。
莫歆现在变成了纪蓉，他其实也不好受。
难过吗？也不太算，因为莫歆还活着。
开心吗？他怎么会开心得起来？
有可能，他的师妹，永远只能活在他的记忆里面了。
燕文君情绪低落，他掏出了一支烟，点上。
然后给何一顺也递了一支。
何一顺犹豫了两秒，接了过去，“我本来不抽烟的。”
他从燕文君手上拿过打火机，“吧嗒”一声点上。
燕文君狠狠吸了一口，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烟雾随风而散，很快。
“我也不抽，她不让，但是有时候吧，我很需要它，因为它可以让你的大脑迅速冷静下来。”
何一顺学着燕文君抽了一口，剧烈咳嗽起来。
燕文君苦笑，“第一次，不好受吧。”
何一顺点了点头，他看着手上的香烟，“是啊，不好受。”
烟不好受，他的心里更不好受！
这就是男人！
明明难受，但是却要死硬撑着，就是不说出来。
我想好了，“如果歆歆一辈子这样，我照顾她一辈子。”
何一顺扯了扯嘴角，“歆歆喜欢你，她未必会喜欢你。”
燕文君道：“她也可能会喜欢我，大不了，我再追她一次。”
何一顺抽了两口之后，适应了，“这一次，我不跟你争了，我祝你成功，师妹她，这辈子需要人好好照顾，你嘛。”
何一顺瞟了燕文君一眼，“你这肌肉怪虽然不惹人喜欢，但是其实说句心里话，有你照顾师妹，我很放心。”
燕文君笑了，他的笑容里，夹杂了很多情绪。
“这么多年了，终于让我听到了一句像样的评价了，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何一顺一脸嫌弃，“谁跟你和好？”
燕文君脸皮厚难得厚一回，“是啊，本来也没有不好过。”
“你…”
何一顺想骂他两句的，但是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莫歆变成这样，虽然他们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真正变成这样的时候，他们还是很难接受。
他尚且都那么难受，更别提燕文君了。
他就不奚落燕文君了。
他拍了拍燕文君的肩膀，“你放心，我会尽全力帮你的。”
燕文君扭过头，“老何，我想再请你帮一个忙。”
何一顺惊讶，“你还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一点也不客气啊。”
“说吧，什么忙，趁我心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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