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砰’的一声，苟六另一只手成拳，轻而易举的将抡来的木制托盘击的粉碎。
四射的木片像利刃般准确飞向了，周围跃跃欲试攻来的人群。
“噗呲——”
“啊！”
痛呼声，哀嚎声，瞬间连成一片。
“砰！”
看着原本让人食欲大动的早餐，被一个大汉的飞来的大脚踩的粉碎。
许年一天的好心情，就此终结。
他面色沉如锅底，手中还拿着筷子，做夹菜的姿势。
手中刚端起的热粥还在，但桌子却已经稀巴烂了。
“啪！”
手中筷子应声而断，就见许年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狰狞的四十五度角抬起头，瞅着四周喊杀声一片的人。
“到底有完没完！”
他身形猛地暴起，天际仿佛划过一道闪电，刺目的剑光一划而过。
再次睁眼时，许年的三尺青锋剑已经归鞘。
周围那些或拿板凳，或抄家伙的人，一个个就像被收割的麦子样。
‘噗嗵噗嗵’的倒地声络绎不绝，瞬间场地就被肃清的一干二净。
剩余还能喘气的，要么是明显是被殃及的无辜百姓，要么就是还未来得及展现敌意的人。
当然，已经被苟六单手擒住的老板娘也在其中。
许年并没有对她痛下杀手，毕竟听自家徒儿的意思，貌似是认出此人是苍靖海贴身之人。
想必很多消息，也不用他们大费周章的前去打探，在她口中就能略知一二。
至于对方会不会交代？
这个问题完全不在许年二人考虑范围内，说与不说，她有的选择吗？
二人就像强抢民女的恶霸，在一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注视中，胁迫着老板娘，也就是苍靖海的侍女柳杏，大摇大摆的离开。
直到三人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一片狼藉的码头这才炸开了锅！
无数人蜂拥的前去各家老大那里禀报详情，他们脸上要么凶神恶煞，要么恨得咬牙切齿。
心中都想着，等汇聚了大批人马，一定要让那两人好看！
此刻，见识浅薄的他们还没有意识到，人海战术在这二人面前是多么的可笑。
不过是排队送死的羔羊，却不知自身的渺小和脆弱。
“咩咩”的叫嚣着，声音再洪亮，也难逃被屠戮的命运。
“你们到底要带我去哪！”
此刻已经被绑成粽子的柳杏，被苟六当街牵着游街示众。
虽然，此刻时辰尚早，但习惯早起的百姓还是不少，纷纷对三人投来诧异的目光，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见苟六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柳杏恨得差点要把后槽牙咬碎。
曾几何时，她受过这样的侮辱？
哪怕她只是个奴婢，但打狗还要看主人，也不看看这锦云水乡是谁的底盘。
都知道她是大少爷的人，谁敢如此欺辱于她？
同时，她内心也升起一抹疑惑，不知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要知道，少爷外出之时从不带她们这些女婢，对于苟六她还是接取任务时，通过画像才识得的。
可是为何，这人明明从未见过自己，却能一眼看穿她的身份？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疑惑，苟六头也不回，冷不丁的来了句。
“很好奇怎么认出你的？”
“你不自己都觉，在这锦云水乡没人敢动你。”
“虽然你从未跟随苍狗来小爷面前晃动，但小爷和苍狗结交前怎会不做好功课。”
“要知道，你们这些贴近苍狗和他那个死鬼老爹的人，在这锦云水乡是无人敢招惹不错，但同样也不是什么秘密。”
“随便给丐帮两三铜板，想必连你今天有没有被苍狗拱，他们都能说得一清二楚。”
一段话下来，柳杏的脸色是红了又白，白了又黑。
在这家伙嘴里，自己成了什么？
竟然连春闺密事都被那些臭叫花子到处宣扬，那她和春满楼中的妓子有何区别？
羞愤愈加的柳杏，恨不得拿块砖头砸死面前这个狗东西，但还未等她发怒，少年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
“哎~你可不能迁怒于我。”
苟六嘿嘿一笑：“要知道，这些消息也都是你家苍狗宣扬出去的，和我要好时他也没少对你们评头论足。”
“他就是这么个禽兽不如的东西，看起来道貌岸然，实则龌龊的很。”
“不！”柳杏一脸不可置信的摇头否认，“你休要胡言！”
“少爷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最为君子不过，平日都不会轻慢我们这些下人，又怎会如你所说！”
“哦？”
“是吗？”
“但这些事，如果不是他说谁人有能知道？”
说到这苟六神情一肃：“虽然我不齿苍狗为人，但聚海帮总舵的布防有多森严，就不用我说了吧？”
“对吧，左胸口有个柳叶胎记的柳杏姑娘。”
最后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她的身子猛地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虽然理智一直否认面前少年所言，但心中总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自己相信。
是啊，这么私密的事情，不是少爷亲口去说，谁又能知道，并且还描述的如此详细 ……
原本姣好的容颜倏然面如死灰，一股悲怆的情绪涌上心头。
“我原以为他和世人是不同的，”她杏眸噙泪，“没想到，到头来也不能免俗。”
“罢了，我本就是个卑贱的俾子，能奢求什么。”
仿佛认命了般，柳杏竟然自顾自的向一旁的石墙撞去，势要撞个头破血流，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你还不知道吧，”苟六突然攥紧手中丝绳，“聚海帮为了保证总舵主家宅无恙，所有仆人侍者都是经过严密筛选。”
“不仅要家世清白，最好还是孤儿。”
“而有些帮众为了讨好总舵主，就将选中的婴孩家中满门屠尽，谎报孤儿的身份送入苍家。”
“我知道，口说无凭，你未必会信，但这种事只要用心调查，很轻易就能知道结果。”
说到这里，苟六手中丝线已松，任凭柳杏自己决断，不再多言语一句。
此刻，柳杏整个人就像烂泥一样瘫软在地，脸上妆容更是哭得花了一片。
良久后，她才声音暗哑的出声。
“我不信你，我要自己去查。”
听到她这样的的回复，苟六嘴角却不由得勾起。
心想，嘴上说着不信，内心却已经动摇了。
点点头，手中匕首挽了好看的刀花，瞬间柳杏身上的丝线被一分为二。
重归自由的她一脸复杂的盯了二人许久，最后并未再多说什么，扭头便走。
但脚步迈出去三两步，又顿住。
头也不回的闷声道：“少爷在整个聚海帮发了你的通缉令，只要你出现在五湖四海之内，就会有帮众禀报。”
“你的人头，被悬赏千金，好自为之吧。”
说完，她便脚步匆匆而去。
两句话，也算还了苟六相告之恩，无论验证的真假，都让她有了解真相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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