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无奈地摊摊手“小公子，你也知道咱们的军纪……我也是爱莫能助了。”
此时，李大山已经看出来了，这小家伙并没有大将军的手令。
“那啥，李大哥，咱们还是再商量商量吧。”朱政煊急了
“小公子，你可别难为我啊。如果我带你出去了，再回来之时，便是我人头落地之日。”
其实，他是真想带朱政煊出去。
可是奈何，他还不想死。
更不想因为违犯军纪而死。
“李大哥，你放心，我以我爷爷的名义保你平安！如何？”朱政煊放了大招
他知道军纪，所以他没打算坑李大山。
只要自己力保，李大山一定不会有事。
哪怕是今后李大山在这里混不下去了，他也可以央求徐达给他另外找个好位置。
对于国公来说，这不是难事。
“小公子，你看错人了！”李大山的语气渐冷
“我知道帮了你便可以攀上魏国公这棵大树，但是，我并不想这样做。我是大明的军人，我只服从命令！”
虽然李大山没给自己一点面子，但是朱政煊却被震撼了。
在军人是一种职业的大明，能有如此觉悟的人可谓是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是几乎没有。
“李大哥，是我唐突了……我给你道歉！”说着，朱政煊便行礼。
看朱政煊这个样子，李大山倒是于心不忍了。
说到底朱政煊只是个五岁的小孩子，而且他还是国公的孙子，能给自己道歉着实不易。
他一把扶住朱政煊“小公子言重了……”
“我为自己刚刚的话而感到羞愧，请李大哥务必原谅。”
朱政煊的真诚在这一刻打动了李大山。
“小公子，其实你要真想出去也不是没办法……”李大山转了口风
“怎么办？李大哥，这不会连累你吧。”朱政煊顿时又来了精神
“不会，不会……等到明日，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两人咬起了耳朵来。
朱政煊频频点头，老兵就是老兵主意就是多。
“多谢李大哥，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了！”
说完，朱政煊屁颠屁颠地就跑开了。
朱政煊走后，一个小旗走了过来“大哥，你说这小公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偏偏来这边境上受罪。”
“别他么瞎说！小公子的格局岂是你我能够随意忖度的！”
看着朱政煊离去的背影，李大山眼里不禁闪出了崇敬之意。
他在心中默道：但愿有一天能在小公子麾下征战沙场！
那小旗摇摇头，他确实理解不了。
既理解不了李大山，更理解不了朱政煊。
至于他为什么理解不了，这只能用一句话总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
朱政煊已悄悄起床，来到马厩将自己的雷霆给牵了出来。
躲过明哨暗哨，朱政煊朝城门口摸去。
此时天空中正飘着细碎的雪花，冷风夹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
朱政煊用冰凉的手搓搓脸，试图让自己暖和一点。
“怎么还没来呢？”
就在这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远处而来。
而除了马蹄声之外，那百十号人竟然不会发出一丝动静。
“来了！”
朱政煊连忙上马，悄悄潜伏在骑兵们的必经之路的一个巷口。
就在骑兵们快要全部通过时，朱政煊猛地催马……
雷霆宝马顿时混入了骑兵之中。
这黑灯瞎火的，多了一匹马根本就没人能注意到。
这便是李大山给朱政煊出的主意……
斥候部队出动的时间，路线，李大山统统告诉了朱政煊，不然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混进去。
到了城门口，李大山高喊“奉大将军之命出城！快开城门！”
守城官军查验过蓝玉手令之后，便打开了城门。
骑兵们鱼贯而出，依然静默。
出城三四里地之后，李大山叫停了部队，然后开始分配任务。
而朱政煊也趁着这机会悄悄来到了他的身边，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
一百二十人的斥候部队被分成了十个小队，然后呈扇形向外搜索前进。
这次他们要在城外侦查三天。
大宁城外方圆三十里的所有蛛丝马迹他们都要侦查一遍。
三十里看起来不远，但是要完全犁一遍，三天时间显然不太够。
不多时，天已大亮。
李大山这一队的斥候们也发现了朱政煊……
骑白马的小孩，这大宁城里可找不出第二个。
他们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国公的孙子这么有魄力？看来之前还是小看他了。
很快，紧张的搜索工作开始了。
朱政煊就像个傻子一样，根本摸不着头脑。
这些斥候们跑着跑着便会停下来，然后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
而这些，在朱政煊看来根本没有任何异常。
“李大哥，你在看什么？”
“看枯草……”李大山头也不抬道
“这枯草能有什么？”朱政煊拂开浅浅的积雪抓了一把枯草，自己咕哝道
“小公子，你看，这里虽然有雪盖着，但是依然能看出是被踩踏过。”李大山解释道。
朱政煊仔细一看，确实是这样。
只不过，如果不是李大山的提醒，他根本看不出来。
“这就是说，曾经有蒙古鞑子来过这里吗？”
“对，但是单看这个不能确定他们什么时候来过。所以，咱们还要看枯草被马儿啃食过的痕迹，还要注意附近有没有马的粪便。”
说着，李大山抓起了一把草。
“看这草，小公子，很明显是被马啃过的。从新鲜程度上看，三天之内，这里有骑兵在这里休息过。”
朱政煊从他手里接过草，仔细分辨着，但是却啥也看不出来。
“这……怎么看出来的……”
李大山呵呵地笑着“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练出来，是个长期的经验，小公子。咱们走吧，接下来可要注意了，蒙古鞑子可能还没走！”
听李大山这么说，朱政煊竟然有了一丝紧张
“李大哥，咱们还要抓住他们吗？”
“不用，咱们的主要目的是侦查敌人大部队的动向，所以尽量不能与敌人接触。”
朱政煊有点失望，虽然紧张，但是他还是想打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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