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监控画面里的两个女孩儿，有人走得匆忙差点儿碰到阿雅，程晓赶忙把人揽到自己身侧，两人亲昵说笑，甘蕾蕾眉头不由蹙了起来，良久，她转头看向姚小幺侧脸，“你会不会想多了？”
姚小幺凝视着画面，两个年轻的小姑家一同趴在首饰专柜前，“那你告诉我，她为什么不在阿雅出事的第一时间冲下来，合乎情理吗？”
甘蕾蕾眉头皱的更紧，是不合乎情理，“会不会是被吓傻了？等她下来的时候，说不定……”
说不定什么？
说不定她带着阿雅上了救护车，程晓没跟上？
那之后呢？
事情发生已经一天了，她总不能还没缓过这口气吧？
找不到医院？
就算是找不到医院总能打个电话，她不相信程晓没有阿雅的电话。
所以……
姚小幺上前，把监控视频调到了坠楼事件后，约莫十来分钟，程晓出了周五广场，走的是南门，而不是案发现场直对着的正门。
从走路的步伐看，人确实受惊不少，甚至碰掉了正摆造型自拍的一个女孩的手机，连停下来道歉都没有，径直离开。
女孩儿捡起手机反复看了，气急败坏的追了出去。
“这证据也不够充分啊？”甘蕾蕾视线从视频上挪到姚小幺身上，见她唇角勾着抹意味深长的笑，她越发好奇了，“你发现什么？”
“三楼吵架的时候，围观的人群应该有拍照或录视频的吧？”姚小幺转头，余光瞥了眼一直站在她们身后的江谋和他的秘书。
甘蕾蕾恍然，她竟然把这么重要的线索给忘了，她拿起手机直接给安周拨打电话，号还没拨完，安周的微信先一步到了，她打开。
一段视频，不长，十秒钟。
“可以行动了！”她把手机递给姚小幺。
姚小幺垂眸，视频是一个女孩儿做直播，而她身后不大的空间里却记录下了程晓所有的举动。
“果然是她！”姚小幺嗤笑，收了手机，她转身看向江谋，“人在局里，江先生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去领，我们先撤了！”
话简洁，没邀功没讨赏。
江谋点头，微微侧了侧身子，姚小幺，甘蕾蕾一前一后快步离开。
车子快速出了周五广场的地下停车场。
“哪儿？宋钦家里还是程晓家？”甘蕾蕾看后座的姚小幺，一上车，她就发呆。
“你说呢？”姚小幺白她。
甘蕾蕾傻笑，难得的没反驳，转向灯一打，直奔着宋钦家里去了。
可不得去宋钦家里嘛，这可是难得的出师有名，管他有没有把人转移，先进到家里再说其他。
她们车子刚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了江城和盖克乐。
盖克乐鸣了下喇叭，先他们一步驶入小区车道，甘蕾蕾紧随其后，就见他落下车窗直接出示了证件，保安侧身放行，虽面露疑惑也不敢阻挡警察办案啊！
车子穿梭在树林里，偶尔能看到一栋欧式别墅，林子里有北欧风格的长椅，盖克乐感慨唏嘘的声音透过车里的对讲机传到了姚小幺这边。
寸土寸金的京都，这等林间别墅能不让人怄火吗？
得亏提前做过调查了，要不然，可绕着这树林子转悠吧！车子行驶了约莫五分钟停到了一栋别墅前的停车位上，四人下车。
莫名的，姚小幺觉得今天的江城有些不一样，似乎，情绪……很不佳！
甘蕾蕾上前按下了门铃。
好一会儿有人回应了，问是谁。
“是宋钦先生的家吧？我们是警察，麻烦开一下门！”甘蕾蕾简明扼要的说。
别墅主门开了，从别墅里走出个二十多岁的女人，看穿着，应该是女佣，视线扫过栅栏门外的几人，“你们有什么事儿吗？我们先生和太太都不在家！”
“你好，西城分局，盖克乐！”盖克乐出示了工作证，带佣人看过之后，手一转，又拿出了一张打印好的照片，“她是在宋先生家里工作吧？”
女佣微楞，点头，震惊肯定是有的，但做她们这一行的，自然晓得越是有状况嘴巴就越不能多说一个字儿。
“她在吗？”盖克乐微仰头看向别墅内。
女佣连连摇头，“不在！”
“去哪儿了知道吗？”甘蕾蕾问。
女佣又摇了摇头。
“不好奇她出什么事情了吗？”甘蕾蕾眯了眯眼。
“她，她出什么事儿了？”女佣没有直面回应甘蕾蕾，这训练，绝对有素！
“昨天下午，程晓在周五广场三楼将一名女士推下三楼，麻烦开一下门，带我们到她的房间！”盖克乐出示了申请的证件。
女佣打量了四人一眼，想说什么，犹豫了片刻还是打开了门，让开了身子，余光却瞥了眼别墅落地窗方向，朝里面正擦拭玻璃的女佣使了个眼色。
这动作自然落在了姚小幺眼里。
“这边是佣人房！”女佣侧了侧身子朝别墅花园后引导。
甘蕾蕾点头，跟盖克乐一起随女佣朝佣人房走。
姚小幺跟江城留在了院子里。
等人走远了，姚小幺侧目看一语不发的江城，“怎么了？”
江城盯着林子里的白色长椅，目光有些迷离，仿佛，并没有听到姚小幺的问话，依旧不言不语，直到嗡嗡的声音从他身上传来。
他低头，掏出手机，接听。
全程，江城一语未发，唯有眸光泻出几分嘲讽，而后无声挂断电话。
姚小幺刚想问些什么，咔哒一声，别墅的门忽然开了，她下意识的回头。
是她！
姚小幺第一眼就看出了她，照片里那个带着宋余的女佣。
“两位，请到到客厅里一座，先生在回来的路上！”
姚小幺一愣。
她原还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能进的来，却不曾想，对方竟然主动……下意识的，她朝江城看去。
却见他抬步直接走了进去。
看着他的背影，姚小幺更加确定了他有事儿。
女佣把人引领到桌前，上了茶水，就退到了院子里。
“让我猜猜……”姚小幺朝沙发背上一靠，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她没有刻意放低了声音，目光环视了一周，奢华讲究的装潢，空气里还散发着淡雅的清香，可见，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是一个很生活的女人，“摊牌，应该不是，只能是，我们狗拿了耗子！”
江城微垂的眸子睨了眼姚小幺，半晌给了一句话，“话糙理不糙！”
姚小幺迎上他的眸光微冷，片刻，嗤笑，“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下车之前！”
果然。
她的直觉还是很准的，那时候她就明显感觉到他的异样。
“剧情呢？”
江城把手里一直捏着的手机扔给了姚小幺。
姚小幺划开手机，看到的就是郝局发来的一张图片。
她点开图片，是一份保密合约，一份代孕的保密合约。
代母签名：安染染
求孕签名：宋钦
“安染染？”姚小幺微蹙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陈升！”江城提醒。
陈升？
姚小幺片刻恍然，“福利院郑院长说的那个染染？”
江城点头。
代母，安染染！
“呵…然后呢？安染染就是艾拉，而她代孕生出的孩子就是LIVE？这剧情，翻转的很精彩！”姚小幺冷笑。
不值得笑吗？
查孩子失踪能查出一宗代孕事件，然后呢，然后，所有的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
难怪……
难怪江城情绪不佳！
她起身，清冷的眸底窝着一团火，她极力的压着。
代孕……一个受害者转眼间就因为一纸代孕文书成了违法者，甚至有可能成了诈骗犯！
如果，她没记错，当时做DNA鉴定的时候，LIVE的确是艾拉的亲生子。
这又何来的代孕一说？
“原版的合同在我这里，姚警官可以亲自做痕迹检验！”不知何时，宋钦站在了玄关口，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右手拎着电脑包，身侧站着一个他们再熟悉不过的人。
郝政绩！
“郝局，请！”宋钦微侧了身子，郝政绩客套了两句，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落座后，郝政绩先开了口，微抬了下颌，“小姚，坐！”
姚小幺视线慢慢从宋钦的身上移开，绕过茶几依旧不规不矩的坐在了沙发里，见她坐了，郝政绩轻咳，“宋先生一早去了局里，拿了两份资料给我看了，局里做了痕迹检验，两份资料都无作假痕迹！”
宋钦把拿出的资料推到了姚小幺两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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