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幺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楚桀让所有人都走，一个人都不让留，脸色很难看，他不想听到多余的呼吸声。
盖妈妈想留下来，她一直把姚小幺当女儿，前些年姚小幺单位发的吃的，喝的，鸡蛋票，超市购物卡，通通都让她送这边来了。
真的。
有些时候，人跟人之间的感情总是那么的莫名其妙。
她其实偷偷拿着姚小幺的头发去医院鉴定过，不是她当年走失的女儿，这件事儿她没跟任何人说过。
盖克乐知道楚桀的性子，拉了拉母亲，“你在这儿也没用，不如等姐好了，你看着给做点儿好吃的！”
他只能这么劝老太太。
陈仓没说人脱离了危险，要等二十四小时以后。
楚桀隔着窗户看着躺床上的人，浑身插着管子，头剃了，如她所愿的剃了光头，看着有些陌生。
“跟你说了，剃了光头爷决不跟你一床睡觉，得，你他妈还真剃了！”
楚桀笑着骂他，偌大的地方就他一个人碎碎念，床上的人很安静，真是少有的安静，即便是睡觉，姚小幺也从来没这么老实过。
回去的路上，何楚睡着了，楚丞佳接到了父亲的电话。
“怎么回事儿？”
佣人摆上早餐，恭敬的退下。
冯曼岐挺雍容华贵的，蹭着拖鞋从楼上下来，从嫁给楚轶就没上过一天班，但生活不可谓是不丰富，几乎每天都有外场。
陪楚轶吃过早饭，她约了SPA，跟朋友一起，她的朋友自然是官太太，权太太，钱太太，下午，几个人要去看歌剧。
高雅，不一定就喜欢，但一定不能缺。
她喜欢英式早餐，营养健康，饭后水果不能少于三样。
看了眼丈夫，她优雅的落坐。
楚丞佳实事求是的说了，她知道的就是姚小幺出车祸了，然后就是姚小幺车后的情况。
“你看着楚桀什么意思？”楚轶喝了口咖啡，冯曼岐拿起了桌上的报纸，她有看报的习惯。
翻动着报纸，耳朵也没有拒绝丈夫的声音。
看了眼抱着女儿的何晨宇，楚丞佳淡淡道，“挺在乎！”
她真的第一次见到楚桀这么在乎一个人，之前他跟相龙腾一起，相龙腾不被老爷子待见，他还跟老爷子争辩，翻脸，轮到姚小幺被请喝茶，他没有任何举动，都以为姚小幺不过是个玩物，可今天，她觉得她所看到的楚桀才是真正的楚桀，相龙腾已经是过去的过去了。
“在乎怎么不结婚？”楚轶觉得女儿太感情用事，他是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事，给你名分，你才有地位，知道女儿没怎么休息好，“回去好好休息，今天不用来上班了！”
“好，谢谢爸！”挂了电话，楚丞佳靠在丈夫的肩头，“晨宇，我突然有些同情楚桀了！”
她从来不喜欢楚桀，甚至厌恶，他的存在是母亲婚姻生活里的一个污点。
却在此刻，她忽然觉得楚桀哪儿错了？
同样作为楚轶的孩子，他一直只是个工具似得存在，是楚同正跟楚轶博弈的工具。
越是融入到何家，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楚轶的女儿。
“过好自己就行，你是楚丞佳，属于你自己，懂吗？”何晨宇转头亲吻了妻子的额头。
楚丞佳有些迷茫，她是楚丞佳，属于她自己，可……楚氏呢？
她从大学开始就已经是楚氏的人了，学了最不喜欢的金融经济，接触的人都是对自己能有所帮助的权贵子女，第一个项目就是上千万的订单。
她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唯一不圆满的是父亲的儿子不是她妈的儿子。
何晨宇没有再深说，他的妻子是聪明的，早会知道什么才属于她。
湛先生知道姚小幺的事情后，抽了两颗烟。
出访期间，他从不抽烟。
“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湛先生碾灭烟蒂，目光看着精致的烟灰缸，忽然开口。
冷烈摇头，“我的人查到，有人在调查这件事儿，我让人留意了，调查的人应该是小幺！”
湛先生抬头，半晌，收回了视线。
“车祸的事情查出来到了吗？”
“没有具体结论！”他从不汇报没有结论的消息，“但，肇事司机的家属辨认了尸体后就莫名失踪了！”
至少是他的人没有查出来。
“让老秦去一趟！”老秦，湛严肃的专私人医生。
“先生，这件事儿，您不方便插手！”毕竟，盯着这件事儿的人不在少数，各路人马都有。
老秦一去，顺杆儿查，就能查到湛严肃的身上，这对湛严肃影响不好。
湛严肃沉默了。
是！
对他影响不好！
所以，他只能看着！
“陈仓如果不行，其他人也没有必要了，先生不必多虑！”冷烈就事论事。
湛严肃点头，门响了，是秘书通知他，还有一刻钟会议即将开始。
医院门口。
值了一夜班的护士换下衣服出了医院，没有直接回家，却进了一家咖啡馆。
服务员问了几位，她说约好了，目光巡视，在角落的窗口看到了乔训庭。
“乔先生！”
乔训庭示意她落座。
“昨晚，谢谢你！”乔训庭招了侍者，小护士倒也大方，要了喝的。
“耀南是我学长，没有外人，您不必客气！”程耀楠，她学长，至于跟乔训庭什么关系，据他说是一朋友，她知道人家不是跟她闲聊的，抿了口咖啡，道，“姚小姐的状况，具体的还要在二十四小时以后，现在都不是很稳定！”
主治医生都不敢说大话，她更是不敢，只是简单说了姚小幺的伤情，“神经损伤的情况，这个要看姚小姐醒来后的状况！”
她举了神经损伤方面的实例，“有些人很狂躁，脑子混沌，17房有个病患就是这种情况，你前句问他在哪儿，他说在凉州，后句再问，他就在檀溪了，记忆特别的混乱！人很狂躁，不打针，不吃药，发脾气，砸东西，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这个人之前脾气很温和的，之前21房的患者恰恰跟他相反，很安静，不爱说话！”
小护士神色暗了暗。
乔训庭多聪明的人，“后来呢？”
“跳楼了，不知道怎么爬上了顶楼，跳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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