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巳时，王老正在院内教莫提练功。云罗和小奴坐在一旁，旁边桌上摆着毛巾茶水。
“你小子脑子左边是水右边是面是吗？”王老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一晃荡就是一脑子浆糊！你说说我教你几遍了？几遍了？！”
“老王头啊。我说你们这帮武林高手闲的蛋疼？就不能好好说话？你看这儿啊‘扣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你…..抱头就说抱头！关昆仑吉儿事？你也不怕给王母娘娘惹急了下凡捶死你？”莫提扯出秘籍，指指点点：“还有,整本书连个标点符号的没有？你前面让我自己看，我能看懂我是那个！”
“那我现在教没教你？教没教你？”王老一个爆栗打在莫提头上：“我教了你十遍！十遍！！！老子活了近百岁，没见过你这么蠢的！你是我教过最差的一个！”
“你还收过别的徒弟？”莫提好奇的抬起头。
“算不得徒弟，只是以前….教过一个。”王老有些惆怅。
“后来呢？”
“死了。”
“死了？！”莫提还没来得及说话，云罗直接蹦了起来：“你这老头，练了会死的功夫你教我莫提哥哥？！莫提哥哥我们走，不学了！”
“我没说完呢！是被打死的！不是练死的！！！练的也不是这天雷无妄！“
王老深吸了一口气：”我亲手打死的。“
莫提和云罗两人齐齐战术后仰。
“她走火入魔，失了心智，我不愿让她为祸武林，只能亲自动手。”王老摇摇头，似是想把回忆甩开：“不说了。继续练！“
莫提盘膝坐下，闭上眼睛五心向天开始搬运内力，不多时，只听得一声闷雷般响声在莫提身体中发出，接着莫提郁闷的睁开眼：“又他娘的练岔了。“
“你故意的吧？“王老额头青筋暴起
“我对灯……不是这没灯。对桌子发誓！”
“你这誓言毫无可信度。”
莫提四处看了看，一眼看到了云罗：“那我对她发誓，绝对不是！”
云罗脸色羞怯：“莫提哥哥，你真是的…..”
莫提一开始的确想故意练偏，毕竟根据武侠小说定律，走火入魔是会死人的，而且天雷无妄内力至刚至阳，运起功来内力如电浆般奔涌。结果试了几次，内力在经脉内炸的都快赶上烟花了，仍然屁事没有。
莫提后来也放弃了，但是当他认真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他高看了自己的天赋。
其实不用刻意也能练偏。
“反正我也跟你把秘籍解释的差不多了，你有空自己琢磨吧。“王老放弃了：”咱们接下来练招式吧。“
“这个好！“莫提一把把秘籍塞入怀中，眉开眼笑：”今天练什么？“
“黑虎掏心。“
“你tm……..“莫提垮起批脸：”咱打个商量，换一个呗？“
“你没练透。“
“练透这个有个屁用？！而且这不就是直拳吗！“莫提一蹦三尺高：”我那天真打起来之后用这招摸都摸不到曹正淳！“
“是嘛？“王老笑了笑，一脸的高深莫测：”来，咱俩过过手，你随意。“
“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把黑虎掏心用出什么花来！“莫提活动活动身体，摆出标准的拳击架子。
“这是什么拳法？“王老看着微微晃动的莫提，满眼好奇。
“西洋拳！“莫提咧嘴一笑，递出一记前手刺拳。
王老把头一偏，拳头贴脸而过，一记黑虎掏心几乎在莫提出手同时递了出去，莫提此时刺拳还未收回，空门大开，被正中心口。
“一次。“王老微笑着竖起一根手指。
莫提微微皱眉，试图再以刺拳试探，仍是相同结局。
“两次。“王老依旧微笑，竖起的手指变成两根。
莫提眯起眼睛，前手佯攻，同时脚下环绕步绕到王老身侧，一记极为隐蔽的右勾拳从王老视野盲区打出。
王老完全面对莫提佯攻动也不动，直接向左侧方递出一记黑虎掏心，正好撞上环绕步的莫提脸上，就仿佛是一出极为拙劣的假拳，莫提是主动送上去挨揍一般。
黑虎掏心打在莫提脸上，莫提动也未动，王老脚下一闪躲开勾拳，满脸黑线：“差点忘了你小子是个铁疙瘩了。”
“嘿嘿。”莫提奸笑两声，这种不用考虑防守的打法可太爽了。一个冲刺步冲到王老近前，接着便是一套狂轰滥炸的组合拳。
王老不慌不忙，每每贴着拳头闪过，趁着空隙便是一招黑虎掏心，同时嘴上不停记着数：“四次，五次，六次了啊……七次……..“
莫提狂轰滥炸之后气喘吁吁的停下。
反观王老气不长出面不改色，仍是笑眯眯的：“三十六次。”
“我承认你是个高手。”莫提接过云罗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汗，又拿起茶壶猛灌两口：“但是你单纯的比我更快而已。”
王老摇了摇头：“我的动作和你一样快。”
“不可能。”莫提皱着眉头：“我每一拳你都能恰好躲开，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下一步会做什么。”
“预判？”
“对，就是预判。”王老叹了口气：“本来想让你小子自己悟，没想到你笨成这样。”
“我劝你好好说话。不然给你下泻药的就不止一个赛华佗了。“
王老打了寒颤。
昨日得罪了赛华佗之后，王老才知道一个神医若是想害人到底能有多少种手段。王老出了房间，赛华佗只是与他照了一面，王老一晚上肚子便翻江倒海，活活拉了五趟，若不是赛华佗只是小惩大戒，过了子时便令人送来汤药，王老非拉的脱刚不可。
最关键的是以王老的武功竟然看不出来赛华佗是何时给他下的泻药！
王老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肚子：“那小子不知下的什么药，老夫行走江湖，第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
接着正色道：“我只教你一招黑虎掏心，就是希望你知道，招式并不是越复杂越好，你若是能料敌于先，寻隙于微，一招黑虎掏心，也足以横行天下！”
“你可拉倒吧。”莫提撇了撇嘴：“那起码我得看得见人家出招吧？而且起码还要和人家一样快吧？昨日那曹正淳你是没看见，一套掌法舞的人眼花缭乱，我看都看不清！更别提他速度数倍于我，我这拳刚递出去，人家都打了我三四下了！”
“所以要你潜心修炼天雷无妄。”王老耐心解释着：“内力催发之下，眼力，速度，力道都会得到极大提升，若是你能把天雷无妄修炼到我那昔日好友境界，便是天雷在你眼中也慢如龟行，出手更是势若奔雷！”
“你这就有点吹牛x了。光速每秒将近三十万公里，能绕地球七圈半知道吗！你那什么眼睛？”莫提摆了摆手：“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只能说没文化，真可怕。”
王老早已习惯莫提偶尔说些他听不懂的话，但嘲笑的话王老是听得懂的，当下脸色一黑：“你一个连书都看不懂的人说我没文化？”
“那是你们这书我看不懂！”
“那也是看不懂！”
“好。”莫提一脸不耐烦：“我没文化，行了吧。“接着突然望向王老身后：”哟，谁拿的烤鸭？这么肥？”
“哪呢哪呢？”王老两眼放光转过身去。
莫提眼中精光一闪：“秘技：千年杀！”
“卧槽！”王老捂着屁股表演了一次火箭升空，又高又远，直接从墙头蹦了出去。
莫提把手指比成枪状，本想吹一吹，但一想到刚才这根手指经历了什么，干呕一声，连忙拿过毛巾猛擦一通，接着两只手指拎起毛巾扔走，又拿起茶壶倒水洗手。
小奴一脸嫌弃的躲得远远的。倒是云罗两眼放光，拍手道：“哥哥好厉害！”
这时院外传来一声轻笑，莫提甩了甩水，抬头看去，正是素心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眼睛笑成了一轮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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