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但是，我那是因为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嘛。所以，你就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恨春哥哥。”
“我不是你的哥哥。”
……
一想起常恨春之前说的话，乔恩羡总觉得怪怪的。虽然他后来解释过了，但她始终难以释怀。
“乔姑娘，汤！你的汤都煮开了。”眼瞧着甲鱼汤煮沸出来，店伙计顿时惊呼起来，并拉了拉乔恩羡的衣袖。
“啊——糟糕了！好烫！”
“小心啊。”
接过伙计递来的毛巾，乔恩羡赶紧将锅盖揭开，再迅速撤出炉内多余的柴火。听说她烫伤，常恨春立马赶过来。但乔恩羡只是轻伤，而且已经擦过药了。
“恩羡你……”
“恨春，你怎么来了？”将手藏到身后，乔恩羡一脸轻松地走上前。“我让你帮忙买的药材都买齐了吗？”
“已经办妥了。”
“我的汤也快好了。你再等一下。”
“好。”
看常恨春站着不动，乔恩羡立马把他推出去。从那天起，她一直想要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明白她的心思，常恨春也没有说破，只是默默地配合。
两日后，颂茱带着乔恩羡和常恨春一起前往海宅拜见海月明。睨着前面的小路，乔恩羡忽然觉得有些似曾相识。正在这时，从小路尽头走过来一位老者。乔恩羡尚未看清楚，老人眼睛明亮先发现了她。
“乔大夫？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爷，是你啊。”
“他是谁？”见常恨春询问，乔恩羡正要为大家解释，就听老者道。“我啊。我是海公子的邻居，前天海大娘生病，幸亏遇上乔大夫。这才能顺利脱险。”
“海公子是……”
“就是前边的海宅，海家的海公子海月明啊。”颂萸正觉得凑巧，那边老者已经说开了。被他这么一戳破，乔恩羡顿时醍醐灌顶。
对啊！
海姓并不常见。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海公子就是海月明呢？
“这可真是巧了。乔姑娘刚刚救过海公子的娘，我们就求过来了。有了这一层关系，想必他一定不会拒绝。”
“真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恩羡，你这话是何意？”
轻摇摇头，乔恩羡没有多言，只管催两人赶快走。也是巧了！三人来到海宅，海月明正好不在。那日乔恩羡离开时，海母正昏睡着。今日终于见到恩人，海母心下感激立马热情地将一行人迎进门落座。
一盏茶没喝完，海月明就回来了。再见到乔恩羡，海月明少不得又要感谢一番。听母亲说要留她下来吃午饭，他立马小鸡啄米地点头答应下来。又叙了一会儿话，颂萸心中挂念正事，不停在暗中给乔恩羡使眼色。
接触到她的目光，乔恩羡只是轻咳一声表示了解，但半晌过后她依然没有提到重点。相反地，常恨春就淡定多了。看乔恩羡和海月明谈古论今，一起瞻仰圣人真言，颇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感觉。
“乔大夫，你们继续聊，我下去准备午饭。”
“辛苦大娘了。”冲海母微微颔首，乔恩羡随即又侧身对颂萸吩咐道。“颂萸，你去给大娘帮帮忙。大娘身子刚好，千万不要把她累着了。”
“是。”
“不！姑娘等着吃饭就好。”
“大娘，还是让奴婢帮您吧。”站了半日，颂萸正无聊着。如今好不容易有点事儿做，她自然不会推托。而且只要能帮上相胭脂，无论什么她都愿意做。
等两人出去，乔恩羡又和海月明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把话头转到蓝玉烟的身上。听她提及蓝玉烟，海月明顿时振奋不已。
“乔大夫你知道吗？其实，在前天你为我母亲治病之前，我就见过你们俩了。”
“诶！真的吗？”看常恨春也是一脸困惑，乔恩羡随即追问道。“什么时候？在哪里啊？我怎么不记得？”
初见海月明时，乔恩羡就觉得他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身姿颀长是典型的东方男子。像这样一表人才的人，只要见过一次她就不会忘。
“在浣河酒家。当时我比你们先到，所以你们没看见我。”
“浣河酒家是……”
“码头那一家？”常恨春眼前一亮，立马想起来。听到他这话，乔恩羡也记起来了。“就是我们吃羊羯子那家吗？”
“对。”
“原来如此。”没想到海月明竟然和自己套起近乎来，乔恩羡还以为相胭脂的事妥了。没成想，她刚一提及此事就遭到了拒绝。“海公子，我只是希望你能帮忙引荐一下。剩下的我自己和他说。”
“乔大夫不必说了。玉烟的性情我最了解，这种事他绝对不会同意。”
“什么叫这种事？难道连你也瞧不上胭脂姑娘？”
“乔大夫要求的人并不是我，我瞧不瞧得上又有何打紧。”看海月明说得十分轻巧，乔恩羡立马又问道。“海公子，你可知胭脂姑娘的身份？”
“不知。但琼宇楼是什么地方，我却略有耳闻。”
“那你以为她是自愿去那种地方的吗？”
“但凡清白人家的女子想必都是不愿的。”海月明明白乔恩羡的意思，但是蓝玉烟向来厌恶青、楼女子，而且他平时教学都要筛选人才，普通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如今两人既是知己，海月明自然不能给他添乱。
“你们这是偏见！”乔恩羡不满地低吼道。“而且，你也没有见过胭脂，如何知道她的资质高低？只要你肯让我见一见蓝公子，我一定有办法说服他。”
“乔大夫，玉烟收徒自有他的规矩我……”
“不知道海公子是否还记得？那日你曾亲口对我说过。如若往后我在京里有任何困难，尽管来寻你。你一定会竭尽全力相帮……”
“这话我记得。”见乔恩羡突然提起那日之事，海月明反倒顺坡下，借势推托道。“但我也记得。当时乔大夫你说过，举手之劳，要我不必放在心上。”
“你——”
“恩羡，冷静一点。”
“恨春我……”看一眼常恨春，乔恩羡又回眸望向对面的海月明。瞧他眼含歉意，却一身轻松，她顿时恨得咬牙。僵持片刻后，乔恩羡忽然用力推开常恨春气冲冲地冲出去。走到门口时，她又停了下来。
蓦地回过身，乔恩羡向海月明怒道。
“我啊！我真是宁愿去野外和豺狼虎豹死斗，也不愿同你这迂腐书生浪费口舌。真真是……圣人说得对的你学了，说得错的你也照书全学。然而你却不知，尽信书不如无书。圣人说的难道就是真理？就一定是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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