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分手吧，许哲。”
从丁宅回来，丁瑶就跟许哲提了分手。
这个决定，其实从鹿城回来，她就隐藏在了心里。
许哲很好，他的爸爸妈妈也很好。但是，她不够好。
她没有办法给他一个完整健全的人生。没办法给许爸许妈一个儿孙满堂的晚年。
她知道，如果不提分手，许爸许妈应该过了十五就会来申江，去丁家找丁永康商谈她和许哲的婚事。
即使没有傅小西的事情，这个决定，也是迫在眉睫了。
“你疯了？”
许哲冷静地看着丁瑶。傅小西死了，丁瑶难过，他能理解，也给了最大的包容，但是应该祸不及他吧。
“许哲，我不想为自己辩解，我答应过你，不会无故消失。所以，我跟你说，我们分手。”
“理由呢？你是在怪我没有保护好傅小西？”
这是许哲唯一能想到的理由。
丁瑶低头，避开许哲的直视：“保护傅小西不是你的责任，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那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累了。”
丁瑶叹了口气。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不忍不住拿自己去跟叶灵比较，拿你对叶灵和对我的不同去衡量，那天叶灵说的话，看似毫无道理，但是其实，你我都听进去了，不是吗？”
“你对我，到底是欲望，还是爱，你分得清吗？”
许哲冷沉的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愠色，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忽然有些迟疑。
从认识丁瑶开始，他就在不断退让，不断降低自己的底线。所以现在这个女人来告诉自己，这不算爱？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
“我马上去收拾东西，今天就会搬出去。”
丁瑶说着不想多言，转身就回房去收拾东西。
许哲拉住她的手：“我允许你搬走了？”
“算了吧许哲，我不想成为你泄欲的工具，你的女神还在等着你，一切还来得及。”
“丁瑶——！”许哲终于发了这段时间的第一次火。
他从跟丁瑶复合之后，就一直予取予求，对丁瑶宠爱有加，都要让丁瑶忘记了，他曾经冰冷得难以接近的模样。
丁瑶表情滞了滞。
许哲似乎是担心吓到丁瑶，缓了缓神色。
“之前接你来了这里，你因为我不碰你而跟我闹你忘记了。怎么现在你又倒打一耙？你讲不讲理？”
“所以呢？是我让你觉得我重欲？还是说，我在外面的名声让你觉得我就是可以随意亵玩的？”
“谁随意……”
许哲感受到了丁瑶的无理取闹，他曾经觉得怜牙悧齿据理力争的丁瑶很可爱，但是当她对着自己这样的时候，他却气得想揍她。
“你敢说你哪一次是尊重我的？你的白月光就是仙女，要好好呵护，只能瞻仰，我呢，就是可以任意蹂躏，肆意伤害的杂草吗？”丁瑶借题发挥得自己都要信了，本来就是半真半假的说辞，居然吵出了几分情真意切。
许哲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丁瑶趁着她愣神的功夫，转身去房里收拾东西。
她其实没有太多行李，这里的一切都是许哲置办的，从衣服到日常用品。他对她，无微不至也不夸张，但是她现在，却在指责他，不爱她。
“对不起，许哲。我只是，不能再连累你了。四年前活下来的丁瑶，人生只有一条路，就是复仇。”
“能走进你的人生，是个巨大的惊喜，我几乎就要迷失了，可是他们带走了傅小西，她太无辜了，她跟你一样，也是照亮我人生的光。他们怎么可以抢走我的光呢！”
“那天，我第一次看到，你为了我，杀了人。射穿翁海霆脖子的那一枪，是你打的。我忽然意识到，我再留在你身边，只会将你拖进这堆烂泥里，许妈妈用了一生的力气，极力让你脱离的背景，不能你因为我，前功尽弃。”
……
丁瑶在心里说了一万个抱歉。
她将许妈送的手镯和周沉珂送的珍珠项链，还有周夫人给的那个箱子，她一直没有打开，现在也没必要打开了。
几样东西一起放在了试衣间。换上了自己来时的衣服，打包了一些内衣物，便拉着箱子走出了房间。
许哲还站在刚才的位置，看着丁瑶提着箱子出来，沉黑的眸子垂着，周身的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丁瑶目不斜视地走向门口。
她以为许哲还会再纠缠，却没想到直到她走出大门，许哲也没有再叫住她。
在等电梯的时候，屋子里一声巨响，什么物件被重重摔在地上的声音。
她有些抑制不住情绪，电梯下去之后就冲出去，启动了自己的大G。
一直开出去很远，才把车停到路边，抱着方向盘大哭。
必须要让许哲恨她，只有恨了她，他才不会再想方设法的帮她，保护她，才会彻底将自己摘离这些破事里。
那么好的许哲，那么爱她的许哲，丁瑶知道，仅仅只是这一个莫须有的理由，是不够的。
但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自己先不能虚。
车子开回诊所，丁瑶在车里坐了很久，才敢上楼。
上次傅小西为了应付翁海霆，回来取过一些东西，所以房间里，搬得七七八八。
丁瑶坐在傅小西的床上，回忆一幕幕。仿佛傅小西，还在身边，还躺在床上跟她聊八卦。
一开始，只要她从国外回来，傅小西就会过来陪她住。
刚回国的丁瑶话少，人也不开朗，傅小西其实也不是个话多的女孩子，但是遇到比自己话还少的丁瑶，她就特别愿意找话题跟她聊。
所以丁瑶对傅小西的初印象，认为她是那种被父母宠爱长大，明媚无忧的小孩子。
后面慢慢熟悉，两个人互相开始聊得深了，丁瑶才知道，傅小西原来跟她一样，顶着豪门千金的虚名，却并没有完整的家庭。
她的明媚，完全来自于她的善良。
丁瑶看着傅小西房间里，她和傅小西这几年，少得可怜的几张合影，都被傅小西制作成了摆台，放在梳妆台上。
傅小西可爱的娃娃脸，笑得一派天真。圆圆的眼睛里，张扬着朝气。
夜色覆盖下来，屋里特别寂静。
丁瑶的声音轻柔，清晰，坚定。
“小西，你还记得，你是如何劝慰我的吗？为什么同样的境遇下，你却做了另外的选择？”
“我很对不起你，这种自责让我寝食难安。但是我知道，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这让我，更难过了。”
“等我杀了翁云舟，找出当年迷奸我的幕后黑手，我已经决定不依靠警方了。不管是王强，还是刘书琴，他们也要付出代价。等我解决完这一切，我就去找你。”
“那个时候，你能原谅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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