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我正要去祭月阁，你来吗？”
女孩默默地跟了上去。
一大一小，一前一后，又来到那个熟悉的地方。
深秋，举目只望见萧索。月灵像个堡垒，落寞地坐在中央。
秋景给她戴上风帽，藏起那头扎眼的白发。她跟在秋景后面，一起迈进祭月阁。
两人被领到阁主面前，秋景一掌拍在桌案，眉梢挑上怒气：“这次月灵提供的灵力，到月塔，却成了阴气，我来讨个说法！”
阁主神色微惊，目光投向秋景，并未注意到她身后的小女孩。
“门主稍安勿躁，其实月灵也好不到哪去，阴气太重，许是中了什么邪。”阁主道，“请随我来。”
秋景摇头，道：“阴气完全可以在祭月阁弄干净的，为何要让其流入暮黎宫。你明明知道，却又在这装傻？”
“还有，你所谓的月灵积阴已久，我今儿亲自来试验一番！”
阁主当即阻拦：“月灵不允许外人妄动！”
秋夫人反讥：“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既然有理，怎会惧怕我试探？”
“走！”
她一手抱起双雪，点足飞起，直至月灵前，停下。
“双雪，你会调取阴气吗？”
她怔了怔，摇头，忽然又后悔了，很小声地说：“……会一点。”
秋景眨了眨眼，“那你试试手吧，请。”
双雪向后退几步，抬手双手，与肩平齐，于掌心凝聚起灵力，翻手，用力打出灵力团。
秋景站在她身后，不作声，摇头。
“你若修起鬼道来，是个好料子。”
但寻常人的灵力，她不行。
秋景将女孩吃力的表情看在眼里，闭上眼，将后半句话吞回喉咙。
她不是不努力。
“双雪！”
不知不觉身后已围了一排人，纵使她带着风帽，也被人认了出来。
“才走没几天啊，这忘恩负义的家伙，反帮着暮黎宫来祸害咱！”
她惊慌地回头，恰逢大风，吹落了帽子，白发泻下。
这便一点也藏不住了。
“当初就不应该把她捡回来，还一身阴气，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她面色煞白，秋景忽然开口了：“她已离开祭月阁，何去何从是她的自由。再者，当初留她的是你们，不可否认，但前两天将她赶出祭月阁的，亦是你们。”
“她与祭月阁的恩情已扯清了，谁若再多嘴一句，便是和我暮黎宫过意不去！”
有人“嗤”了一声，何必呢。
双雪惨白着小脸，躲到秋景身后，扯了扯她的外衣：“我调取好了，月灵上，有很多阴气。”
从前在祭月阁，师兄师姐们都碰过月灵，而她连最基本的调取阴气，都没试过手。如今终于得偿所愿。
但。
阁主拨开熙攘的人群，走出，“双雪从前是祭月阁弟子，我阁最清楚不过。秋门主，你贸然让她动月灵，可想过后果？”
“月灵濒临崩坏，阴气溢出，对月塔也是不好的。”阁主道，“您既然要认这个孩子为暮黎宫门人，那她犯下的错，您也要为她偿还么？”
双雪缓缓抬起头，双眼噙泪，不断摇头：“让我来吧，是我做错了。”
她本不应该逞那一下强，如此，自食恶果。
人群又嘲笑道：“你说你怎么还？你以为咱不知你那如意算盘呢，还不是赖着这个机会，混回我阁。你可要点脸，看看，哪个门派收拖油瓶的？怕是去了暮黎宫没几天，也遭人嫌了。”
双雪捂住嘴巴：“不是的，我……”
“秋门主为何收你？”阁主忽然发声，虽是对双雪说的，却冷冷盯着秋景，“借我阁曾经的弟子，报复我阁，真是好手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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