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起桌上的白绫，将灵力调至指尖，准备瞬移。
风阑走上去抓住另一头，“我陪你一起去！”
穆离回头看了他一眼，从袖中掏出个东西，送到风阑手心里，“替我守在暮黎宫。”
风阑呆望手里的白画扇，再抬头时，穆离与白绫都不见了踪影。
当晚。
风阑收到消息，穆离确实去了南门，却一路奔逃，将近百个人引回淅河那边。
到了淅河，人数又增多了，连刚收到消息的几人也被引去，这回可算放了长线，自能钓到大鱼。
他终于明白为何穆离要那样说了——去南门，而非炸南门。
秋夫人的预言术没出错，穆离是去了那里，却没有引发炸药。
因为那几人早察觉到了，南门埋着炸药和导火线。
消息得截，口，也要灭。敌方早有准备，既然炸毁的方法行不通了，秋夫人又有意让他去南门，他便将错就错。
他把太后亲兵被引回了淅河，秋夫人失去双眼的地方。
当晚，血洗淅河。
一堆残垣断壁累在对岸，是前不久被炸毁的堡垒。前方，男孩踏在焦黑的土地上落下一脚，万籁俱静中，踩出一声轻微的“喀嚓”。
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他忽然回头，看着静默在不远处的人群。手中，白绫安静地垂在地上，尾端沾满了血迹。
三丈白布笼罩下，堆积着无数只血淋淋、圆滚滚的眼珠子。
是白绫把它们剜了下来。男孩身上未沾一滴血，小脸白皙干净，目光清澈。
一片乌云散开，月光打在每个人的脸上。距离男孩有一段距离的地方，百多个人张着嘴，面上整整齐齐两个血窟窿，表情呆滞而滑稽。
若细看他们张大的嘴巴，会发现里面没舌头。
男孩抚着白绫，这可比用炸药刺激多了，同样是灭口，也灭得干净。
还可收为己用！
他拍拍掌，远处静默的人群动起来，僵硬着向这边行来。
被阴物挖眼割舌的死人，在鬼界也是看不见、说不出的。稍加处理，便可沦为傀儡驱策。
他不曾想，自己的第一支傀儡军团，竟是由百来个烨族士兵组成的。
太后娘家是烨族，亲兵当然也属于烨族，只是......他嫌弃地皱起眉！
烨族士兵弱得有点过分。
都成为傀儡了，失去自我意识，也挤不出多少灵力。
没了意识的禁锢，若还是掉不出灵力，那只能说明一点——他们生前根本不靠灵力吃饭。
他抿着精致小巧的唇叹气，人都杀了，便收入麾下吧！
那孩子似乎有点手足无措，也不知刚刚是如何驱使白绫的，杀人灭口一时爽，现在要他带一群死人，反倒开始头大了。
他刚觉醒了空间，但容量尚小，装不下这一百多个人。
折腾了好久，傀儡们总算蹦跶起来了，他长吁一口气，甩出白绫，套住首领的脖子向前走。
不知道秋夫人会不会喜欢这份礼物。不，他自己都有点嫌弃，灵力太低。
两百多只眼珠子，一百多条舌头包裹在另一截白绫里。这些秋夫人总不会嫌弃吧，他从小看她捣鼓这些长大的。
炼傀儡等禁术，秋夫人从不吝啬于在他面前展露，穆离也是个机灵鬼儿，模仿着竟也能学出几分样子。
挖眼切鼻割舌、斩手斩脚做人~彘、掏五脏六腑浸药罐，他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不会像风阑那样吐个天昏地暗。
呼，真不知他如何学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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