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武器藏在了银行后巷得的地下停车场。”狙击手继续汇报。
“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衫井光言简意赅，旋即阔步离开，重返大厅时，目光如刀般扫过每一名人质。
银行后巷藏匿的武器昭示着，觊觎这家银行的绝非等闲之辈 —— 更棘手的是，另一伙绑匪是否混迹于人质之中仍是未知数。
但常理推断，武器既已就位，人马必然近在咫尺，或许正是自己的介入打乱了对方的原定部署。
目前局势存在两种极端可能：
最优情形是人质中藏着全部劫匪，一网打尽便可终结危局；
最坏局面则是人质中潜伏着内鬼，外头还埋伏着同伙，且恰好躲在警方包围圈的盲区。
一旦两伙人狗急跳墙、交火混战，局面将彻底失控。
衫井光暗中观察。
算上高木涉，现场共有十二名 “普通人质”。
众人皆作社会精英打扮，衣冠楚楚、气度不凡，却独独不见老弱妇孺的身影。
此前搜身结果显示，无人携带武器，但这副 “人模狗样” 的表象下，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三个目标……
衫井光的目光如鹰隼般在人群中逡巡，很快锁定了三个可疑身影。
寻常人质在与劫匪视线交错时，总会下意识地紧张闪躲，唯恐招来无妄之灾。
但这三人却截然不同：一人神情自若得过分，一人强装惶恐却眼神坚定，更有甚者竟敢直视劫匪目光，眼底闪过一丝挑衅般的锐芒。
筛选完人群后，衫井光选择按兵不动。
在局势未明时轻举妄动，无异于打草惊蛇 —— 若暗处真有同伙，极可能触发最坏的连锁反应。
衫井光选择去把厕所里的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带了出来。
高木涉和佐藤美和子被押出厕所时，这才发现唯有他们被单独囚禁在此厕所。
其他 “人质” 虽分散在大厅各处，却仍处于抢匪和监控视野范围内。
他刚被重新贴上胶布，便被粗暴地推搡到角落阴影里。
趁此间隙，衫井光迅速给贝尔摩德发去密信：
【彻查周边区域，排查可疑人员。怀疑有另一伙劫匪埋伏在外围。务必派便衣秘密行动，避免暴露搜查意图。】
指尖在发送键上顿了顿，他抬眼瞥向蜷缩在角落的高木涉，眼底掠过一丝冷冽的思忖 —— 这场看似简单的 “演习”，恐怕早已演变成多方势力暗流涌动的修罗场。
高木涉胸腔里的血液在发烫。
入行以来，他始终跟在前辈身后亦步亦趋，从未想过自己竟会接到这般举足轻重的秘密任务。
现在他知道了这是抢银行演戏，但不巧的是遇到真抢匪了。
此刻的他蜷在角落，掌心因激动而微微沁汗，却不知一场真正的风暴已在咫尺之外翻涌。
衫井光的思绪如高速运转的齿轮。
此时打开金库，无异于在狼群环伺的荒野上抛出鲜肉。
尽管街道已被封锁，但时间每流逝一分，异常便多一分暴露的风险。
利弊权衡间，他果断走向银行经理：劫匪或许还能周旋，但若等警方彻底介入，局面将再无转圜余地。
也不知道黑羽快斗那边怎么样了。
黑羽快斗的目标是金库。
而，自己的目标却是别的东西。
“少废话。”
他刚在经理面前站定，身后突然炸响一声呵斥。
转身瞬间，三名人质已缓缓起身，七名持枪劫匪正鱼贯而入，黑洞洞的枪口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
衫井光的瞳孔骤然收缩，面上却仍是死水般的平静 —— 怕什么来什么，最坏的剧本终究还是上演了。
大厅里的空气凝固成冰。
衫井光望着劫匪队伍中那个与自己对视的 “人质”，忽然想起对方之前前那道暗藏锋芒的目光。
衫井光灵光一闪。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抢个银行还这么磨叽。” 为首劫匪斜睨着衫井光，语气里满是不屑。
“报警都三分钟了，手脚利索点还能在条子来之前捞完钱跑路。” 匪首身旁干瘦的男人阴恻恻地补刀，指尖不耐烦地叩着枪托。
“这…… 这怎么回事？” 银行经理声音发颤，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
“不是警方的人，他们是真劫匪。” 衫井光压低嗓音，喉结在阴影里快速滚动。两伙人截然不同的气场早已暴露立场 —— 此刻唯有真话能暂避锋芒，假警察的身份必须攥在手里当底牌。
“啊？！” 经理瞪大双眼，冷汗顺着下巴砸在西装领带上 —— 难不成这场 “演习” 真撞上了货真价实的劫案？
“我也是吃这碗饭的。” 衫井光转身直面劫匪，神情自若得仿佛在谈一桩普通生意，“先聊聊条件？”
经理瞬间翻了个死鱼眼，心底暗骂：哪有警察跟劫匪谈条件的？这小子怕不是疯了？但看着衫井光藏在袖口下若隐若现的枪柄，他突然噤声。
他害怕接下来会发生无比惨烈的枪战。
衫井光目光深邃。
都是抢银行。
虽然自己人一开始就封锁了银行附近的街道。
但，现在的情况不宜与对方发生冲突。
枪声只会引来真警察。
到时候场面才叫一个生动形象。
“先稳住他们。” 衫井光喉间滚过一缕压低的气流，“他们还不知道我是警察。”
银行经理恍然间捕捉到一丝头绪，却又像攥住一团散沙，具体脉络仍混沌不清。
“先捞钱，出去再慢慢谈条件。” 匪首踢了踢脚边的椅子，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衫井光颔首之际，匪首已持枪逼近银行经理：“打开金库。”
“不行，这是原则 ——”
“他不是你的人么？” 匪首枪口一偏，指向衫井光。
“是我的人。” 衫井光指尖摩挲着袖口纽扣，“既然你识趣，事后分账九一。”
“开什么玩笑？最多六四。”匪首感觉莫名其妙的。
自己怎么就识趣了。
没看到是我拿枪顶着你们啊。
“没时间扯皮，五五开。”
匪首刚要还价，闻言，忽然怔在原地 —— 这年头竟有主动让利的劫匪？好人啊！
“爽快！兄弟，这票干完咱就是过命的交情！” 他拍着衫井光肩膀大笑，仿佛立刻要焚香结拜。
“不过……” 衫井光忽然轻笑一声，“你最好想想，他为什么会听我的？说不定有惊喜。”
“能有什么？无非是利益捆绑 ——”
“因为我是警察。”
…
就怕空气骤然的凝固。
匪首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狂笑：“兄弟，你要当喜剧演员吗？照你这说法，我还是警视厅厅长呢！”
衫井光面无表情地回以死鱼眼 —— 他何尝想过，一场假模假式的 “演习” 竟撞破真劫匪，此刻还得被迫以真警察身份收场？
“转头看看。” 他冲匪首身后抬了抬下巴。
匪首回头，便见到了贝尔摩德持枪伫立在两米外，警察的风衣下摆随气流轻扬。
“抱歉，我真的是警察。”衫井光淡淡一笑，拔枪举起。
当冰冷的枪口贴上太阳穴时，匪首的笑容彻底僵住。
他目瞪口呆看着衫井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匪首：我成业绩了？
靠北！合着我拿你当兄弟，你拿我当业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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