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褆被带离乾清宫。
很快惠妃就跪在乾清宫外。
梁九功回禀道：“皇上，惠妃娘娘在殿外跪下了。”
康熙现在的心绪尚未平静，不悦地蹙眉：“她来做什么？”
“惠妃娘娘说前来请罪，因她没有教养好直郡王，才让他做出如此忤逆之事……”
梁九功还想替她说些好话，但康熙已经不耐烦了。
“此事与她无关，让她即刻回宫去。”
“嗻。”
康熙不愿意再听，梁九功也只能放弃劝说，出了大殿。
殿外，惠妃一身素衣跪着。
见梁九功出来，惠妃期待地看向他。
梁九功摇了摇头：“惠妃娘娘，皇上现在正心烦，您先回宫去吧。”
嬷嬷扶着惠妃起身，唯一的儿子被囚，惠妃又怎么能就这样回去。
果然，惠妃走了不过两步，又转身跪了回来。
“胤褆此子，自幼顽劣，屡教不改，今日犯下死罪，臣妾请皇上论罪处置，毋轻纵之。”
梁九功轻叹一声，再次转身进殿。
康熙知道惠妃并非给胤褆求情，反而是让他严惩，心中不免动容。
但真要他对胤褆下死手，康熙心中不忍。
借着惠妃今日的作为，第二日的早朝上，康熙以子不教，父之过为由，将胤褆成了这般模样，归结到自己的身上。
底下有谁是敢说康熙的不是的，当然没有。
最后，早朝后，康熙下旨：直郡王胤褆不谙君臣大义，不念父子至情，天理国法，皆所不容，削夺胤褆的爵位，撤免一切职务，囚禁直郡王府，永不得出。
……
胤礽的马车停在了直郡王府门外：“胤褆的事总算是告一段落了，那几个女子，要有劳太子妃安排了。”
那几个女子便是那些瘦马们，她们的身份被康熙派人查过，确认没有其他关联，现在已经可以离开了。
元卿点了点头：“我已经给她们每人备好一份丰厚的嫁妆，送到二嫂瓜尔佳氏府上，以瓜尔佳氏的名义，为她们找一个好人家，去做正妻。”
瘦马，是这个时代的牺牲品，从一开始就注定妾室的命运。
能从这份命运中解脱出来，对她们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说到瓜尔佳氏，庆德的事也该处理了。”
庆德，先太子妃瓜尔佳氏的同胞弟弟，买通范格格，在太子府为非作歹。
范格格已经全部都招了，只是忙着其他的事情顾不上他。
胤礽说道：“现在瓜尔佳氏府上是他的庶长兄当家，庆德翻不出天去，你放心吧。”
几日后，庆德外出喝花酒，被人狠狠教训了一顿，回家后，又被庶长兄富达礼管教一番，之后被困在家里读书。
庆德没有犯下什么坏事，胤礽也得念着瓜尔佳氏一族的面子，所以只是小惩大诫一番。
……
太子府。
李玉前来回禀：“太子妃，大福晋想见您。”
这次的事，从前的直郡王福晋，现在的大福晋张佳氏是帮了忙的。
虽然元卿不知道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也该感谢她。
若不是她，直郡王诅咒胤礽的事不会这么早被发现。
元卿说道：“安排一些，别叫人知道了。”
“嗻，太子妃放心。”
第二日一早，李玉带着一个蒙面女子，到了数字们经营的火锅坊。
数字们虽然是女子，但名义上还是有掌柜负责，又有太子府在后面撑腰，自然没有人不长眼睛来为难。
因为这里独特的女子经营，已经成为京城内生意最火爆的分店了。
鱼龙混杂，也就成为搜集情报的一处绝佳之地。
李玉离开后，张佳氏推开包厢的门。
这时候时间还早，没有客人。
但数字姑娘们正在为今天的开张做准备。
打扫桌椅、备菜等等，看着她们忙碌的身影，张佳氏露出羡慕的神情。
可惜，这是她永远得不到的自由。
小一端着茶水点心上楼：“贵人请用，太子妃已经在路上了。”
“多谢，”张佳氏好奇道：“你们怎么在做这些？”
小一笑道：“我们比不得贵人身份尊贵，不过都是些苦命人，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在这世上活着罢了。
幸得太子妃收留，安排在这里帮忙，不然真的就要没有活路了。”
张佳氏笑着点了点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小一也退下去。
一刻钟后，元卿从后门进入火锅坊。
“太子妃，人已经在里面了。”
李玉将包厢的门轻轻推开，元卿独自一人进入。
见到她来了，张佳氏给她倒好一杯茶水。
“从前便听说，太子妃经营的茶坊里，茶水点心是京城一绝，没想到这里的也这么好。
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茶，但尝着却别有一番味道。”
元卿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端起茶水，细细欣赏茶色。
“茶水如做人，只要是放在了正确的位置上，用了正确的泡法，自然能激发出最自然的茶香。
名贵不名贵不过都是人们世俗的定义，殊不知，每一种茶都是世间独一无二。”
两人静静地坐着品茶，一饮一啄皆有其安。
张佳氏已经许久不曾这般安心品茶了，今日她才知道，这世上的女子，也有不同的活法。
只是很可惜，她的一生都要被困在那高高的院墙里，无力挣扎也不能挣扎：“我该多谢你。”
元卿笑道：“何出此言？”
张佳氏深深地看着她，最好只是摇了摇头。
她不愿意说，元卿也没有追问，直到她自己愿意开口。
沉默良久，张佳氏说道：“现在直郡王已经不成气候，但我的一生还是要守着直郡王府过日子。
我希望太子爷，不要再对大阿哥和他的子嗣出手，让他们在府上闲散一生。”
元卿有些不解，张佳氏一边给她提供胤褆的罪证，落实他的罪名。
现在却来求情，希望胤褆平安，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张佳氏知道元卿会怀疑她。
“太子妃和太子爷尽可安心，大阿哥已经再没有与太子爷争位的可能，这一点你们比我更清楚。”
张佳氏从怀里拿出一沓东西交给元卿：“现在你可以相信了。”
元卿打开后更加震惊，胤褆和胤禩居然勾结了民间反清之人。
有这些东西在，胤褆确实再无可能，将来也是用来对付胤禩的一大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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