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权来的时候副总导演很有眼力见儿的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他，同时又搬了张椅子放在张权旁边给夜长晴坐。
“张导，今儿只是初审，您怎么也来了？”
一般来说初审二审都是副总导演和各个节目对应类别的组导演来做，起码到了第三轮审核才会呈给张权。
张权没有回答，只是嗯了一声，接过副总导演手里的节目单。
“到第几个了？”
“刚准备开始，还没人上来呢。”
张权点头：“不用管我，你们该是什么流程就什么流程。”
“好嘞。”
说是这样说，但大佛来都来了，怎么可能真不管？
今天初审的都是歌舞类节目，原本过不过都是副总导演和两位歌舞组导演决定，但张权来了，副总导演每个节目就都要问一问张权的意思。
虽然张权每次都回答“你们自己定就行”。
三位导演每个人都有一张评审表，大部分情况下副总导演和组导演的意见都比较统一且明确，哪些可以进入二审，哪些直接淘汰，哪些待定。
只要张权没有特别交待，三位导演就还是按照平常的流程填自己的表，然后半天一次互通结果，把待定的和意见不统一的节目敲定。
前面的步骤张权都回答“你们自己定”，到最后一个环节，极个别节目导演组分歧比较大，一个写的通过，一个写的淘汰，一个写的待定。
这回副总导演再问张权意见的时候，他才没有推辞。
“你觉得呢？”张权先问了夜长晴。
三位导演这才正大光明地打量起了夜长晴。
两位组导演倒还好，副总导演对夜长晴的情绪就不太友善了。
按照惯例，总导演退下去之后都是副总导演上位，虽然不说百分百，但除了第一任，后边六位总导演里有四位都是这样上位的。
副总导演已经在现在的位置上熬了十年，现在张权突然带了一个这么年轻又国内外闻名的导演过来，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是培养下下一代的接班人，那至少要和他这个副总导演通个气吧？
不管心里怎么想，副总导演面上都没表现出来，只跟着张权慈祥地看着夜长晴询问她的意见。
夜长晴腼腆道。
“我也不是很懂歌舞，不过这只是第一轮审核，想来有争议的节目都放入下一轮再看看，争议就能明朗了吧？”
“心太软了。”张权头也不抬地道，“第一轮就有争议的节目怎么可能留到最后。”
“嗯，但不是说每一轮彩排过后节目组都会根据导演组的意见去调整和修改吗？万一改过之后有很大的进步呢。”
“这种，我没见过。”
张权说的便是他的经验，从来没见过第一轮就有争议的节目改完能过终审上台表演的。
“没有改不好的节目，只有不会调教的导演和不愿意接受调教的演员。”
“说大话。”
张权没有看夜长晴，而是看着副总导演，然后手指向夜长晴，“今年，语言类节目，给她调教。我看她能调出什么名堂来。”
两位组导演自然是没意见的，语言组的节目本来也和他们歌舞组没关系，副总导演看了夜长晴一眼，也没多说什么。
语言组是春晚最势大的一个组，足足三位组导演，都是业内十分有话语权的前辈，把夜长晴丢到语言组抢那三位的活？
副总导演知道两人刚才演的那一出只是张权找借口给夜长晴一个大显身手的机会，但他是不是太心急了？
下午的彩排夜长晴还碰到了不少熟人，欧阳炎有个独唱，喻雅夏楠关思雨夏花有个古装美人扮演类合唱，还有一些夜长晴合作过或者认识的艺人有几个歌唱类节目。
春晚这几年还是邀请了不少当红艺人的，不过并没有完全流量化，因为这几年的总导演都是张权，副总导演虽然建议过几次，但张权始终觉得大多数流量明星都不太上的了台面，对副总导演的建议一直没采纳。（仅代表小说中张权对小说世界存在的这些流量明星的个人观念）
毕竟大夏这一代确实有些断层。
别的位面别的国家有没有春晚，又或者春晚长什么样夜长晴不知道，反正在大夏，春晚的五次审核，不管多大的咖都必须按时到场参加彩排和审核，不来就直接淘汰。
而且因为无故缺席彩排和审核被淘汰的艺人还会被主流直接封杀，所以大夏的艺人对春晚这个活都十分慎重。
所以也更显得总导演势大。
第二天就是语言类节目的初审，副总导演提前和语言组的三位组导演通过气，所以这三位看到夜长晴的时候并未表现出诧异，也看不出对她的出现有什么不满。
不管是组导演还是副总导演对张权都表现的很敬重，每个节目演完都要先问张权的意见。不过张权对前两次的审核都不怎么干涉，只提醒了一下语言组导演丢了两个有争议的节目给夜长晴“调教”。
对张权这一用意明显的举动，三位组导演至少明面上都没说什么，只是心里多少有点不以为然。
能报到春晚的语言类节目，就算第一轮就被刷掉了，演员和导演也不会是无名之辈。别说夜长晴一个影视导演根本不懂传统喜剧，就算她懂，这么年轻的女导演，那些个老家伙能听她的？
到时候别“调教”不成，反被“教训”了。
第三天的技艺类和戏曲类节目初审张权就没去了，他在看夜长晴写的方案，看了半天最后只评价了四个字。
“花里胡哨。”
“做晚会不是拍电影，做那么多铺垫干什么？一个开场仪式都搞那么复杂，剧本痕迹太重了。”
夜长晴想了想：“但是晚会也需要勾起观众的兴趣吧？”
“那是综艺，春晚都办了五十年了，难道还有观众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没必要。”
夜长晴还想说什么，张权却又感叹了一声。
“春晚，看的是热闹，看的是阖家团圆的氛围，看的是年味。你别看网上总是吐槽春晚一年不如一年，那只是春晚的问题吗？不是，那是年味本来就一年不如一年。年味都没了，春晚还能有多少味道呢？”
“但节目确实也没以前好笑了……”
张权瞪了夜长晴一眼。
我都说了不是春晚的问题了，你还在我这个现任春晚总导演面前瞎说什么大实话？
夜长晴感慨万千。
“前段时间看有个综艺复刻以前的经典小品，台词还是那些台词，一个字都没改，动作也还是一样的动作，但就是演不出来老戏骨那味。还是演员演技太差啊！”
张权收回目光。
那确实。
就算春晚有问题也是演员的问题，演技太差严重影响节目效果。
反正不是导演的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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