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李老板的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我怎么上心？我就一个普通工人。”
扯淡！
让我对某些事情上心，无非就是……
不说我本来就是本厂的员工，就算不吃这碗老赵的饭，也不可能干这种事。
老赵这人吧，黑白两道通吃。
在他的办公桌上，摆着一张和某位的合照，这人身份不低。
而且，别听李老板在电话里跟我说的挺神秘，真要见了老赵可是一口一个赵哥的叫着。
我能掺和他们那破事？扯淡！
“那啥，咱们聊聊你们市里今年要买员工福利的问题吧。”
“每年你们就买罐头和甜点，今年搞些酒？”
李老板听见我转移话题，轻笑了一声：
“臭小子！行，但是我可不想当冤大头啊！”
我哈哈一笑，和这种身份的人说话，根本不需要说明白。
刚转移话题，她就基本理解了我的想法。
“那行，等周末的时候，咱们见面谈。”
周末有一个商业聚谈会，我准备陪着冬阳一起去，顺道发一波请柬。
既然定了婚礼的日子，那就不能当做没事发生，毕竟这是个人情往事的社会。
在20年之前，每年都会有一次商业聚谈会，但自从新冠爆发以来，市里就停办了聚谈会。
毕竟多多少少的都算是密集人群，市里领导也得响应防疫号召么不是。
周末，我和冬阳换上了很少穿的正装，直奔强子山庄。
这些年，强子山庄扩建了三次。
其中有一部分专门是为了这种大型正式的会议准备的会场，当然说是会议，不如说是一次宴会。
除了占地超过五百平米的大厅外，还有几间小茶室，给人提供一个私下空间来谈一些私密话题。
小回子把这边置办的不错，进来以后感觉逼格还是挺高的。
进了主会场，我和冬阳就分开了。
她要去找一些材料供应商和物流商谈继续合作的项目，而我算是无所事事，游荡在各个圈子。
认识我的人不多，甚至有人以为我是冬阳的小跟班。
“哎呀？稀客稀客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我顺着声音看去，徐雅静正端着一杯香槟，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我打量了她一下，同样穿着正装，就是颜色有些艳，红色的。
“咋的，徐姐是有喜事？这红的快能当结婚礼服穿了啊。”
徐雅静冲着我翻了翻白眼：
“别瞎说，老娘还是单身呢！”
“你今天怎么这么闲？不去烧锅炉吗？”
我脸色一黑，没好气的看着她：
“怎么的？我多少也算是为人民服务吧？还成了你们的笑话了呢？”
徐雅静哈哈一笑：
“我知道你是在钟衡，但我从来没想过你居然还在！”
“当年让你去咏絮，现在多多少少的也得是个总经理吧？怎么，我们财政给的工资不够你用？”
我不屑道：
“你还是不理解啊，我在钟衡是为了当管理层吗？我是为了潇洒。”
“总经理而已，我自己家没厂子啊？”
“行了，那么多人等着在徐副局面前刷脸呢，你快忙去吧，明后天我有时间给你送请柬啊。”
徐雅静一脸震惊的看着我：
“请柬？你要干啥？依法集资啊？”
依法集资这个词给我逗笑了，随意的摆了摆手：
“行了，不跟你扯皮了，我饿了，找点吃的去。”
徐雅静撇了撇嘴，迈动脚步走向另外一个方向，高跟鞋咔咔作响，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看着几个蠢蠢欲动的企业家，我笑着摇了摇头。
小城市里面的这些企业，都想搭上公家这条线。
徐雅静在财政局身居高位，是不少人想要巴结的存在，都想通过她和公家达成一些合作。
坐在餐饮区，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走了过来，同样是一身正装礼服。
“小哥，跟冬阳总一起来的？”
我刚把一块甜点塞进嘴里，听见声音以后胡乱的抹了抹嘴角：
“嗯？你是？”
来人大约四十岁左右，虽然保养的不错且画着浓妆，但还是掩盖不了一些偷偷出现的纹路。
“你好，我是艾尔美美容院的老板，我叫余薇。”
我废了老大的劲才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疑惑的道：
“余老板啊，我姓黄。”
“那个……你找我有事？”
余薇轻笑一声：
“我想和冬阳总谈个合作，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她聊。”
我有些不理解：
“合作？商会和美容院合作什么？”
余薇笑了笑：
“我们院里准备做一个春节活动，想要给顾客配一份大礼包。”
我明白了，是一种促销活动。
快过年了，家家都得到处串门走亲戚，女同胞们也都想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到哪都给人带来一些惊艳。
我点了点头：
“这个问题不用找她，商会有专门接洽这种合作的销售经理，你直接去厂区总部就行。”
余薇尴尬的笑了笑：
“我有些不太好意思开口的想法，我怕销售经理做不了主。”
我拿起一杯果汁漱了漱嘴：
“那没什么的，销售经理的权限很高，只要不赔本，他们都可以自行决定。”
我以为余薇想要一些折扣，却不想她摇头道：
“我的想法不是要折扣，而是想要一些合作。”
“比如，来我们这里办卡的客人，可以获得一些贵公司产品的消费券什么的。”
“而我可以给贵公司的员工提供一些免费理容的名额，如果有需要做其他理容项目的，我也会给出一定的折扣。”
我轻笑了一下，随手在食物桌上选了两三种食物放在我自己的小餐盘里，另一只手拿起一杯果汁：
“换一种合作方式吧，我并不认为你的建议是一场公平的合作。”
余薇收起了笑容，眼神睥睨的看着我：
“我又不是和你谈，你有能力左右冬阳总的决定？”
“当个小白脸就做好你本职的工作，我找你询问是给你点做人的尊严，别不知好歹。”
我轻笑了一下，无奈的摇了摇头，拿着食物和果汁走向了用餐区。
我真不想跟她多说一句废话，不管我在冬阳扮演一个什么角色，她就不怕耳边风？
闲着无聊，我查了查余薇说的那个美容院。
不查不知道啊，就网上的评价……真不怎么样。
有隐藏消费不说，服务态度还相当差。
不过想想也是，就这种老板，能做的了什么买卖？
她是有眼力还是有远见？
冬阳和几个供销商洽谈甚欢，各自都达成了自己的目的。
离开茶室后，冬阳在会场里张望着找我，余薇赶紧迎了上去。
我吃完了东西，点了根烟看着她们两人。
距离有些远，小声说话我这边听不清，但冬阳的脸色确实是晴转多云。
冬阳冷冷的说了一句什么后，继续在人群中找我。
我随意的招了招手，轻喊一声：
“在这呢！”
冬阳踩着高跟鞋，不顾余薇的挽留，扭着腰就来到了我面前。
我轻笑着问道：
“怎么了？谈得不愉快？”
冬阳冷哼一声：
“就她长心眼子了？还是以为我不知道美容院里的那些套路？”
“想在我这白票是不可能的！”
我站起身：
“饿不饿？我去选点吃的。”
冬阳掩嘴偷笑：
“怎么不饿？就不该听你的，还说来白吃饭，自己在家就不吃了，我中午都没吃多少东西。”
我哈哈一笑，去挑了几样她喜欢的东西拿了回来。
没过多久，李老板带着王立明王老板，徐副局长徐雅静，还有七八个我不认识的人走进了会场。
左边和这个老板打个招呼，右边和那个董事长聊两句。
差不多走了一圈，李老板在徐雅静耳边问了一句什么，徐雅静抬起头，四处寻找起来。
我和冬阳穿的都是深色的衣服，以我们家的家教来说，身上有孝的时间里，是不允许穿那种太过艳丽的服装的。
虽然不至于继续沿用老传统，需要传统守孝三年或者是一年，但还是要用一些朴素的颜色来表示对逝者的哀悼。
我姥姥去世前，我姥爷和我爷是同一年走的，三年的守孝期内，我们家里就连过年都不贴对联，不放鞭炮和礼花。
这也算是一种习俗吧，有些人家可能在三年里都不办喜事，但我们家并没有这种讲究，只要过了百天就可以随便办喜事了。
徐雅静找了一圈，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我和正在干饭的冬阳，对着李老板轻声耳语了一句，伸手指了指我们俩的方向。
“得，你这饭是吃不消停了。”
我嘀咕了一句，冬阳正在对着一条鸡腿发力，听见我这句话后，把嘴里的鸡肉咽了下去，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唉，迎一迎吧。”
我看着她无奈的样子，拿过了一旁的餐巾纸：
“擦擦嘴，别让李老板说咱俩没素质。”
冬阳翻了翻白眼，优雅的擦了擦嘴，就好像刚刚疯狂干饭的不是她一样。
“哎？你俩这是饿了啊？”
李老板扫了一眼我俩身后的桌子，揶揄的问了一句。
冬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那啥，您说的那个合作，我已经把方案给您秘书了，您有问题随时可以通知我。”
我抽了抽嘴角，心道：
“这家伙的，到底是当大老板的，咖位是真的高，合作方案还得看她满不满意。”
李老板和善的笑了笑：
“我看过了，就按照你的意思来就行，明天我就想小徐给你们打定金。”
说完后，把目光放在了我身上：
“黄总这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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