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快来，你不在我这女装摊子都没人敢来。”谢沛南一见谢泷西，就抓紧把她给喊了过去。
谢泷西过去帮忙守着摊子，她站了没两分钟，就有女同进来挑衣服。
现在市场上也有了类似颜色鲜艳，款式合身的衣服，只不过质量一般，胜在价格便宜。
来了两波人，挑了两件衣服走了。
谢泷西自己开店都没有每天辛苦来站摊子，这要不是自己亲哥，她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谢沛南把她摊子这边的情况记录了一下。
“女装单件价格高，利润也高，卖一件衣服，顶卖几十个针头线脑，值得摆。”谢沛南决定了，要是开学后有女同学愿意一起来干，可以推荐她们卖女装。
谢泷西点头补充，“你可以让她们学点缝补技术，在摊子上改下裤脚什么的。”
女装真正好做，还得再等几年，有个技术搭着一起，收入会更高一点。
这也算是时代特色了。
谢沛南支了四个小摊，除了卖衣服，还卖小百货，卖旧书，卖小卤拌菜。
小卤拌菜是谢泷西教的，就几盆素菜，卤土豆丝，卤包菜，卤豆干和卤海带这些。
不是大料热卤的卤菜，更像是凉拌菜。
花个两毛线，一样的可以抓一点，食量小的，都可以凑和一顿饭了，不当菜吃，也能当零嘴吃。
民以食为天嘛，生意是四个摊子里最好的。
“书摊要去收，前期就要花掉许多时间收货、挑捡，还很容易压货在手里，不大适合学生摆摊。”谢沛南把书摊排除掉了。
要是卖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书，生意肯定能好。
但他们是学生，得考虑到身份，摆摊的风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变，要是被抓，会影响前途。
小百货看着不起眼，要长时间守着，但一天下来，也能小赚，适合性子偏内向的同学。
做这个难的是进货，不过阿莲有认识的人，帮忙牵了线，谢沛南只要维护好关系，以后进货都不用愁。
“小吃摊就是累，但只要做好吃，生意不会差。”裴照临帮谢沛南守着书摊。
光顾书摊的，多的是蹲在旁边看的，舍得掏钱买书的不多。
陈述在旁边点头，他让谢沛南到时候把总结发他一份，他到京市可以自己试着干一干。
裴照临看谢沛南还在那里琢磨，还有什么可以做的，侧脸看了眼谢泷西。
特别想跟谢沛南直接说，想不出来可以问问谢泷西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不过谢泷西都没开口，他最后也没吱声。
忙活了一个月，谢沛南准备回趟学校，看看有没有留校的同学愿意跟他一起来沪市干。
这部分同学，大半都是为了省来回的路费，选择留在学校的。
“希望我二哥的心意不会被辜负。”看着谢沛南满怀激情地上了火车，谢泷西担心，但更多的是欣慰。
裴照临想了想，“他的乐趣在于帮助需要帮助的同学，不在于从中获利，不会被辜负的。”
并不是所有人都清高自傲的，还有很大一部分学生，是苦日子里趟出来的，有人愿意带他们，总有人会抓住机会。
这个过程肯定会什么人都遇到，对谢沛南而言，是好事。
洗去天真，保留赤诚，也能认清人性。
凭谢沛南的为人性情，最后留在他身边的，肯定都是长久的朋友。
“你俩嘀嘀咕咕什么呢？”陈述最后才从车上挤下来。
旧书摊还剩下点旧小说杂志，他们借着送谢沛南的机会，把书带到火车上卖。
四个人分了分，谢泷西和裴照临最快卖完，陈述手里也空了。
“火车站也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啊，就是不允许。”陈述衣服都挤歪了。
说着话正要把卖的钱掏出来，结果手一伸，抹到了自己的腿肉。
陈述，“？！”
低头一看，裤子被剌了条大口子，把白花花的大腿露出来。
难怪刚刚凉飕飕的，他还以为起风了。
“还好没割到肉，不过……你腿可真白！”谢泷西也跟着看了过去。
下乡几年，谢泷西都忘了，刚认识陈述的时候，他还是个白净少年。
扭头看眼裴照临。
好吧，同样是下乡几年，裴照临肤色变化不大，天生的好皮肤。
陈述，“……”
赶紧捂住裤子，抓着不让散开，往火车站外的裁缝铺去。
补好裤子，陈述盯着那条“疤”，脸色难看，裤子什么时候被割开的他都不知道。
裤子被划坏事小，钱丢了事大。
不光丢了卖书的钱，还赔了缝裤子的钱。
“要让我知道是哪个孙子干的，我非得揍扁他！”陈述气得拳头捏紧。
火车站人来人往，小偷小摸从来就少不了。
现在还不到乱的时候，等越来越多的知青回城，和城里的无业青年一起抢夺生存空间，各方面的政策和管制松动，才会越来越乱。
谢泷西有时候都在想，梁靖乾的事不要太急，或许再等个两三年正正好。
一步到位，直接送他去见阎王。
……
送走谢沛南，晚上谢泷西他们去梅主任家里吃饭。
回了沪市，哪里都不去，梅主任那里肯定是要去的，谢泷西来沪市家里准备了些东西，都不是给她的，而是让她捎给梅主任的。
到梅主任家的时候，厨房里已经忙活得热火朝天了。
“你们最近总忙，都没时间过来，好不容易说今天有空，庆美一早就忙开了。”梅主任笑着道。
余庆美乐呵呵地从厨房探出头来，让他们先坐会，马上就能开饭。
和几年前畏首畏脚的人相比，现在的余庆美大方多了。
甚至连长相，也变了不少。
以前脸上总有股愁苦味，现在则是脸圆眼圆，总是笑眯眯，一团福气的样子。
手艺也练出来了，老远就闻到了香味。
听说梅主任的老朋友，家里来客了，还会请余庆美上门帮忙做席面。
说着话，余庆美已经开始上菜了，谢泷西几个忙去帮忙。
谢泷西刚端了一个菜，再进去，余庆美拉着她，让她帮忙试味。
菜刚吃到嘴里，门铃响了。
陈述刚端菜出来，放下菜跑去开门，就看到门口不请自来的梁靖坤。
“靖坤来了，你这孩子闻着味来的吧，快进来。”梅主任不太知道他们几个小的之间微妙的变化，热情地招呼着梁靖坤。
梁靖坤笑容有些踟蹰，看着并没有让开的陈述，面上带着些哀求，“阿述……”
陈述看了眼他手里提着的水果，侧身让开了位置，“进来吧。”
梁靖坤心里一喜，正要多跟他说两句，进门就看到裴照临给两手端着菜的谢泷西喂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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