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原料仓地下的铁梯震颤,锈蚀阶梯在月光下呈现古怪纹理,周灸在踏第三阶时停顿,瞅见侧面焊印——王铁柱监制,1999年8月。
地下十三米的混凝土墙有几道肉眼难辨的抓痕,『血影之珀』随手抚过,精准感知力将其捕获,周灸拿光谱仪扫描划痕成分时,仪器检出生物组织残留,他还通过触摸来感知出,暗门机关藏在《先进工作者》奖状背后,按几下机关发现无用,还是想以更干脆的方式解决。
顷刻间,地下三层气闸门被『血影之珀』单手撕开,涌出热浪裹挟着齿轮转动轰鸣,周灸踩在渗着锈水网格钢板上,控制台液晶屏显示王大海死亡至今的时间总和。
操作台上凝结的钟乳状铁锈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向总控键盘…
王铁柱是在报复…关闭环保设备,重启九十年代被封存的排污管。
周灸又弯腰捡起角落的搪瓷缸,内壁凝结的褐色水垢里嵌着半枚指纹——与王大海工牌上提取指纹重叠率达100%。
跟着,通风管炸开蛛网状锈蚀,苍老嘶吼混着金属摩擦声从黑暗深处传来:他们改数据!说大海是醉酒失足!
生锈的检修车从轨道尽头冲出,车头坐着位皮肤已呈铸铁灰色的佝偻老人,其替身『锈蚀时针』从锈渣中凝聚——由锈渣与铜丝缠绕而成扭曲人形,脑袋是逆跳怀表,表链延伸成锈丝刺入检修车底部,胸腔嵌逆跳怀表,右臂为旋转的铁齿轮,左臂像铜质接驳义肢。
锈蚀痕迹顺着脚边网格钢板扑向魂警,可剑锋在锈雾中撕开几道真空,『血影之珀』的左剑已精准在钢板上开洞,这些攻击在触及魂警靴子前便被「殇域」完全拽入,无影无踪。
看看我儿子用命换来的证据!还有几份藏起来的,我没翻到,而你应该就看到了!
地下管网总阀被『锈蚀时针』抓住并使劲一扭,开启了,暗格内堆积的检测报告如雪崩倾泻,重金属超标237倍的污水采样单上,林彦斌私章与厂长印鉴交叠;王大海死前三天拍摄的照片里,淬火池检修口分明焊着双重锁链——钥匙此刻挂在王铁柱腰间。
足足七百五十度... 老人干涸眼眶裂开血锈,嘶吼时喉管溅出铁渣:我儿子不是自杀!是这厂子吃了他的命!
『锈蚀时针』右手暴长三寸,锈蚀指尖直插周灸咽喉,但被侧身避开。
警官小子!你应该去审判真正敌人!而不是我啊!
『锈蚀时针』飞身上前,锈渣逆流成漩涡,能十秒内把皮肉化成锈烂脆片的重金属毒雾再袭向周灸,可『锈蚀时针』又怎能快过那速度评级为A的大家伙?
无悬念。
『血影之珀』右勾拳自下而上凿穿锈蚀臂甲,震扁『锈蚀时针』腹部齿轮固定栓。
而不远处黑暗中,悬吊如钟表内脏的传动装置轰然坠落,暴露出被铜丝捆在流水线上的林彦斌——这位车间主管的右臂已与生锈传送带融为一体,脖颈处插着半截刻有wtZ-98的阀门扳手。
你儿子在联名信夹层留了微型摄像机。 周灸从兜里抽出物证袋,磁带上王大海取证记录的标签正在锈蚀中卷曲。
他本打算交给纪检组,但是被截胡了。
『锈蚀时针』跃起,链子如毒蛇缠上『血影之珀』腕甲,锈迹从铠缝钻入,试图将替身关节焊死,下一秒被振臂震开,『锈蚀时针』收回链子,握拳透爪凿向林彦斌——
反正没时间拷问你关于厂长的…
攻击还未达,王铁柱跪倒,多根肋骨断裂,其替身亦停滞不前,散去,『血影之珀』刚刚那一拳余震差点夺了他老命!『锈蚀时针』腹部剥落处露出蜂窝状内腔,老人捂着骨折手臂痛苦嘶吼:那为什么纪检邮箱上周二就注销了?
颤颤巍巍将残破身躯挪向角落,指尖抚过搪瓷缸上儿子刻下的“公道”二字。
儿啊…爹只能帮你到这了…
浑浊瞳孔映出多年前的画面——
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熔炼工,抱着襁褓中的王大海在厂庆烟火下大笑。
厂长拍铁柱肩膀说:铁柱,咱厂子的未来就靠你们这些老骨干了!
可当夜班巡查撞见污水正从应急阀口涌向襄江。
举报信石沉大海,降职通知比淬火池的蓝焰更灼人。
退休那日,儿子攥着联名信冲进家门:爹,这次一定能成!
剑光劈开林彦斌周身铜丝时,周灸走过去瞥见传送带缝隙里的手机残骸。
自动发送失败的提示在碎裂屏幕闪烁,收件人地址后缀是早已撤销编制的襄江市环保纠察办。
齿轮转动的不是时间,是吃人的效率。抱歉,审判他们是职责之外。 周灸阴沉着脸叹气,拿出手铐,蹲身,将完全失去反击能力的王铁柱双手控制…
将昏迷不醒却还在说报仇雪恨之类梦话的王铁柱送入当地派出所后,周灸来到钟表厂废弃花坛前,叩开板结的黄土,他把一枚刻着齿轮纹的腕表沉埋入坑底,那是王大海在许久前攒钱送给父亲的礼物,腐殖质缓缓翻出几缕暗红丝状物——是十年前被掩埋的铬渣顺着植物根系上涌。
灸哥…那老头不会是给其他恶人顶包的吧…
林浩推着轮椅靠近,眼圈泛红,周灸扭头轻踹了脚木桩:想多了,这老头背后可就没啥人了,所以他才会只靠着自己去报复工厂。
谢谢你… 林浩攥紧父亲枯树枝般的手腕,病号服袖口下滑露出的皮肤布满铜绿斑纹,林浩苦笑着摸向鼻头:说起顶包,当年在校门口揍刘胖子那回,政教处老东西问我为什么替别人顶包,不信我这身板像是能两拳把刘胖子揍哭的类型,我说就是老子干的咋滴!不信也得信,老子就是那厉害,以及看不惯那王八蛋抢别人的零花钱。
那这么说我也算报答了你的恩情。 周灸轻笑两声,记忆里,十七岁林浩吊儿郎当靠在教室后排,当时说:咱灸哥向来不做无理的事,这次也一样,反正那死胖子没戴眼镜看不清,接下来交给我得了!
而不远处校霸捂着流血鼻子跪着嚎叫时,林浩还在旁满不在乎挖鼻屎。
细小斜雨击打在物证袋,里面是大半张烧焦汇款单。
瑞士银行流水显示,王大海坠池当晚,厂长账户收到某环保设备公司的顾问费,金额恰好等于停用污水处理系统节省的年费。
审判庭不会管蔷薇生锈。 周灸碾碎脚边齿轮,飞溅铜屑在积水中拼出半枚安全生产标牌残影。
但环保检查者突击检查时,发现厂区土壤铬含量超标成这样——足够让现任领导班子上法庭。
他转身挡住林浩视线,拇指抹去手机屏幕信息。十分钟前,监察部门网站更新了通报名单,厂长名字后跟着的字样正在雨水中晕染开来。
花坛深处传来根系断裂的脆响,野蔷薇锈色已蔓延到茎杆。
结案后,老厂区所有下水道被混凝土封死,可惜当年渗进暗河的重金属,早就流到襄江自来水厂取水口…
林浩没看到的是,完成任务的老同学离开审判庭时,把u盘塞进监察举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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