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晶屏冷光在磨砂玻璃茶几上投下菱形光斑,周灸端坐墨绿色麂皮沙发,左臂弯举大号哑铃,妹妹趴在他收拢大腿上,姿势像把收拢的折刀,下巴硌着q版迅猛龙毛绒抱枕,手机横屏折射枪火映在褐瞳。
交替翘起的左右小腿随游戏节奏轻磕沙发扶手,偶尔泄出几句沪语脏话,卫衣卷着,露出小片淤青未褪的小腹。
嘿,看着点鞋子,别把沙发弄脏了。
周灸提醒妹妹也没把视线移开大号液晶电视播放的军事纪录片,灰运动裤面料随哑铃弯举泛起褶皱,二十公斤铁块破开空气声响规律如节拍器,左手食指勾着妹妹卫衣帽绳打转,拇指无意识摩挲几下她的后颈星形胎记,而周汐背脊游戏战况起伏:狙左边。
而周灸无言,左手摩挲过妹妹后颈发旋,蝴蝶骨隔着纯棉布料硌他掌心,像隔着保鲜膜摸块温热雨花石。
换弹啊笨蛋!这把是不是你打的有问题! 周汐帆布鞋顶到沙发靠背,浑然不知动身时发卡尖戳到哥哥腹肌,周灸曲起膝盖,适时抵住她卫衣扯高半寸的侧腰,防止从沙发边缘滑落。
茶几上冰镇酸梅汤凝出水珠,顺杯壁滑进印有卡通萝莉的杯垫。
华为mate60震动声贴着柚木茶几传来。周灸屈指弹她耳垂示意起身。
狙楼顶。 妹妹躯干没动弹,小腿向后勾起,鞋带铁扣在阳光里闪成碎银。
手机在茶几边缘震动,周灸右手在哑铃下落轨迹中精准抄起手机,跟着左臂青筋骤现,单手将哑铃抛回器械架,拎起妹妹后领衣领动作像在收卷晾晒的羊绒毯。周汐滚落到沙发另侧时,敌对玩家刚好被她与队友爆头击杀。
才回来休息多久就又要上班呀。 周汐右手撑住沙发坐起,眼神狡黠,脖颈绷出青涩又跋扈的弧度,左手指尖捏那支万宝路,是刚刚从哥哥裤兜里顺过来的,睫毛在逆光里扑闪成两片黑蛾子。
嘿,走之前?陪我抽一支? 周汐从裤兜摸出打火机,偏头衔住那只烟卷滤嘴,动作不紧不慢。
声从贝壳纹打火机里窜出青蓝火苗,不过还没等把烟点燃,眼前几道锐利迅捷的微风掠过,速度跟眨眼没差,那支万宝路就从中间整整齐齐断开几截,银色锡纸碎屑雪花般簌簌落在她锁骨凹陷处。
少女维持举手姿势愣住半秒,旋即对虚空撇嘴,睫毛忽闪时沾些碎屑,偏要仰起下巴,无所谓弧度咬在齿间:好呗,下次再抽咯,它速度怎这么快,我都有点不确定你有没有使用它。
仿佛方才游刃有余的挑衅从未被揭穿,而周灸现在将注意力集中在拨通的电话。
小鬼,做点正事吧。
手机外壳在周灸掌心发出细微挤压声。阳光透过纱窗在侧脸织出栅格阴影,喉结随着电话那头叙述上下滑动。
把断开烟卷扔进烟灰缸的周汐听见听筒漏出的断续哭腔混方言尾音,哥哥抓起车钥匙,普拉达皮鞋在地面拖出凌乱划痕。他转身一瞬,周汐看见他瞳孔收缩成狙击镜的黑点——临战状态。
去机场等我! 周灸和那人说完这句话后,果断收起手机,大步流星的走下楼,防盗门闭合巨响截断了后半句话,余震让玄关声控灯亮起又熄灭。
七月初夜雨在襄江老城区褶皱里洇开墨色,汉光钟表厂三米高的铸铁大门上,安全生产6532天的烫金数字正被锈水蚕食,暗红痕迹顺着门柱蜿蜒而下,在积水中凝成逆时针漩涡。
檐角残破雨漏断裂,砸在1987年度纳税标兵铁牌上。
车灯刺破雨帘,闪烁警灯的黑色轿车碾过满地铜质齿轮,本该在流水线上成为机芯的零件,像被扯断的怀表链条散落台阶。
一男人跨出车门,风衣下摆掠过车门处尚未清理的警戒带,黄底黑字的在积水中明灭不定。
周灸先生,就是这里了。
档案科调来的年轻警员举伞迟了半步。仰头望着警官证上骁龙组·霸王龙的钢印,意识到那些关于老厂区闹鬼的传闻何其荒谬——这个男人存在本身就能镇住阴祟。周灸抬手拂过门卫室玻璃,指纹抹开雨雾,露出内里被扯断的挂钟链条,黄铜钟摆在静止中泛着冷光,『血影之珀』在身后垂下右臂将潮湿地面划开两米多长,粗糙的混凝土没让利刃停留哪怕半秒时间来制造裂缝。
除了保安以外的工作人员都在案发后撤出工厂了,现在联系不上工厂老板,嗯?周先生?
年轻警员只是低头看了两秒手机,抬头就发现周灸踪影消失,不过鉴于周灸是位魂警,先甭管能力是什么?反正知道就是比普通人多个不错的能力,所以这个异常说得通了。
于是作为非超能力者的年轻警察提供完线索便小跑离开,此时有只自鲜红深渊中探出的手攀着裂缝边缘,是周灸,刚刚去了「殇域」一趟观测工厂,现在两腿一蹬就站直身形,拍拍身上细灰走向首要目标。
值班室门虚掩着,霉味混机箱发热的塑料味涌出。
监控屏幕还停留在昨日夜里景象——四号机位对住空荡荡原料区,但画面边缘爬满铁锈噪点。
于是周灸果断敲开键盘锁,硬盘咔哒。
快进到案发夜间录像,画面忽然蒙上层流动铜绿色。二号机位凌晨1:17分闪过半截人影,低像素的记录中人影全身融化成锯齿状锈斑,像有人把胶片泡在酸液里又捞出来晾干,反复拖拽进度条,每次人影腐蚀的位置都会往右偏移三格像素。
还是去厂里看看。
没急从正门进,而是走向其它入口,走到一扇锈蚀痕迹明显的可疑门前,屈指叩响铁门,金属震颤惊醒了盘踞在顶楼老旧霓虹灯管的麻雀,汉光钟表厂四个残缺红字在雨幕中抽搐两下。
为什么就只有这扇门上锁了?有什么想瞒着吗? 剑锋从周灸手边破空斩出,被加固过的金属板在巨剑面前变成脆弱纸张,裂口向两侧扩张,周灸稍微挺胸,顺已被扩大到门框宽度的裂口朝里面张望,再跨步踏入铁门后的地面,和事先在「殇域」中看到的大致轮廓没啥差别,以手电筒照亮后也暂时没有异常,所以周灸迟疑了两秒就迈步朝更深处行动,百公斤重的健硕身躯在巧妙控制下并没有引发太大脚步。
鹿皮靴底碾过半枚齿轮,金属与积水发出脆响,手电筒光束照亮维修车间,几座车床的铸铁基座正在渗锈,暗红水痕顺着地面导流槽汇聚,在中央排水口形成拳头大的逆时针涡流。
周灸叉着腰蹲身,手术钳般精准的指尖从锈沫里钳起块暗绿色铜片——那是半块被腐蚀的工号牌,0271的凹槽里凝着黑褐色物质。
手机在风衣内侧震动。
解锁瞬间的蓝光映出周灸眉骨,未读短信悬在通知栏:周哥,我爸最后那条语音说厂里的锈水活了。
周灸拇指抹过屏幕水雾,老同学林浩的报警记录跳出来:…监控拍到爸被卷向排水口,可管道直径只有15公分啊…
来到林浩所说的区域,手电光柱忽然定格,脚步减缓下来,排水口边缘,五枚齿轮呈梅花状排列,每片齿尖都指向中央锈迹,皮靴拖出半道弧线,骤然凝固,锈屑在手电光下泛起血锈色。
屈膝下沉时,战术裤绷出利落折痕,手套纤维在警戒线泛蓝的灯光下泛着冷光。镊尖精准夹住散落齿轮的锯齿边缘,以45度角缓缓提起,金属反光在虹膜划过一道数据流般的银线,看到的锈粉如血渍间:不是吃,是‘锈’。拖到排水口是因为这有监控死角。
又走了几步,右手抵住墙纸剥裂处。
鼻腔涌入的漂白剂酸味里,护目镜边缘折射出针尖大的蓝紫色荧光——那抹不规则光斑正沿着齿轮外围蜿蜒,而齿轮中心刻着逆时针箭头,锈迹渗出暗红液体,不禁看向工厂更深处左侧的器械,『血影之珀』便在眨眼功夫间展开行动,将可疑器械精准斩下并带回到主人身边,断口处新鲜金属暴露的斜切面光滑如明镜,周灸食指关节拂过管道氧化层,指腹传来的颗粒感变得细密。
东南侧锈粉呈现赭红色针状结晶体,与西北面普通Fe?o?的橙褐粉末形成0.3毫米厚度差。
自言自语着,周灸想到这昭示着常年有腐蚀性液体从通风管第三支架处渗漏。
侧身挤过变形的钢架,防护服右肩蹭落的铁屑在手电筒光中划出小抛物线,抛物线末端正指向泄压阀内侧那道被盐酸蒸汽蚀刻出的蛇形通道。
光源要再多点。
看到目标,摸墙沿走二十来步,手电光扫到个歪斜的电箱,伸手把闸刀推上去,头顶两排老灯管滋啦滋啦亮起来,顶棚几盏应急灯滋啦两下亮起。
仓库顶灯忽明忽暗,铁架蒙油污帆布,地面残留不大明显的拖拽状锈痕,不过痕迹在这区域就断开来了。
在搜寻锈蚀之际,锐利目光扫过标着杂物间的金属牌时不由得凝滞,大步上前用指尖摩挲过门框边缘——整层楼都是廉价铝合金包边,唯独这扇松木门嵌着304不锈钢门框,氧化层薄得能照出他睫毛抖落的灰尘。门把手残留近期反复擦拭的环形纹路,与周围半指厚积灰形成刺眼分界线。
抬手推门,手背青筋暴起,手感不对——这扇仿成档案室装饰的松木门,门框与墙体接缝处有0.5毫米新补的石膏线,于是果断把手松开,手腕边红光乍现。
『血影之珀』拳剑楔进门缝,替身铠甲自带的焰状红光正照出三个矛盾点:门把手镀铬层磨损度超出其他房间两倍,底部铰链却带着两个月前才上市的防锈油味道,
钢制门框发出纤维板断裂脆响,巨力施加两秒用于撬开,真正合金内芯在破拆瞬间暴露——三毫米厚防爆钢板,表层实木贴皮还留着上个月家具厂激光雕刻的年轮纹,门板轰然砸地,手电光扫过墙钉上的泛黄照片——1998年“先进工人”合影中,所有人右手被红笔圈出,角落贴了份《已处理污水排放许可协议》,顺手从抽屉里翻出2012年员工考勤表,翻开后被撕去半页,残页边缘黏着铜绿碎屑。
拿起那份许可协议书翻开,还没阅读几行字,头顶便炸开保险丝熔断的焦糊味,顶灯地熄灭,后颈炸起小片鸡皮疙瘩,左耳率先捕捉到不明显的金属刮擦,频率稳定得反常,大概左前方七点钟方向传来齿轮转动的涩响——像有把生锈钥匙在拧动锁芯,根据这几年与异能者战斗得到的经验,判断出这很可能是替身能力触发出的特殊音效。
魂警回首迈步,靴底碾铁屑急速横移,绷直袖口抖出血红残影,利剑出鞘,『血影之珀』臂甲擦过渗水管道溅起火星,透出重甲啮合的震颤,混着地下冷气踏出,巨影撕扯出扇形真空扑向异响方位,腰肢拧转带动剑刃横扫…劈空了,只有短促风声,两根金属管应风断裂,断口处是冒烟红痕。
没人? 周灸左顾右盼,没发现敌人踪影,此刻没注意到,自己头顶正上方的天花板上黏着个屏住呼吸,四仰八叉的人,后颈蹭过缓缓蠕动的暗褐锈蚀,像壁虎般用四肢关节倒扣爬行,背部贴在天花板上,原本静止的暗红色斑痕正蜿蜒聚成漩涡,铁锈随着四肢移动而留下轨迹,那家伙屏息后撤,脚跟勾向通风栅栏…
喜欢JOJO的奇妙冒险:替身时代请大家收藏:(m.wuwenshuwu.com)JOJO的奇妙冒险:替身时代伍文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