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危机解除，硝烟缓缓沉降。
控制室内一片狼藉，只有设备短路发出的“滋滋”声和伤员压抑的呻吟。行动队员们迅速上前，给重伤的川岛芳子和失去反抗能力的影佐祯昭戴上重铐。
影佐面如死灰，任由摆布，那双曾充满野心与算计的眼睛，此刻只剩下无尽的空洞与败亡的死寂。他败了，一败涂地。
蓝胭脂靠在墙边，剧烈地喘息着，汗水与血水混合，浸湿了她的鬓角。她看着被押走的影佐，心中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种深沉的、几乎将她淹没的疲惫，以及……那冰封于西伯利亚之下的、刻骨的思念。
林瀚辰在“水鬼”的搀下站了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他走到那堆已无任何光泽的“冰枢”碎片残骸前，沉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弯腰，小心翼翼地拾起一小块最大的、相对完整的晶体碎片，用手帕包好，放入怀中。
王天风环视这片战场，目光最终落在相互扶持的蓝胭脂和林瀚辰身上，沉声道：“清理战场，抢救伤员。此地由我们全面接管，消息严格封锁！”
他的命令迅速得到执行。这场发生在金陵广播电台地下的、决定城市命运的战斗，在绝大多数市民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悄然开始，又悄然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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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金陵郊外，一处安全屋。
蓝胭脂手臂上缠着绷带，与林瀚辰对坐。桌上放着那块林瀚辰带回的“冰枢”残片，它依旧冰冷，但已感受不到任何能量波动。
“能量场被摧毁，碎片也失去了活性。”林瀚辰开口道，“影佐的‘彼岸花’计划，彻底成为历史。”
蓝胭脂轻轻抚摸着那块冰冷的晶体，仿佛能透过它，感受到远在西伯利亚的寒意。“但它还在，‘源初之垢’还在，‘墟’组织或许也只是暂时蛰伏。”
“是的。”林瀚辰点头，“影佐不过是前台的角色。‘墟’的根源更深，寒渊的秘密也远未揭开。我带走这块残片，就是希望有机会能从中找到安全唤醒浩宇，或者至少是与他建立稳定联系的方法。”
他看向蓝胭脂，眼神复杂：“我要走了。带着这块碎片，去寻找更多关于‘寒渊’和‘织网者’的记载。留在明面的舞台上，有太多限制。”
蓝胭脂并没有感到意外。林瀚辰本就不是属于秩序内的人，他有自己的道路和使命。
“保重。”她轻声说。
“你也是。”林瀚辰站起身，“浩宇……他选择冰封自己来争取时间，不仅仅是为了阻止当时的危机，更是为了给我们，给你，留下寻找更好解决办法的机会。别辜负他的牺牲。”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门外，如同他来时一样，带着一身的谜团与风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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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后，军统站，王天风办公室。
“影佐祯昭已被秘密押往重庆，他脑子里那些关于‘墟’组织和生物武器的情报，足够我们消化很久了。”王天风将一份文件递给蓝胭脂，“这次，你居功至伟。上面决定授予你云麾勋章，并擢升中校。”
蓝胭脂接过文件，看也没看，直接放回了桌上。
“处长，谢谢。但这勋章和晋升，我不能要。”
王天风看着她，并不意外：“想好了？”
“想好了。”蓝胭脂目光平静而坚定，“‘沈墨书’这个身份已经完成了她的使命。蓝胭脂……也该去做她该做的事情了。”
王天风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知道留不住你。去吧。军统这边，我会处理好。记住，无论你在哪里，这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谢谢处长。”蓝胭脂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离开。
她没有回头。她知道，属于她的战场，已经转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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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西伯利亚，冰髓研究所遗址外围。
狂风卷着雪粒，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割。蓝胭脂穿着厚重的防寒服，站在一片被永恒之冰覆盖的废墟前。这里已经被多方势力探查过，有价值的东西早已被搬空，只剩下无尽的寒冷和死寂。
但她能感觉到，在那深邃的冰层之下，在那永恒的寂静之中，一丝微弱而熟悉的悸动，如同沉睡的心跳，始终未曾停歇。
她从怀中取出那小块林瀚辰留给她的“冰枢”残片，将它深深埋入雪地，做了一个简单的标记。
“浩宇，我来了。”她对着风雪低语，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却又带着无比的坚韧，“我会在这里，建立观测点，研究这冰，这能量，寻找唤醒你的方法。无论多久，无论多难。”
“这一次，换我等你。”
风雪依旧，但一缕微弱的阳光，顽强地穿透了浓厚的云层，洒在无垠的冰原上，映出一片冰冷而璀璨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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