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符箓如离弦之箭,直射祭坛中央那面招展的九幽黄泉幡!符箓上蕴含的纯阳破邪之力,是这等阴邪法器的天然克星。
然而,鬼教鸠长老岂是易与之辈?他虽被秦山河逼退,又因阵法瞬间凝滞而分神,但反应快得惊人。眼见金光袭来,他竟不闪不避,反而厉啸一声,手中白骨法杖重重顿地!
“万魂护驾!”
呜嗷——!
祭坛周围,那水潭中无数被禁锢折磨的生灵魂魄,如同受到最残酷的驱策,发出凄厉至极的哀嚎,猛地从潭中、从锁链上涌出,汇聚成一道浓郁得化不开的黑色魂墙,堪堪挡在黄泉幡之前!
嗤——!
金光符箓撞入魂墙,如同滚烫的烙铁落入冰水,爆发出剧烈的能量冲突。纯阳之气与阴魂怨力相互湮灭,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无数魂魄在金光中灰飞烟灭,但那金光符箓的力量也被这不惜代价的阻挡迅速消耗,最终在距离黄泉幡仅三尺之遥时,彻底消散。
“噗!”鸠长老身形微晃,嘴角渗出一丝黑血。强行催动未完全炼化的生魂抵挡至阳符箓,他自身也受了些反噬。但他眼中凶光更盛,死死盯住秦山河:“秦山河!你找死!竟敢坏我圣教大事!”
他不再理会一旁青铜柱的异常,显然认为那只是阵法运转中的小波动,首要目标仍是拿下眼前的大敌。白骨法杖挥舞间,道道惨绿色的鬼火如毒蛇般射向秦山河,同时,石窟地面冒出丝丝黑气,化作无数鬼手,抓向秦山河的双足。
秦山河旧伤在身,刚才一击又耗损不小,此刻面对鸠长老的全力猛攻,顿时落入下风。他身形飘忽,掌风如龙,不断拍散鬼火、震碎鬼手,但步伐已显凝滞,胸口起伏加剧,显然牵动了玄阴绝脉手的内伤。
而另一边,林天缘的情况也同样不妙。
当他将那丝龙吟气息渡入青铜柱内的精魂集体意识后,确实引发了阵法的瞬间凝滞。但这也如同捅了马蜂窝!那庞大的、充满怨毒与掠夺意志的阵法能量,立刻察觉到了这丝“异类”的入侵!
一股冰冷、狂暴、充满毁灭意味的反噬力量,顺着林天缘的灵觉,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地向他识海冲来!
“呃啊!”
林天缘如遭雷击,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无形的巨力弹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岩壁上,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要被冻结、撕碎,无数充满痛苦和怨恨的嘶嚎在他脑海中炸响,眼前阵阵发黑。
那青铜柱上的血色锁链仿佛活了过来,如同毒蛇般向他缠绕而来,要将他这个“捣乱者”也拖入那无尽痛苦的水潭之中!
危急关头,林天缘怀中那方罗盘突然自动飞出,悬浮在他身前,散发出柔和的清光,勉强挡住了锁链的第一次缠绕。是罗盘感应到主人危机,自动护主!
但这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林天缘强忍着头颅欲裂的剧痛和灵魂层面的寒意,目光扫过整个祭坛。师父正苦苦支撑,罗盘清光正在锁链的冲击下剧烈波动……难道就要死在这里?
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祭坛后方那面巨大的古老石碑——“镇魂碑”上。
碑文上那些被污秽覆盖的古老图案和文字,此刻在他模糊的视线中,似乎……动了起来?不,不是动,是某种共鸣!他体内那丝微弱的龙吟之气,虽然被阵法反噬压制,却与那石碑产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难以言喻的联系。
仿佛游子归家,仿佛臣子见到了君王。
一种苍凉、厚重、充满镇压之力的意蕴,从石碑中隐隐传来,虽然微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镇……魂……碑……”林天缘福至心灵,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不再试图对抗那反噬之力,而是将所有意念,集中导向那面古老的石碑,心中无声地呐喊、祈求:
“助我!”
仿佛回应他的呼唤,那面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镇魂碑,其上被污秽覆盖的一个古老符号,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无形无质,却磅礴浩瀚的意志,如同沉睡的巨龙翻了个身,扫过整个石窟。
嗡——!
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停滞了一瞬。
正在疯狂攻击秦山河的鬼火、鬼手,骤然消散大半。
缠绕向林天缘的血色锁链,如同被烫到一般,猛地缩回。
就连祭坛中央那面九幽黄泉幡,招展之势也猛地一僵,幡面上浮现出痛苦扭曲的鬼脸。
鸠长老脸色剧变,骇然望向那面镇魂碑:“怎么可能?!这上古遗物早已灵性湮灭……”
秦山河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眼中精光爆射,不顾旧伤剧痛,将全身功力凝聚于指尖,一道凝练至极、细小如梭的金色气劲,如同瞬移般,再次射向黄泉幡!
这一次,再无魂墙阻挡!
噗嗤!
金色气劲精准地打在黄泉幡的幡面上,虽然未能将其彻底摧毁,却留下了一个明显的破洞,幡旗灵光瞬间黯淡了大半!
“啊!我的宝幡!”鸠长老心疼得几乎吐血,怒火攻心之下,不管不顾地就要扑上来与秦山河拼命。
但秦山河深知不可久留。镇魂碑的异动只是暂时的,一旦鬼教有更强援手赶到,他们必死无疑。他身形一闪,掠到几乎虚脱的林天缘身边,一把将他抱起。
“走!”
他看也不看暴怒的鸠长老,转身冲向来的的甬道,同时反手打出最后几张符箓,化作熊熊烈焰,暂时封住了洞口。
身后,传来鸠长老气急败坏的咆哮和石窟内能量失控的混乱轰鸣。
师徒二人,带着重伤和至关重要的发现,险之又险地逃出了这龙潭虎穴。而鬼教试图破封“水狱”的惊天阴谋,也终于被撕开了一道裂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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