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把手还在转。
陈砚舟没动,手里的伞已经横在胸前。他能感觉到伞骨里的刀刃在震,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野狗,蠢蠢欲动。
地板发出轻微的响声,不是从门口,是头顶。瓦片裂了条缝,雨水顺着梁柱往下滴,一滴、两滴……第三滴还没落下来,人就到了。
黑衣人从屋顶垂下,动作轻得像猫。他手里握着一把绣春刀,刀尖朝下,直指陈砚舟后颈。另一人从左窗翻进来,脚刚落地就扫出一刀,刀风贴着地面扑来,想把他逼向中间。
第三个人在右窗外蹲着,没进来,手里捏着飞镖,等着机会。
三个人配合得很熟,一个压位置,一个抢节奏,最后一个等破绽。这是清武司外围常用的围杀阵,专治爱躲角落的猎物。
陈砚舟坐着没动,但眼睛已经扫过全场。
刚才那套感知网还在,雨滴的轨迹、风的走向、人的呼吸频率,全都清清楚楚。他甚至能看见左边那人挥刀时手腕有一瞬间的迟滞——旧伤没好利索。
就是这个空档。
他左手一扬,钢笔脱手而出,不偏不倚砸在那人手腕上。力道不大,但足够打乱节奏。刀锋偏了三寸,擦着裤管过去,削断了半根鞋带。
陈砚舟借着这一瞬的混乱,肩膀一沉,整个人侧滑出去。地板湿滑,他顺势一滚,避开了正面夹击。起身时伞柄一拧,“咔”地一声,伞面弹开半圈,柳叶刀露出一线寒光。
屋顶那人反应极快,绳子一松直接跳下,刀锋劈头盖脸砍来。陈砚舟抬伞格挡,金属相撞,火星四溅。他被震得退了半步,脚跟踩到水渍,差点打滑。
但他没慌。
体内的冷流还在,比之前活跃得多,像一条苏醒的蛇,在经脉里缓缓游走。他试着叫它往右臂送,结果刚一动念,那股劲自己冲了上去。
“惊蛰”动了。
不是他主动使出来的,是系统自己触发的。
头顶破空声炸响,第三枚飞镖来了,这次是冲着眉心来的,速度比之前快三倍不止。
陈砚舟来不及抬头,身体先一步做出反应。黑伞自动旋开,伞骨迎着飞镖斜切上去,像是长了眼睛。铛的一声,暗器被撞飞,钉进房梁,尾端还在抖。
他喘了口气,站在原地没追。
刚才那一挡,完全是本能。就像考试时遇到不会的题,手却自己把答案写出来了。他知道这招叫“惊蛰”,也知道它现在只能被动触发,不能随心所欲地用。
但至少,活下来了。
屋顶下来的黑衣人没再进攻,而是往后退了一步,和窗边那人形成夹角。两人对视一眼,眼神里有点意外,但没有慌。
他们本来以为这家伙顶多会点防身术,靠运气躲过第一波试探。没想到他真能把飞镖撞开,还能稳住阵脚。
不过没关系,任务不是当场杀死他,是逼他暴露全部底牌。
左边那人甩了甩手腕,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往地上一拍。铁牌上刻着双龙纹,边缘泛着青光,显然是个信号器。
陈砚舟看了一眼,没说话。
他知道这玩意儿是清武司用来记录战斗数据的,专门收集对手的反应时间、移动轨迹、发力习惯。这些人不是来杀他的,是来当“测试员”的。
他忽然笑了。
笑得挺自然,嘴角往上一提,眼睛都没眯。
“你们上班打卡吗?”他说。
对面没人接话。
他也不在乎,只是把伞收了一截,让刀刃藏得更深一点。“要是月底要交报告,我建议你们写详细点。就说目标人物已掌握基础防御技能,建议上级加派人手,别派些半吊子来送人头。”
左边那人脸色变了变,刀抬了起来。
陈砚舟没等他动手,突然往前踏了一步。
就一步。
可这一步踩得极准,正好压在地板松动的那块砖上。砖下有根老旧弹簧,被他体重一压,“砰”地弹了一下,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对面两人本能地顿了一下。
就是这一秒。
陈砚舟动了。
他没冲,也没跳,只是把伞往前一送,伞尖点地,整个人借力旋身,像陀螺一样转了过来。旋转中伞面全开,柳叶刀划出一道弧线,直奔左边那人咽喉。
那人举刀去挡,但慢了半拍。刀锋擦着他脖子过去,割开衣领,留下一道血痕。
他踉跄后退,手捂着脖子,眼里终于有了点怕。
陈砚舟落地站稳,伞收回胸前,姿势没变,呼吸也平稳。
他知道这一刀没下死手。不是心软,是没必要。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这些人背后还有更大的网,他得留着命去扯。
屋顶下来的那人看了看同伴的伤,又看了看陈砚舟,突然开口:“你练过?”
声音沙哑,像是常年吸烟。
陈砚舟摇头:“没练过,就看过几页破纸。”
“那你刚才那一下,是什么功夫?”
“不知道。”他说,“系统给的。”
对方皱眉:“什么系统?”
陈砚舟笑了笑:“躺平系统。你不配懂。”
那人没再问,而是慢慢后退,靠近窗户。他朝外面打了个手势,窗边那人立刻翻身跳出,消失在雨夜里。
只剩他一个。
陈砚舟没追,也没放松。
他知道这种时候最危险。一个人留下来,要么是高手,要么是疯子。
结果这人只是低头看了眼地上的铁牌,一脚踩碎,然后说:“下次来的,就不会是我们了。”
说完,他也翻窗走了。
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雨水从破窗飘进来,打湿了半张桌子。墙上的刀痕还在,梁上的飞镖也没拔。笔记本摊开着,上面写着一行字:“感知范围五十步,攻击依赖黑伞。”
陈砚舟走过去,把本子合上,塞进书包。
他摸了摸左手腕的伤疤,有点热,但不疼。刚才那一战,血纹没发作,说明还没到极限。系统也没再提示新功能,估计“惊蛰”还只是个残缺版。
他靠着墙坐下,把伞放在腿上。
外面雨没停,巷子里也没脚步声。巡捕应该快换岗了,再过一个多小时,这片区域会短暂出现监控空白。
他打算等。
等天亮前最后一班巡逻过去,他再离开。现在出去太危险,谁知道清武司有没有埋伏下一组人。
他闭上眼,试着回想刚才那一刀。
不是动作,是感觉。那种冷流突然冲上来,带动身体做出反应的瞬间。如果能掌握这种节奏,说不定下次就能主动出招。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雨声,也不是风声。
是金属摩擦的声音。
他猛地睁眼。
头顶房梁上,那枚被弹飞的飞镖,不知什么时候松了,正一点点滑向边缘。尖端朝下,正对着他的位置。
他没动。
他知道这时候哪怕呼吸重一点,都可能让它掉下来。
可就在他盯着那枚飞镖时,左手腕的伤疤突然跳了一下。
像是被人用针扎了那么一下。
紧接着,脑子里响起一句话:
“惊蛰(残)已解锁,有效范围三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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