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被导演助理叫走后，现场安静了几秒。大家面面相觑，刚才的感动还挂在脸上，谁也没动。
陈宇默看了看她离开的方向，又扫了一圈周围人，忽然笑了：“刚才是不是有点太煽情了？再这么下去，我怕待会篝火都不用点，大家眼泪就能把沙地浇湿。”
一句话出口，好几个人噗嗤笑出声。王均抬手擦了下眼角：“你还真敢说啊。”
“我说的是实话。”陈宇默摊手，“我都快哭了，还好忍住了。”
徐欢笑着摇头：“你要是真哭了，我现在就拿手机录下来。”
“别别别。”陈宇默连忙摆手，“我可是要上晚会的人，得保持形象。”
“说到晚会……”周荣怀抬头看向营地中央那片空地，“听说晚上真要点篝火？”
“刚广播说了，自由活动结束后就开始。”何晴接过话，“还让每个人准备点什么，可以讲故事，也可以唱歌。”
顾深靠在长椅扶手上，语气淡淡：“我不太擅长这个。”
“谁让你表演高难度动作了？”陈宇默转头看他，“就说点平时不敢说的话就行。”
“比如？”顾深挑眉。
“比如你上次直播穿错裤子的事。”陈宇默直接抛出来。
全场一静，随即爆笑。顾深无奈扶额：“这都能传到你耳朵里？”
“全网热搜挂了三小时。”陈宇默笑得肩膀直抖，“标题还是‘顶流男艺人居家穿搭翻车现场’。”
“那是工作人员拿错了包裹。”顾深辩解。
“可你穿着格子睡裤开了半小时直播。”陈宇默补刀，“连广告都说完了才有人提醒你。”
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王均拍着大腿：“我以为只有我开会穿反衬衫，原来还有更狠的。”
“所以你看，”陈宇默站直身子，环视一圈，“谁还没点尴尬事？待会咱们不比谁厉害，就比谁更敢自曝。”
气氛一下子活了起来。徐欢眼睛亮了：“那我可以讲去年拍综艺，误触机关掉进水池那次吗？”
“当然能。”陈宇默点头，“而且你上来就说‘这不是设计好的环节’，绝对炸场。”
夏初冉一直坐在边上听，这时轻声开口：“我记得陈宇默高中时候也挺能闹笑话的。”
“哎？”陈宇默扭头看她，“你记得我？”
“你忘了？大二那年我去你们学校交流，正好赶上文艺汇演彩排。”夏初冉笑起来，“你推门就进女寝舞蹈室，里面全是穿练功服的女生。”
“这事你怎么知道？”陈宇默瞪眼。
“全场都看见了，还能不知道？”她乐了，“你站在门口愣了五秒，转身跑的时候撞翻了道具架。”
“那是个误会！”陈宇默急了，“我是去找我妹妹！她说她在后排练！”
“可那天根本没安排你妹妹的节目。”夏初冉笑得肩膀发颤。
“后来我知道了……”他声音越说越小，“但我当时脸都红透了。”
“这段必须讲。”王均一拍桌子，“开场就甩这个，热度直接拉满。”
“不止这个。”陈宇默突然想起什么，“我竞选班长也失败过。”
“你还参选过？”周荣怀惊讶。
“当然。”陈宇默点头，“演讲词背了三天，结果上台第一句就说错——‘亲爱的同学们，今天我要竞选的是体育委员’。”
众人哄笑。何晴捂着嘴：“然后呢？”
“然后我就硬着头皮讲完体育委员该干什么。”他耸肩，“最后票数倒数第二，只比弃权的多一票。”
“那你现在敢上台说话了？”柳如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几步外听着。
陈宇默回头：“不一样了。那时候怕丢脸，现在觉得丢脸也没啥。”
柳如烟走近，在他旁边坐下：“我觉得只要真诚，说什么都会有人愿意听。”
“你说得对。”陈宇默看着她，“但我们今晚不仅要真诚，还得让大家笑出声。”
“那你得加点料。”夏初冉拿出手机，“要不要我们搭个档？你讲校园糗事，我讲拍戏乌龙。”
“可以啊。”陈宇默来了劲，“你先说个听听？”
“第一次吊威亚，我没控制住方向，直接撞墙。”夏初冉比划着，“导演喊‘卡’的时候，我已经飞进道具房了。”
“这也太狠了吧。”徐欢咋舌。
“最惨的是，那场戏是哭戏。”夏初冉苦笑，“我满脸是泪地从废墟里爬出来，摄像师还在拍。”
“那你后来怎么处理的？”王均问。
“重拍。”她叹气，“而且导演要求情绪不能断，我得接着哭。”
“这算什么。”陈宇默不服，“我大学考试作弊被抓，监考老师是我妈。”
全场瞬间安静，几秒后炸开锅。
“真的假的？”周荣怀瞪大眼。
“千真万确。”陈宇默点头，“选择题不会写，偷看前桌答案，抬头就看见我妈站讲台上盯着我。”
“然后呢？”柳如烟忍不住问。
“然后我当场交卷走人。”他说，“我妈第二天在家开家庭会议，主题是‘诚信比分数重要’。”
“这经历够劲爆。”顾深难得露出笑意，“放晚会上讲，绝对没人打瞌睡。”
“我觉得行。”陈宇默摸着下巴，“校园黑历史专场，怎么样？”
“名字我都想好了。”夏初冉接话，“就叫‘那些年，我们一起社死的日子’。”
“这个名字绝了！”王均竖起大拇指。
“那你也要上。”陈宇默指着王均，“你总说自己没什么可说的，现在机会来了。”
“我……”王均犹豫，“我就是有次开会睡着了，领导讲话全程点头，结果人家说的是‘以上建议全部否决’。”
“完美！”陈宇默一拍腿，“你就说‘那一刻我才明白，盲目附和有多危险’。”
“我也来一个。”徐欢举手，“我有次在后台化妆，把口红涂成胡子，上台五分钟才发现。”
“这个视觉冲击力强。”周荣怀笑，“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我想录像。”
“你们一个个都这么敢说？”顾深看着他们，“那我干脆坦白，我那个穿错裤子的直播，其实是故意的。”
“哈？”众人齐声。
“我想试试粉丝会不会发现。”顾深淡定，“结果没人提，第二天热搜才爆。”
“你这是反向操作？”陈宇默愣住。
“嗯。”顾深点头，“热度有了，品牌方满意，我也省事。”
“你赢了。”陈宇默举起双手，“你是这场游戏的神。”
“但我现在要说出来。”顾深看着他们，“因为今晚的主题是真实。”
气氛又沉了一瞬，随即变得更轻松。每个人都开始低头想自己的故事。
陈宇默和夏初冉走到一边，在长椅坐下。他打开手机备忘录：“我们按时间线来，先讲学生时代，再过渡到工作初期。”
“中间加个互动。”夏初冉提议，“问大家有没有类似经历，举手分享。”
“好主意。”陈宇默记下，“再来个惩罚机制，没人回应就集体做俯卧撑。”
“你就不怕冷场？”她笑。
“不怕。”他自信，“刚才这些事一开，气氛早就热了。”
柳如烟站在不远处整理包，听见他们的讨论，轻轻笑了笑。她拿出一条浅色长裙，看了看，又塞回去，换了一件米白色的短款外套。
何晴在镜子前试戴耳饰，换了好几副都不满意。最后挑了一对小巧的银色耳钉，对着光看了看，点点头。
王均坐在帐篷门口反复练习台词：“那天我不仅点了头，还鼓了掌……”
徐欢拉着周荣怀对稿：“我说‘这是我新造型’，你说‘像圣诞老人遗失的兄弟’。”
顾深靠在树边，默默回忆细节，嘴唇微动。
天色渐暗，营地灯光陆续亮起。有人开始搬椅子，有人检查音响设备。远处传来劈柴的声音，篝火堆正在搭建。
陈宇默合上手机，伸了个懒腰：“差不多了。”
夏初冉看着他：“紧张吗？”
“有一点。”他承认，“但更多的是期待。”
“我也是。”她笑，“好久没这么放松地准备一件事了。”
陈宇默望向人群，每个人都在忙碌，脸上带着笑意。他忽然觉得，这一天过得特别踏实。
柳如烟走过来，手里拿着两瓶水。她递给陈宇默一瓶，拧开喝了一口。
“待会你想说什么？”他问。
“还没想好。”她摇头，“但我不想只讲故事。”
“那你想做什么？”
她看着远处正在升起的篝火架，轻声说：“我想让大家记住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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