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撤！”
陈胥扛起昏迷的浑邪王，大声下令。
部下们奋力杀出重围，但已有五人倒在血泊中。剩下的十五人护着陈胥，且战且退，向预定撤离方向退去。
此时整个匈奴营地已乱成一团。
粮仓大火熊熊，映红半边天；马群四散奔逃，踩踏无数帐篷；不知多少汉军在黑暗中袭营的谣言到处传播，匈奴士兵惊慌失措。
陈胥等人趁乱冲出营地。身后追兵的火把光渐渐远去，他们终于暂时安全。
“清点人数！”陈胥放下浑邪王，喘着粗气。
“阵亡五人，重伤三人，轻伤七人。”
一名部下报告，“我们只剩十五人了。”
陈胥心中一痛，但知道此时不能犹豫：“重伤的兄弟留下，寻找藏匿点。轻伤的跟我走，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这片区域。”
“那浑邪王...”
陈胥看着地上昏迷的匈奴王，眼里露出复杂神色。擒王之功固然大，但带着这个累赘，他们很难逃过追捕。
“绑起来，堵住嘴，用马驮着走。”
他做出决定，“只要他还活着，就是我们的护身符。”
一行人消失在草林深处。他们身后，浑邪王部的营地已是一片火海，哭喊声和燃烧的噼啪声混杂在一起，如同地狱景象。
......
居庸关上，赵戈站在最高处，望着北方天际隐隐的红光。
“那是什么？”蒙天放疑惑道。
赵戈嘴角勾起笑意：“那是陈胥得手的信号。”
“火光？这么远都能看到？”
“草原大火，可照百里。”
赵戈转身，“传令全军，备战。冒顿很快就会有动作了。”
果然，天刚亮，匈奴大营就传来急促的号角声。八万骑兵倾巢而出，在关前排开庞大阵势。
冒顿单于亲自来到阵前，脸色铁青。他刚刚接到飞鹰传书——浑邪王部遇袭，王庭被焚，浑邪王生死不明。
“赵戈！”
冒顿的声音充满怒意，“你好手段！竟敢袭我后方！”
赵戈在关墙上现身，神色平静：“单于说什么？我听不懂。”
“少装糊涂！”冒顿几乎要咬碎牙齿
“昨夜我浑邪王部遇袭，粮草被焚，王帐被烧，不是你干的还有谁？！”
“哦？”
赵戈故作惊讶，“竟有此事？那真是...太巧了。”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转冷：“不过单于带兵犯我疆界时，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你能袭我边关，我为何不能袭你后方？这叫礼尚往来。”
冒顿气得浑身发抖。
他原计划围困居庸关，等咸阳生变，内外夹击。没想到赵戈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派兵深入草原，直捣他的老巢。
“赵戈！今日我必破此关！踏平中原！”
冒顿拔出金刀，直指关墙，“全军听令！攻城！破关之后，三日不封刀！”
“吼！”
匈奴大军发出震天咆哮，如黑色潮水般涌向居庸关。
这一次，不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总攻。
赵戈面色凝重，对蒙天放道：“按计划，只守不攻。把所有弩箭，滚木和火油都用上，必须守住今天。”
“末将领命！”
他又转向传令兵：“给章邯发信号，让他按计划行动。”
“是！”
居庸关攻防战正式开始。
这一次，双方都没有保留。匈奴冒着箭雨，架起云梯，一波波冲向城墙。汉军拼死抵抗，滚木礌石如雨落下，火油倾泻，关墙下很快堆满尸体。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匈奴发动了七次进攻，都被击退。但汉军也伤亡惨重，箭矢消耗大半，滚木礌石所剩无几。
暮色降临时，冒顿终于下令收兵。他看着依然屹立的居庸关，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单于，伤亡太大了。”
一名将领颤抖着报告，“今日损失...超过八千。”
冒顿闭上眼睛。八千人，都是草原最精锐的勇士。关墙却依旧稳固，赵戈依然在那里。
“传令，今夜休整，明日...”他咬牙
“继续进攻！”
他就不信，赵戈能一直守下去。
关中军大帐内，赵戈端坐案前，手指在粗糙的羊皮地图上缓缓移动。
地图上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
“苏角那边怎么样了？”赵戈头也不抬地问道。
蒙天放站在案前，压低声音：“按大王吩咐，已让苏角向麾下将领透露，三日后将夜袭匈奴左翼营地。消息传达得很自然，应该不会引起怀疑。”
“细作有动作吗？”
“有。”
蒙天放眼中寒光直冒，“苏角营中的军司马，一个时辰前以巡查为名离开营地，在关内绕了几圈后，往关墙方向去了。我们的人远远跟着，看见他向关外射了一支响箭——箭上绑着竹筒。”
赵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在守军旧部内。”
“要不要现在拿下？”蒙天放手按剑柄。
“不。”
赵戈摇头，“让他传信。我们正好借他的口，给冒顿送点‘礼物’。”
“今夜，让苏角集合部队，做出夜袭准备。”
赵戈手指点在沙盘上匈奴左翼营地位置，“但要做得明显些——让士兵检查武器，准备干粮，但不要真正出关。子时一到，立即解散，各回营帐。”
蒙天放不解：“大王，这是...”
“疲兵之计的第一环。”
赵戈目光深邃，“冒顿接到消息，必会严加防备。我们虚晃一枪，让他白等一夜。一次两次，匈奴人就会放松警惕，认为我们只是虚张声势。”
“可这样也会让我军疲惫...”
“所以只用苏角一部。”赵戈解释道
“我会让其他部军队正常休息。细作在苏角营中，他看到的，就是我想让他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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