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彬坐在问询室的椅子上，等了几分钟，见没人进来“押送”他，便自己起身，理了理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走廊上，看守的守卫也早已离开，只留他一人在这里。
曹彬脸上甚至带着点闲适的笑意，溜溜达达地顺着走廊走，还真被他摸到了茶水间。
茶水间不大，但设备齐全，弥漫着咖啡和廉价茶包的混合气味。
快中午了，这会儿正有两个穿着制服、略显疲惫的文职人员靠在窗边低声交谈，手里捧着冒着热气的杯子。
曹彬自来熟地走了进去，从储物器里拿了个保温杯，不紧不慢地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反正一个执法局两千多人，平日里又忙，没见过面的人多了去了，正好到里面混一阵子。
“黑市那边……听说挺乱？”曹彬啜了口茶，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外人，语气还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
年轻的那个似乎憋不住话，低声道：“何止乱，异族都出现了，羽蛇族！那玩意儿邪性得很，还跟……跟都城的暗刃干起来了。
曹彬顺着话头，啧啧两声：
“羽蛇族啊……那可是大麻烦。它们怎么摸进清河城的？城市安检部门这回怕是要吃苦头了咯。”
“谁说不是呢。”年轻文职叹了口气，“上面震怒，内务部直接接管了。你没看都城议会的墨大人都亲自来了？这事儿小不了。”
“墨大人？那位是……”曹彬适时露出一点疑惑。
“墨羽心，剑圣的亲传，厉害角色。”年长的文职人员接话，语气里带着敬畏。
果然是她。曹彬心里了然。
随后又问了几句，眼见问不出问题后。曹彬顺势聊起了茶叶，说自己以前在南方出差的时候，喝过当地野茶，滋味如何独特；
又扯到北方的烈酒，东边的海岛的特产……
他见识广博，说话风趣，很会抓重点，又不显得卖弄。
很快，茶水间又陆续进来几个松口气休息的执法队员和文职。
曹彬端着杯子，游刃有余地和每个人都能搭上几句话，从今天的突发事件，聊到各地风物、修行趣闻、甚至最近流行的娱乐新闻。
他总能找到对方可能感兴趣的话题，语调轻松，偶尔冒出一两个无伤大雅的笑话，引得众人发笑。
不知不觉，小小的茶水间聚集了七八个人，话题早已从严肃紧张的黑市事件，飘到了天南海北、走兽飞禽。
曹彬随后嘻嘻哈哈地跟着人群，混过门口的刷卡机，在食堂蹭了一顿午饭。
午饭后的执法队食堂渐渐安静下来，曹彬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将餐盘归置好，甚至还跟收拾桌面的后勤阿姨闲聊了两句天气。
他脸上那份闲适自始至终都没褪去，仿佛不是置身于风暴中心的执法队总部，毕竟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他顺着来时的记忆往回溜达，打算再去茶水间续杯茶，消消食。
走廊里人来人往，比上午更加忙碌，气氛也明显凝重许多，许多人脸上带着焦灼或肃穆。
曹彬与这些匆匆的身影擦肩而过，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就在他快要走到茶水间门口时，一股寒意，缠上了他的后颈。
他没有理会，径直走到饮水机旁。
热水注入杯中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响亮。
“曹彬。”
一个清冷的女声在他身后门口响起。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每个字都像被仔细度量过。
曹彬缓缓盖上杯盖，转过身。
曹彬脸上重新漾开笑容，比之前更加标准，也更显得无懈可击。他举了举手中的保温杯：“墨师叔？来这里公干啊，有事吗？”
墨羽心没有回答他的客套，甚至没有走进茶水间。她就站在门口，目光落在曹彬脸上，片刻后，才开口道：“跟我来。”
曹彬很识趣地点点头，跟在身后。
他们回到了之前那个普通的问询室，里面空无一人。
曹彬自觉走到之前坐过的椅子旁，把保温杯轻轻放在桌上。
他转过身，背靠桌沿，双手向后撑住桌面，姿态放松，依旧看着墨羽心，等待她开口。
“坐。”墨羽心说。
曹彬依言坐下，脊背却并未完全贴合椅背。
“你是什么时候觉察到的？”墨羽心开口，问题直接切入核心，没有寒暄，没有铺垫，甚至没具体指“觉察”什么。
但曹彬明白，他要是提了发现暗刃的跟踪，这个好强的女人绝对不会罢休。
“墨师叔问的是哪件事？”曹彬的声音平稳，带着点坦诚请教的味道，随后略微停顿，观察着墨羽心的反应。
墨羽心一拳轰在墙上，呵斥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暗刃在跟着你？”
曹彬的脸色一白：“暗刃？还跟着我？”
他苦笑着摇头，身体微微前倾，显出诚恳的姿态，“墨师叔，您这可真是高看我了。我这点斤两，哪里值得都城暗刃大驾光临？我这次来清河城，纯粹是赶上了‘裂界’突然降临这档子倒霉事，不放心手底下那帮兄弟，才亲自跑一趟。”
他顿了顿，见墨羽心不语，便继续解释道：“城外的买卖，您也知道，有风险。”
“你的等级能支持你跑外面吗？”墨羽心直接了当，她看过曹彬的监狱档案，本命物斩魄刀，5级，很弱。
“呼——”曹彬心中长叹一口气。当时师祖抓着他去见老友，他是极力反对的，只可惜胳膊肘不过大腿，还是被抓到了这女人面前。
“当时，我用了秘法，掩盖了等级，我已经37级了，总比手下那群平均20级的人强吧。”曹彬说着展示了一下自己雄浑的真气。
“哼！这两天我们一直盯着你，老实一点。”墨羽心冷哼一声，接着咄咄逼人的说道。“解释一下这两天！回城以后的行为。”
“我的手下负责清理一处小型聚落，搞了点战利品销赃很合理吧，我一个老板不去高档酒店，难道去宿舍住？我看着这群雇来的手下销赃过程别给我耍花样，难道不合理？”曹彬的语气也适时的带上了一点怒气。
毕竟被跟踪，换谁都没有好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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