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手还贴在胸口,那团光稳稳跳动。身体不再是半透明的状态,指尖能感受到岩石的粗糙。雷裔躺在旁边,呼吸微弱,左臂还紧握着雷斧。驮渊趴在我前方几米远的地方,龟甲上的星图裂了大半,光芒忽明忽暗。
我没有立刻起身。
刚才穿过裂缝时,狐月把这团光塞进我怀里,说这是希望。现在它安静下来,像是和这片土地有了某种联系。
“我们得站起来。”我说。
声音不大,但在这片死寂的空中陆地上显得清晰。雷裔动了一下,手指抽搐着撑住地面。他试了两次才勉强坐起,脸色灰白,额角渗出冷汗。
“我还活着?”他问。
“活得很勉强。”我低头看他断掉的右臂,焦黑的残肢已经没有知觉。这样的伤,在以前的世界里基本等于废人。但现在不一样了。这里没有天道压制,没有既定规则,一切都可以重来。
驮渊发出一声低沉的喘息,背甲猛地一震,星图残余的光再次扩散。一层淡蓝色的罩子从他身上升起,将我们三人笼罩其中。外面紊乱的能量流撞上光罩,激起细微的波纹,但再没能侵入。
空气稳定了。
我抱着光团慢慢站起,膝盖还在发软。脚下是坚硬的岩层,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白色尘埃,像是长期暴露在无风环境中形成的沉积物。
“这地方……能待。”我说。
驮渊没说话,只是把头微微点了下。他的状态比我们更差,星图几乎熄灭,支撑这个光罩已经耗尽了他的力气。
我走向大陆中央,那里地势略高,能看到远处其他悬浮的陆块。有的荒芜如废墟,有的长着扭曲的植物,枝干像骨头一样伸出地面。风从云海中穿过,带着陌生的气息。
雷裔拖着身子跟上来,左手拄着雷斧,每走一步都在地上划出一道痕迹。到了中心位置,他停下,盯着脚下的岩石。
“我想试试。”他说。
我没拦他。他知道代价。
他咬牙将雷斧插入地面。斧刃没入岩层的瞬间,整片大陆轻微震动。一道金色的纹路从插点蔓延出去,像树根般深入地下。他的身体猛然一颤,嘴角溢出血丝。
几秒后,那道金纹开始回传波动。
“有反应。”他声音沙哑,“不止一个。下面……有人。”
我蹲下身,手掌贴在地面。一丝极微弱的律动顺着掌心传来,像是心跳,又像是某种信号。不是自然现象,是生命残留的痕迹。
“推演者。”我说。
雷裔点头。“和我们一样的逃出来的人。他们还没死,只是沉睡或者被困住了。”
我回头看向怀里的光团。它突然轻轻颤了一下,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刚才在裂缝中,群瞳族的力量对它产生排斥,说明它不完全是它们体系内的存在。它是背叛者的后代,也是新世界的起点。
我把手按在胸口,用指甲划破皮肤,让血滴落在掌心。幻灵珠微微发烫,一团银白色的种子缓缓浮现。那是我在深海裂缝中找到的世界之种,混沌胚胎,能孕育最原始的法则。
“该种下去了。”我说。
雷裔退后一步,单膝跪地,左手仍握着插在地上的雷斧。驮渊的光罩微微倾斜,将这片区域完全护住。
我走到最高处,蹲下,将世界之种按进岩石裂缝。血顺着指缝流入缝隙,种子下沉,接触到地脉的刹那,整片大陆剧烈震颤。
银白色的光从裂缝中涌出,顺着地脉扩散。那些金色的雷纹与之交汇,短暂融合后一同向深处延伸。天空上方的灰白屏障裂开一道细缝,一缕微光落下来,照在种子埋入的位置。
我站起身,取出混元盘古斧的虚影。它很轻,像是由意志凝聚而成,没有实体重量。
我举起斧影,对着天空喊:“从此地起,名为‘逆命盟’——逆天命,破囚笼,播希望!”
斧影落下,斩在地面。
七个字刻进岩层:逆命盟·张莉萍至此。
风停了。
光罩内的温度回升了一点。我感觉到体内的混沌之力开始被这片土地吸收,又以另一种形式反馈回来。这里的能量虽然混乱,但可以重塑。
雷裔靠在斧柄上,喘着气。“名字立了,接下来呢?”
“等。”我说,“等它生根。等其他人醒来。等我们能真正站稳。”
话音刚落,远处天际传来轰鸣。
我抬头看去,云海翻滚,一道裂缝正在撕裂。隐约有战斗的波动传过来,节奏紊乱,力量层次极高。不是普通争斗,是有人在拼命。
驮渊的星图突然闪了一下,指向那个方向。
“那边……有人在觉醒。”他说。
我抱紧怀里的光团,它跳动的频率变了,变得急促,像是在回应那场战斗。
雷裔挣扎着想站起来,左臂发抖,却还是把雷斧拔了出来。
“我们要过去吗?”他问。
我没有回答。
那场战斗的波动越来越强,夹杂着某种熟悉的气息——像是符咒崩解的震荡,又像是心源树的脉动。
就在这时,光团突然亮了一下。
我低头,看见里面那个胎儿轮廓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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