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掠过摊头,忽地凝在显眼处一对泥人上——那男女人偶衣饰精美,尤为巧合的是,那女泥人身上竟也装饰着五色流苏,流光溢彩,与思丹今日的装扮颇有几分神似。
我不由轻笑出声。几人皆侧目望来,面露不解。
我转而对元熙道:“若要我将这大圣让与思丹姑娘,倒也不是不可……只需用那对泥人来换便可。”
说罢,指尖轻点那对俨然成双的人偶。
思丹的目光随我指尖望去,待看清那分明是一对的泥人后,面色骤然一变。
她抬眸看向我捉狭含笑的眉眼,心知我是刻意为之,然而纵使如此,她也绝不愿见元熙将那双泥人赠我。
她忍不住咬紧了下唇,忽地对元熙道:“元熙哥哥……我、我改主意了,我不要大圣了,我想要那一对泥人!”
常月在一旁早已按捺不住,嗤笑道:“咦?方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一眼便只相中了大圣’,‘旁的再也入不了眼’?
怎么转眼间,禾禾姐姐看上什么,你便非要抢什么?这般作态,未免太难看了些。”
她话音清脆,毫不留情,思丹的脸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
云泽表哥忽然伸出手,指向那慈眉善目的唐僧泥人,朗声道:“我看这唐三藏倒是与我投缘。”
说罢,还特意朝我眨了眨眼。我立刻会意,他这是存心要给思丹难堪,挫一挫她那步步紧逼的气焰。
常月这小机灵鬼岂会错过这般热闹?她立刻心领神会,抢先一把拿起敦厚憨实的沙僧,笑道:“那这沙师弟便归我啦!”
好吧,那剩下来的“呆子”我也收了!
眼见师徒四人已被我们三人嬉笑间“瓜分”殆尽”。
思丹站在一旁,脸上青白交错,羞愤交加,眼看泪珠就要滚落。
元熙见状,赶忙上前,将那对五彩流苏的情侣泥人从摊上取下,轻轻放入思丹手中,温言安抚道:“依我看,这一对才是这摊上最精巧、最般配的。”
思丹低头望着手中那对俨然成双的泥人,这才破涕为笑,唇角微微扬起,紧紧将泥人揽在怀中。
正与常月说笑间,我忽觉一道极具穿透力的目光自身侧袭来,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意味。
我面上不动声色,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周遭熙攘人流,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然直觉却如芒在背,清晰地告诫我那道视线并未移开。我心下一动,猛地抬首望向街旁“迎客楼”的二楼轩窗——
但见一名身着玄色锦缎长袍的年轻男子正凭窗而立。其人身姿挺拔,俊逸非凡,于一片灯火阑珊中显得格外清贵出尘。
他似是未曾料到我竟能瞬间发现其所在,对上我目光的刹那,眸中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
然而那讶色也只一瞬便消散无踪。他旋即恢复从容,唇角微扬,对我颔首淡淡一笑,竟是不闪不避。
随后,他缓缓抬手,将手中那只白玉酒盏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虚虚一敬,继而仰首,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慵懒与恣意。
我见他微微侧首,对身后一名侍卫低声吩咐了一句什么。那侍卫当即拱手领命,身影迅速消失在窗口的阴影之中。
我心下蓦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骤然攫住心神。
当即也顾不得许多,转头对云泽和常月急声道:“快走!”
话音未落,已一把拉住尚在懵懂中的常月,转身便扎入熙攘涌动的人潮之中。
常月虽不明就里,却只当我是厌烦了元熙与思丹那边的纠葛,并未多问,只乖巧地紧随我的脚步。
云泽却是敏锐,自我骤变的脸色和急促的语气中即刻嗅出了不寻常的气息。
他毫不犹豫地快步跟上,一面用臂膀为我们挡开拥挤的人流,一面警惕地环视四周,护着我们疾步穿行。
幸得他身形挺拔,气势迫人,所过之处行人皆不自觉避让几分。
我们这才得以迅速脱离主干道的喧闹,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巷弄,暂且隐入阴影之中。
云泽见我面色微白,气息未定,与他素日所见那个从容自若的妹妹判若两人,不由蹙眉急问:“发生何事?何以如此惊慌?”
我抬手按着仍在怦然急跳的心口,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方才迎客楼二楼,有人一直在窥视我们。
那人气度非凡,威势迫人……这般强大的气场,我平生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
“是谁?”云泽追问,神色也凝重起来。
“我爹震怒之时。”我心有余悸,坦言道。
那种仿佛能洞穿一切、掌控全局的压迫感,实在太过相似。
一旁的常月闻言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捂住嘴:“原来说了半天,禾禾姐姐是怕自家爹爹呀!”
我没好气地飞她一个白眼:“你懂什么!我天生对危险有种直觉——楼上那人,绝非等闲之辈,只怕……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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